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夜色下的赌注-《新警察故事之时隙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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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夜色下的赌注

  (阮糯视角)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沉了下去,最后一抹霞光被墨蓝吞噬,

  病房里没有开灯,只有仪器屏幕幽幽的光,和他身影模糊的轮廓。

  他起身,整理了下丝毫未乱的衣襟,动作利落,

  预示着这场临时的“课程”结束,他即将离开。

  (阮糯 oS:他要走了。)

  (阮糯 oS:不行……不能让他走。)

  一种巨大的、几乎要将我吞噬的孤寂感和恐慌,在那首狂想曲宣泄后留下的空虚里,猛地攫住了我。

  这间病房,这个夜晚,没有他的存在,突然变得像一座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坟墓。

  (阮糯 oS:阮糯,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阮糯 oS:如果输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知道我在玩火,在主动邀请危险靠近。

  但那股想要抓住一点真实温度的本能,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门把的前一秒,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柔软的颤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

  “阿祖。”

  他动作顿住,却没有立刻回头。

  我能感受到他放在我身上的目光,即便在黑暗中,也如同实质,带着审视与揣摩,

  像是在分析我这突如其来的挽留,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或陷阱。

  (阮糯 oS:他在怀疑。)

  我咬了咬下唇,将心一横,

  用更加可怜兮兮的、带着一丝委屈和依赖的目光,

  望向他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深邃的轮廓,

  声音更软,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

  “你能……陪陪我吗?”

  “我不想一个人。”

  我顿了顿,几乎是气音般地,加上了一句:

  “好不好嘛?”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彻底转过身,面向我。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道目光更加沉重,更加具有穿透力,

  像是在一寸寸剥离我的伪装,直抵我灵魂深处那点真实的脆弱与渴望。

  沉默在蔓延,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阮糯 oS:他会不会觉得我卑劣?

  觉得我在用这种手段……)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想要退缩的时候,他动了。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说话,

  只是迈开步子,一步步,沉稳地,走了回来。

  阴影随着他的靠近逐渐将我笼罩,

  熟悉的雪松气息重新变得浓郁,

  带着夜晚的凉意,和他身上独有的、危险又令人安心的温度。

  他停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然后,我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

  他坐了下来,就坐在我身侧,

  离得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量,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如你所愿。”

  黑暗中,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却像一块巨石,轰然落入我心湖,激荡起汹涌的、无法平息的波澜。

  (阮糯 oS:完了。)

  赌注,已经落下。

  而我,好像……真的不想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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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祖视角)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刻意拿捏的、却又因真实恐惧而微微发颤的柔软。

  “阿祖。”

  “你能……陪陪我吗?”

  “我不想一个人。”

  “好不好嘛?”

  (关祖 oS:开始了。)

  关祖搭在门把上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心底那片冰冷的湖面,被她这枚小心翼翼投下的石子,激起了圈圈涟漪。

  不是意外,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混杂着一丝被取悦的微妙快感。

  他转过身,目光在昏暗中精准地锁定了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关祖 oS:用孤独和恐惧做武器?)

  (关祖 oS:很聪明。)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的眼睛,此刻一定努力睁大,

  试图盛满更多的无助和祈求,像一只被雨淋湿、寻求庇护的幼兽。

  嘴唇或许微微嘟着,带着点孩子气的、不容拒绝的撒娇意味。

  这一切的表演,在他眼中清晰得如同慢放的电影镜头。

  (关祖 oS:演技……还有待提高。)

  破绽在于她过于用力的指尖,正死死揪着身下的床单,

  泄露了那份伪装下的紧张与孤注一掷。

  但他没有戳穿。

  为什么?

  因为当她用那种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他,

  用那种软糯的、带着钩子的声音说出“陪陪我”时,

  他发现,自己并不想离开。

  这间充斥着药水味和她气息的病房,

  比外面那个他早已厌倦的、由冰冷数据和毁灭欲望构成的世界,要有趣得多。

  (关祖 oS:好啊,阮老师。)

  (关祖 oS:你想演,我便陪你。)

  他迈步,走回床边。

  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他为她精心铺设的、她却自以为是自己搭建的舞台上。

  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他坐下,

  离她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

  和她努力控制却依旧紊乱的呼吸。

  雪松的气息与她的清甜交织,在黑暗中氤氲出一种暧昧的硝烟味。

  “如你所愿。”

  他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

  如同最配合的演员,念出了她期待的台词。

  (关祖 oS:满意了么?)

  他看到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紧绷的肩膀微微垮下去一点,但揪住床单的手指依旧没有松开。

  (关祖 oS:还在害怕?)

  (关祖 oS:怕我识破?

  还是怕……假戏真做?)

  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掠过他的眼底。

  他任由沉默蔓延,享受着这份她主动索求来的、充满试探与不确定的“陪伴”。

  他知道她在赌。

  用她的脆弱,赌他或许残存的一丝心软。

  (关祖 oS:你赢了,阮糯。)

  至少在此刻,他愿意坐在这里,

  扮演她所需要的那个“陪伴者”。

  至于这场戏的结局是互相撕咬的毁灭,还是纠缠至深的共生,

  他忽然觉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刻,他心甘情愿地,

  留在了她编织的这张名为“需要”的网里。

  做一个清醒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