第64章 大人,她晕了-《重生后我嫁冷面指挥使,嫡姐悔疯》

  姜棠右手死死攥着草绳,绳结与手掌间磨出刺目的红,草绳另一端系在一个木板上,上面躺着三个晕厥过去的男子。

  每拖行一步,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身后越来越多的围观人,跟着她的步伐,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直到登闻鼓前,她松开了手中的草绳,一步一步上了台阶,拿起了鼓锤。

  “嘶!姜家二姑娘这是要敲登闻鼓!”

  “这登闻鼓一响,有罪无罪先受三十廷杖,若所言不实,更是罪加一等。”

  “非有天大冤情或急难之事,寻常百姓断不敢轻易敲响,这姜二姑娘怕是受了天大的冤屈,这才来敲登闻鼓!”

  “怕是这私奔一事有什么猫腻,这姜二姑娘也是个可怜之人,爹不疼娘不爱的!”

  姜棠深吸一口气,高高扬起鼓槌。

  “姜棠,你疯了!”

  崔砚舟急急忙忙从马上跳下来,拨开人群,冲上前,紧张地指着她手中的鼓锤:“放……放下来,不要敲,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说,若我解决不了,还有祖父,还有清河崔氏。”

  姜棠回头,猛地红了眼眶:“表哥,此事我意已决,这状,我要告,何况……”后面的话空有口型并无声音。

  崔砚舟盯着她的口型,瞳孔震颤,猛地上前两步:“你……你可知,敲响着登闻鼓是什么后果!”

  姜棠嘴角勾了抹惨笑:“我知道,可即便是赌上这条命,我也要告!”

  当得知那人是柳知远时,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她脑海中提醒她——

  时不我与,稍纵即逝!

  若是这次不咬死了柳氏,下次再想翻身,不可能了!

  这登闻鼓,她必须敲,要敲的响,敲的远,敲的谁都不能徇私枉法!

  她重新扬起鼓棒,重重地朝那登闻鼓敲了过去……

  “姜……”崔砚舟话还没说完,鼓声已起,闭了闭眼。

  “咚咚咚……”

  鼓声沉闷悠长,响彻半个上京城。

  “民女姜棠,叩告苍天!”

  “一告姜府大伯母柳如烟,买凶杀人,二告怀乡县令柳知远诈死!”

  正伏案核查卷宗的大理寺卿沈砚之,握着笔的手指猛地一紧。笔墨滴在纸上,他却浑然未觉,只抬眼望向窗外。

  “是登闻鼓响了?”

  他问身后的站着的小吏。

  “这登闻鼓,倒是有些时日没响过了。” 小吏也难掩惊讶,朝着外面望去。

  “去看看,是谁在外面。”他放下笔站起身。

  小吏应声而去,脚步在回廊上渐行渐远。沈砚之走到窗边,推开半扇木窗,风里带着鼓皮震动的余韵,还夹杂着远处隐约的人声。

  不多时,小吏匆匆回来,脸色有些异样:“大人,敲鼓的是个女子,是姜府二姑娘姜棠,户部尚书姜大人的嫡女。”

  不多时,姜棠被带进大理寺,三个昏厥的男子也被抬了进去。

  差役们将围观的人阻拦在外,不叫他们再往前压近半步。

  沈砚之看着堂下跪着的女子,她穿着一袭浅青衣裙染上了刺目的血迹,微微蹙眉,目光又落在她身侧的三位男子身上,像是晕厥了。

  “你可知,敲登闻鼓,有罪无罪先受三十廷杖,若所言不实,更是罪加一等。”

  “民女知晓!”

  姜棠暗自咬牙,朝着他一叩。

  堂中静了好一会儿。

  “这三十廷杖打下去,你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沈砚之言简意赅地说道。

  她迟缓了片刻,缓缓抬头,目光望向站在她面前的沈砚之身上:“即便是没了这条命,我也要告,还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你要状告谁?”

  沈砚之眼眸微垂,神色不明。

  “民女姜棠,一告府中大伯母买凶杀人,二告怀乡县令柳知远诈死!”

  沈砚之诧异地掀起眼:“你说谁,柳知远?你可知道那柳知远因贪墨赈灾银,早就被问斩了?”

  姜棠手一指:“此人正是被斩首的柳知远!”

  沈砚之眼皮一跳,蓦地朝旁边走去,心中大惊,此人果然是柳知远,上一任怀乡县令!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之才从柳知远脸上移开视线,转过身看着姜棠,缓缓道。

  沈砚之朝着身后的小吏挥挥手,指着地上的三个人:“弄醒他们。”

  闻言,小吏转身拿了盆冰水,朝着三人脸上一泼。

  “嘶!”

  三个人悠悠转醒,待看清四,吓得从木板上滚下来。

  “这……这是何处?”

  “可认得她?”沈砚之手朝着姜棠一指。

  其中一个人瞧沈砚之穿着官服,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不关的我的事情,是柳大爷让我们做的!”

  柳知远晃了晃脑袋,看向面前的人,脸色陡然变了沈砚之!大理寺卿!

  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不……不是,我不是!”

  沈砚之缓缓上前一步,微微弯着腰,直直地望向他眼眸:“不是什么?”

  “我不是柳知远,你们认错了,认错了……”

  沈砚之冷嗤一声,不打自招:“来人,押进大牢!”

  “你们认错了,不能抓我,我冤枉,姜棠,你个贱人!”

  直到三人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他才转身,看着姜棠。

  “此事重大,本官还需彻查,只是……”

  沈砚之顿了一下,目光在姜棠脸上打了个转,提高了声音,像是朝着外面围观的人说的。

  “本官接了你的状告, 只是律法不可罔顾,本官念在你一介女流,案情重大,将这三十廷杖改为足刑。”

  姜棠低垂着眼,朝着他重重一叩,忍不住红了眼眶,哑声道:“谢大人!”

  明明在决定敲登闻鼓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半死的心理准备,可在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闻言,崔砚舟猛地攥紧了手,满眼焦急的望向跪在那一动不动的身影。

  话音落,就有人上前按着姜棠,紧接着,竹篾一下下落在脚底。

  姜棠吃痛,忍不住闷哼出声,又死死咬紧牙关,就连唇齿间也弥漫起了一丝腥气,原本就惨白的脸愈发难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

  堂外,崔砚舟的脸色也顿时变了,垂在两侧的手攥的青筋泛起。

  恨不得那每一下都落在他的身上。

  “大人,她晕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