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今晚可以好好享受-《满级狐狸精在修罗场杀疯了》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是一双非常适合弹钢琴或者执笔的手。

  他的手,拈起了乔眠垂落在颊边的一缕微湿的墨色发丝。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指尖甚至没有直接触碰到她的皮肤,只是虚虚地捻着那缕发丝。

  然后,在乔眠带着讶异和兴味的目光中,他专注地凝视着那缕头发,仿佛在端详一件稀世珍宝。

  “头发,还有些湿。刚才沐浴后,没有完全擦干,就这样出来,容易着凉。”

  他说着,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条绣着精致竹纹的白色真丝手帕。

  他用那方手帕,动作极其轻柔地、细致地,包裹住那缕微湿的发丝,用按压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吸去上面残留的水汽。

  他的动作专注而耐心,没有丝毫狎昵或急色,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非常重要且需要用心对待的事情。

  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缕发丝和他手中的动作上,没有刻意去看乔眠的眼睛,也没有流露出任何邀功或讨好的神色。

  但正是这种不动声色的、体现在细微处的体贴和照顾,与他平日温润疏离的形象形成了微妙的反差,反而更显得用心和别有深意。

  乔眠感受着他轻柔的动作,看着他低垂的、睫毛长而密的侧脸,和他那完美的温和神情。

  她清晰地感受到,与其他男人或霸道或慵懒或痴迷的靠近不同,沈景辞的这种“体贴”,更像是一种经过精密计算的“入侵”。

  他在用他独有的方式,在她已经被各种强烈情感和欲望包围的空间里,悄无声息地,开辟出一块属于他沈景辞的,极致温柔的领地。

  他不争不抢,却无处不在。

  沈景辞细致地将那缕发丝的水汽吸干,然后才缓缓抬起头。

  他极黑的眼眸对上乔眠带着探究和玩味的目光,唇边的浅笑依旧温和完美,声音清润:

  “好了。”

  他收回手帕,动作优雅地将它折好,放回口袋,仿佛刚才那温柔的举动只是随手为之。

  然后,他像是才注意到乔眠手中那条项链,目光落在那些变幻着虹彩的黑欧泊上,极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欣赏。

  他语气真诚,目光重新回到乔眠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对美的赞叹:

  “这条项链很美,它的神秘和不羁,与阿眠你很配。”

  他没有像池野那样霸道地宣告所有权,也没有像谢时泽那样用巧语来迎合。

  他只是用一种客观而真诚的语气,表达了他的欣赏,并将项链的特质与乔眠本人联系了起来。

  乔眠看着他,看着他完美假面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阿辞倒是细心。”她语气意味不明,既像是夸奖,又像是点破。

  沈景辞微微颔首,笑容温润不变:“应该的。”

  他没有再多言,恰到好处地退后一步,重新回到了那种若即若离的守护距离,仿佛刚才那温柔的介入从未发生。

  但空气中,那清冷的檀香,和他留下的、无声的体贴,却已然刻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谢时泽桃花眼中的笑意淡了些许,看着沈景辞这副以退为进的姿态,心中冷笑。

  果然,被点醒后的沈景辞,开始露出他温柔表象下的锋利刀刃了。

  池野锐利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警惕。

  沈景辞这种不声不响、却直击细微处的做法,比直接的争夺更让人难以防备。

  乔眠将男人们各异的神色尽收眼底,像一只看到了更多有趣玩具的猫,眼底的兴味愈发浓郁。

  顾怀瑾的席位处,气氛压抑得近乎凝滞。

  他端坐在主位,金丝边眼镜反射着拍卖台上流转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只是那紧抿的薄唇和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乔眠刚才那近乎挑衅又带着蛊惑的“质问”,如同魔音贯耳,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她娇软的嗓音,她俯身时萦绕过来的玫瑰冷香,她狐狸眼中那混合着无辜与恶劣的光芒。

