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天心岛-《拿稳BE剧本后成了全师门白月光》

  一道流光划过天际,射向远方。

  傅落的怀中探出一个木头脑袋,傅落以为他是待不住了,便道:“马上就快到了。”

  傅落去天心岛,将养魂木也一齐带在了身上。傅瑾对他的疑心更重了,傅落自然不敢将木头单独留下。

  天心岛上的人似乎早已得到消息,傅落刚一上岛,便有修者上前为他带路,说是带路,不过是为了方便看住傅落而找的借口,防止他单独在天心岛,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天心岛上设有一个巨大的灵阵,将整个岛屿都笼罩了起来,岛上春意融融,在寒冷的北域,仿若一处世外桃源。但它同时又是一个坚固的防御法阵,即使是傅落,进出岛上,也要由玉印验过了身份才行。

  整个天心岛就像个笼子。

  漂亮一点,大一点的笼子。

  走了一段距离,傅落突然站住不动了,林知聿感知到他身体的僵硬,谨慎地探出半边脑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是个女人的背影,身形清瘦,衣着朴素,乌发未插半件金玉,只挽了个简单的圆髻,用根木簪子固定着。

  她应当是个极为亲和的人,身边才引来不少小兽鸟雀,跳上跳下地向她乞食。她臂间挽着竹篮一一喂过去,身上仿佛被覆上一层柔光,那画面看上去格外恬静。

  傅落将药匣给了引路的人,看到女人偶尔忙得手忙脚乱,他脚下动了动,最后又收了回去,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许久,始终不再上前。

  待到身边的人都退远了,傅落才缓缓开口,对林知聿说:“她就是我的母亲,闻人氏的二小姐闻人珉雪。”

  联想到此前在石室中傅瑾对傅落的威胁,林知聿将一切串联了起来,“所以你找火灵鸟的卵,也是为了她?”

  傅落淡淡地嗯了一声,眼底浮现出一丝阴翳,“她的身上有傅瑾种下的噬心蛊毒,每月需以傅瑾给的药物压制才不会发作。唯有用地婴草和火灵鸟的卵炼化出来的丹药,才可以彻底解开蛊毒。”

  “觉得难以置信是吗?人人尊崇的傅氏家主,竟然对枕边人用这样阴毒的手段。”

  “说来也讽刺,傅瑾做这么多,竟然只是为了复活一个死人。”

  从傅落的口中,林知聿知道了当年的事。

  傅瑾曾有一倾心的女子,那女子意外身陨后,傅瑾保存了她的尸身。他查到了傅氏封存多年的禁术:将碧焚之毒融入人类修士的血肉中,炼成药人,药人的心头血便有起死回生之奇效。

  后来傅瑾接近闻人氏的二小姐闻人珉雪,不过是看中了她的体质,是炼制药人的绝佳容器。闻人珉雪被傅瑾的虚情假意所哄骗,加上她的父兄在其中推波助澜,两人结为连理。

  成婚后,傅瑾将碧焚之毒偷偷种在了闻人珉雪身上,所幸她中毒并不深便发现了傅瑾的阴谋,仓促之下,闻人珉雪带着孩子逃出了傅氏,原以为已逃离傅瑾的魔爪,然而她最后却又被她的父兄以交易押送回了傅氏。

  于是,闻人珉雪被囚天心岛,她的孩子,则成了目前最成功的药人。

  傅氏长老们始终对傅瑾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成功的药人血肉能令修士的修为突飞猛进,轻松突破瓶颈更是不在话下。

  傅氏后又与闻人氏狼狈为奸,黑狱里那些所谓的犯人,便是他们抓来试验药人的散修。

  林知聿听完,已经能很好控制感知和情绪的他竟是气得浑身发抖。

  傅瑾所谓的对心爱之人深情,却是要靠着毁掉别人来成全。而傅氏长老堂那群堕落的魑魅魍魉,竟也为了一己私欲,放任傅瑾作恶。

  难怪闻人落哪怕留下骂名,也要亲手毁了傅氏上下的一切。

  如今傅氏看着宏伟光鲜,可内里早已被蛀得千疮百孔。

  林知聿抬头看见傅落紧绷下压的嘴角,心中一时不知是何种复杂滋味。

  傅落这么多年,又是以何种心情才努力走到这一步的呢?

  另一边的闻人夫人身边乞食的小兽和灵鸟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她开始收拾竹篮,似乎是要回屋了。

  林知聿捏紧了他的衣襟,提醒他闻人夫人要离开了,“你不过去吗?”

  傅落下意识抬手,脸上的面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如今是如何丑陋不堪。他无所谓其他人骂他是怪物,却不敢以这副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体内的噬心蛊毒会让她记忆错乱,不认得人。

  傅落在少时曾经偷偷潜入过天心岛,那时她已渐渐不记得一切,只用温柔又陌生的眼光看着他。可当母亲看见他颈后留有被分魂的印记,一下子受到刺激,竟痛苦地发起疯来。

  这样可怜的人,即使发疯,也只是伤害自己。

  傅落低下头,觉得她如今这样什么也不记得也挺好。

  至少不用痛苦,不用再伤害自己。

  他一直记得那日他离开之际,她痛得神智不清,却始终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落儿、落儿……

  傅落摇头:“不过去了,她不应该再看见我。”

  林知聿从他的眼神中,感知到了一种压抑的翻腾,随时会以惊涛骇浪之势毁灭所有。

  这种感觉让林知聿很不安。

  “等闻人夫人的蛊毒解了,安排好她后,你有什么打算?”

  傅落却没回答他,只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傅落转身离开后,闻人夫人身边的灵鸟扑腾着翅膀,擦着她的眼睑掠向上空。闻人夫人勉强站定,一阵恍惚中,深埋的记忆片段如决堤的洪水涌入脑海中。

  闻人夫人捂着额头,似有所感的看向了一个方向,看着白衣人离开,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她仍怔怔地站在原地。

  看管她的人对于她的一言一行已经见怪不怪了。

  待到周围所有人都退下了,飞跃而来一个俊美的少年,他像是对闻人夫人很熟悉,却不同于岛上其他人那种公事公办的熟悉。

  少年偏着头,疑惑道:“夫人,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