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子母蛊-《被弃嫡女?神医毒妃她出手了》

  慕容清婉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你速去让小禾将我的药箱取来,我先为世子施针。”

  目光再次落回床榻之上,看着那个剑眉紧锁、备受煎熬的男人,她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疼惜。

  她所知道的萧承宇,是大晟朝的战神世子,十三岁便奔赴沙场,十五岁即凭军功擢升为主帅,是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存在。

  若他在五六年前便中了蛊,那正是他初掌帅印、锋芒初露之时。

  会是谁?竟能在那样的时候,对机警如他下手?

  是敌国细作所为么?可萧承宇心思何等缜密,防范必然森严,下蛊绝非易事,寻常细作恐怕难有机会近身……

  夜枭的话音在空气中落下沉重的回响,慕容清婉的心却沉得更深。

  难道是皇上?贵妃?还是他那些表面和睦的兄弟手足?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毒藤般缠绕心头。

  他十三岁披甲上阵,十五岁执掌帅印,用血肉之躯守护着大晟的万里河山,换得京城里的贵人们高枕无忧,安享荣华。

  可若这蚀骨的蛊毒当真出自那些他誓死护卫的人之手……

  她不敢深想,若真如此,这个曾让敌军闻风丧胆的男人,可曾在那无数个被蛊毒折磨的深夜里,后悔过自己的赤胆忠心?

  “小姐,药箱取来了。”

  小禾风风火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慕容清婉敛起心神,见小禾已利落地将药箱置于桌上,安静垂首侍立一旁,分寸拿捏得极好。

  “夜枭,备一个木盆来。”她声音沉静,手下动作却迅疾如电。药箱打开,银针在手,她眸光一凝,精准地寻穴、下针,手法娴熟流畅,不过瞬息,几处关键要穴已刺入闪着寒光的银针。

  时间在寂静中点滴流逝。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原本昏迷的萧承宇身体猛地一颤,眉头死死拧紧,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世子!”夜枭脸色骤变,下意识就要上前。

  “别动!”小禾反应极快,一把拦住他,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慕容清婉眸色一沉,急声道:“按住他,别让他乱动!木盆!”

  夜枭与闻声进来的萧一立刻上前,死死按住世子挣扎的身躯。

  几乎就在木盆凑近的瞬间,萧承宇身体剧烈一弓,“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色泽发暗的淤血,随即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般,软软地瘫倒下去,再度陷入昏迷。

  室内弥漫开一股腥甜的气息。

  慕容清婉快步上前,指尖再次搭上他变得微弱几分的脉搏,凝神细察,不敢有丝毫懈怠。

  “世、世子妃,世子他……他这是……”夜枭见萧承宇吐血后昏迷,声音都变了调,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慌乱。

  慕容清婉抬手示意他稍安:“放心,吐出的只是瘀滞的毒血。世子已无大碍,明日清晨必会转醒。”

  她语气沉稳笃定,夜枭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

  慕容清婉利落地收起银针,见萧承宇气息逐渐趋于平稳绵长,面色也缓和了些许,这才带着小禾悄然离去。

  翌日清晨,慕容清婉带着青鸾再次来到院中。

  这一回,院门处的守卫非但未加阻拦,守在门外的两名暗卫——正是昨日在房内与夜枭一同护主的萧一和萧二——见她到来,立即恭敬行礼。

  “属下见过世子妃。”

  “世子可醒了?”慕容清婉微微颔首问道。

  “醒了,世子天刚亮就醒了。”萧一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劳烦通报一声。”

  “世子妃客气了。”萧一侧身让开,伸手推开房门,“世子一早便吩咐过,今后世子妃前来,无需通传。世子妃,请。”

  慕容清婉略一颔算作回应,迈步踏入房中。

  萧承宇正半倚在床榻边,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光晕。

  听闻脚步声,他抬起眼,目光与慕容清婉相接的刹那,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今晨醒来时,夜枭已将昨日种种尽数禀报——包括她如何执意闯入,如何精准施针,以及他毒发吐血的凶险过程。

  此刻看着她沉静的眉眼,萧承宇心头百味杂陈。

  室内一时静极,唯有窗外雀鸟啁啾,衬得这份寂静愈发沉重。

  萧承宇靠在引枕上,面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锐利,只是此刻,那锐利中掺杂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震惊、难堪、感激,还有一丝被窥见最深秘密的狼狈。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隐藏多年的隐患,竟会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暴露在这个她的面前。

  慕容清婉没有急着开口,她走到桌边,从容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声音平静无波:“先喝点水,你失血过多,又刚吐了瘀血,喉咙必定干涩。”

  她的态度太过自然,仿佛昨夜那个强行闯入、施针救人的不是她。

  萧承宇怔了一下,依言接过水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稍稍驱散了些许心中的寒意。

  他抿了一口,干裂的喉咙得到滋润,思绪也清晰了几分。

  “昨夜……多谢。”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道谢对他而言,并非易事,尤其对象是她。

  慕容清婉在他床边的绣墩上坐下,抬眸直视着他,眼神清亮坦荡:“世子不必言谢,你我既为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出事,于我,于靖王府,皆非幸事。”

  她顿了顿,语气转为医者的专业与冷静:“况且,医者父母心,即便今日躺在这里的是个陌生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她的话,既点明了两人的利益共同点,又巧妙地将昨夜那逾矩的关切归于医者本能,无形中化解了些许他的尴尬。

  萧承宇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子,比他想象的更通透,也更……难以捉摸。

  “我的情况,夜枭都告诉你了?”他放下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同心蛊,子母相生,已潜伏五六年之久。”慕容清婉言简意赅,“昨夜我用金针配合药物,强行压制了子蛊的躁动,逼出了部分蛊毒与瘀血,但这只是权宜之计。若不找到母蛊彻底清除,下次发作,只会更凶险,直至……你完全被母蛊操控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