  他竟然真的在她那样的注视下,松开了号牌。

  而此刻,他身边环绕的三个女人,更是将这种烦躁推向了顶点。

  乔清初自以为得到了顾怀瑾的“青睐”,正努力扮演着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角色。

  她微微倾身,用自以为优雅的语调低声评论着下一件拍品,试图展现自己的品味,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顾怀瑾,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算计。

  “顾先生,您看这件青花瓷瓶,釉色温润,画工精细,倒是颇有几分古韵呢。”

  她声音放得轻柔,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

  顾怀瑾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起,仿佛没有听见。

  乔清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又强撑着继续寻找话题。

  乔沁则依旧走她的楚楚可怜路线。她看着台上展示的一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首饰,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向往和一丝怯怯的卑微,小声喃喃:

  “真漂亮啊……要是能戴一次就好了……”

  她希望顾怀瑾能像那些话本里的英雄一样,注意到她这朵“娇弱”的小花,并为她一掷千金。

  然而,顾怀瑾的目光始终落在虚无的前方,或者说,是落在不远处那个墨绿色的、慵懒妩媚的身影上,对身边乔沁的“表演”毫无反应。

  乔沁咬了咬下唇,委屈地低下头,手指绞紧了衣角。

  而卢遥佩,她似乎学到了江桃几分精髓,没有像乔清初那样急切表现,也没有像乔沁那样装柔弱。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却始终追随着顾怀瑾。

  在他手边的茶杯空了半杯时,她会立刻示意侍者续上。

  在他微微蹙眉时,她会适时地将拍卖目录翻到下一页。

  她动作轻柔,眼神里带着一种专注的、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仰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欲言又止的委屈。

  她试图用这种无声的、体贴入微的方式,一点点渗透,让顾怀瑾习惯她的存在。

  然而,顾怀瑾此刻心烦意乱,对身边这三个女人的各种心思和伎俩只觉得聒噪和厌烦。

  她们的存在,非但没有达到他预想中刺激乔眠的效果,反而成了提醒他刚才那场“失败”的讽刺背景板。

  尤其是江桃。

  她坐在顾怀瑾另一侧,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

  刚才顾怀瑾为乔眠放弃竞拍的那一幕,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江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婉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她微微侧身,靠近顾怀瑾,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委屈,低声道:

  “怀瑾,刚才……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她试图将顾怀瑾的放弃归因于身体不适,为他找台阶下,也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顾怀瑾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地落在江桃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审视和一种淡淡的厌倦。

  “我很好。”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

  江桃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底一寒,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顾怀瑾不再看她,目光重新投向会场。他的视线越过那些嘈杂的人群,再次精准地锁定了乔眠。

  他看着她和身边的男人低语,看着她慵懒妩媚的姿态,看着她如同女王般享受着所有人的注视和争夺。

  他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他必须打破她那种置身事外的从容,必须让她将目光,真正地、认真地,投注到他身上。

  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冒险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他需要一场更大的“风暴”,一场足以搅动目前格局,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甚至需要他的风暴。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或许就在那三个他刚刚“抬举”起来的女人身上。

  顾怀瑾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冰冷而笃定的弧度。

  他抬手,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处,是势在必得的幽暗光芒。

  拍卖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然不同。顾怀瑾不再参与竞拍,他像一头蛰伏的猎豹,冷静地观察着,等待着最佳时机。

  终于,拍卖师呈上了今晚的压轴拍品——一枚极其罕见的、重达25克拉的“日落之火”橙钻。

  这颗钻石拥有如同热带日落般炽烈浓郁的色彩,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火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起拍价高得令人咋舌,但依然挡不住真正收藏家的热情。

  价格在几位隐形富豪和收藏家之间稳步攀升。

  就在竞价逐渐趋于平缓时,顾怀瑾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他没有看任何人,声音沉稳地报出了一个远超当前价格的天文数字。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就连一直慵懒看戏的乔眠,也微微挑起了眉梢,出现了真正的讶异和兴味。

  顾怀瑾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顾怀瑾报出价格后,并没有放下号牌,而是微微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落在了坐在他身旁的乔清初身上。

  乔清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心跳骤停,脸上瞬间涌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红晕。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顾怀瑾对着乔清初,用那沉稳而清晰的嗓音,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般说道:

  “这枚‘日落之火’,颜色炽烈,与你今晚的唇色……很配。”

  他顿了顿,在金丝边眼镜冰冷的反光中,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却足以让乔清初晕眩的弧度。

  “送给你。”

  顾怀瑾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拍卖会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顾怀瑾竟然要在这种场合,将如此贵重的压轴拍品,送给这样一个女人?!

  乔清初本人更是如同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大脑一片空白,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激动得几乎要晕厥过去,看向顾怀瑾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感激和不敢置信。

  江桃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他竟然当众如此抬举乔清初,将她置于何地。

  乔沁和卢遥佩也是满脸震惊和嫉妒,看向乔清初的眼神复杂难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顾怀瑾,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无波,甚至没有多看狂喜的乔清初一眼,仿佛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随口一句客套。

  他的视线,如同经过精密计算般,越过了所有纷杂的人群,最终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墨绿色的身影上。

  他在等。

  等乔眠的反应。

  他做出了如此出格、甚至可以说是自降身份的举动,将天价珠宝赠予她最厌恶的人之一,她还能否保持那置身事外的从容。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乔眠身上。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乔眠缓缓地、优雅地站起身。

  她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怒意,反而带着一种饶有兴味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事情的笑容。

  她甚至没有看顾怀瑾,而是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了因为巨大惊喜而激动得脸颊绯红的乔清初。

  她在乔清初面前站定,微微俯身,目光落在乔清初那因为紧张和兴奋而确实比平时更加红艳的嘴唇上。

  “姐姐,顾老师说得对呢。”她的语气真诚得仿佛发自内心。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隔空轻轻点了点乔清初的唇瓣,眼神纯真又带着一丝“赞叹”。

  “你今晚的唇色,和这‘日落之火’确实是绝配。”

  乔清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认可”弄得一愣,连乔眠都承认了,看来顾先生是真的欣赏她。

  她立刻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娇羞又得意的笑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仿佛要让那“绝配”的唇色更加耀眼。

  “谢谢妹妹。”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声音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乔眠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嘱托般的“真诚”:

  “顾先生如此厚爱,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要辜负了顾先生对你的一片宠爱。”

  她将“宠爱”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暗示。

  乔清初被这巨大的惊喜和乔眠的祝福冲昏了头脑,完全听不出话里的深意,只觉得扬眉吐气,仿佛已经将乔眠踩在了脚下。

  她用力点头,脸上泛起娇羞的红晕,目光含情脉脉地转向顾怀瑾,声音又软又嗲:

  “顾先生,您对我真好……我、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那眼神,那姿态,已然将自己视为了顾怀瑾的所有物。

  顾怀瑾金丝边眼镜后的眸光骤然一沉。

  乔眠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她非但没有动怒,没有觉得被挑衅,反而在顺势推波助澜。

  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乔眠终于将目光转向了顾怀瑾。

  她脸上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无比“真诚”的表情,还有恰到好处的失落和释然。

  “顾老师,原来……你之前接近我,对我好,都是为了引起我姐姐的注意吗?”

  “看来是我误会了呢。”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丝自嘲般的遗憾,目光在激动得脸颊绯红的乔清初和脸色铁青的顾怀瑾之间流转。

  “顾老师和姐姐原来是两情相悦。”

  她像是终于想通了所有关节,脸上露出一个无比欣慰和祝福的笑容,那笑容明媚,却狠狠刺入顾怀瑾的心脏。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祝顾老师今晚,能够如愿抱得美人归了。”

  她甚至微微前倾,用那双清澈无辜的狐狸眼望着顾怀瑾,用气音补充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近处的人听清:

  “希望顾老师晚上可以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