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就别再来招惹我了-《满级狐狸精在修罗场杀疯了》

  池野看着乔眠那副慵懒疏离、仿佛他只是个不速之客的模样,心头那股无名火混杂着强烈的占有欲烧得更旺。

  他几步走到楼梯下方,仰头看着她,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急于解释的意味:

  “卢遥佩我已经处理干净了。给了笔钱和房子,打发走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以为这样直接的交代和“干净”的处理方式,至少能换来她一丝缓和,或者……一个正眼。

  然而,乔眠的反应却让他心底一沉。

  她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中所有可能的情绪。

  她轻轻晃动着杯中早已凉透的牛奶,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哦。”

  只有一个字,轻飘飘的,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池野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冷得像块冰的模样,想起昨晚宴会上她因为卢遥佩而对他露出的冰冷眼神和那句“别碰我”,烦躁和委屈的怒火猛地窜了上来。

  他向前一步,几乎要踏上楼梯,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躁和被误解的不甘:

  “乔眠!爷跟她屁关系都没有!从头到尾就他妈是顺手还个人情!你至于为了那么个玩意儿跟爷甩脸子到现在?!”

  他话音未落,乔眠却忽然抬起眼眸。

  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恼怒,只有一片清晰的、带着讥诮的冰冷。

  她慢悠悠地反问,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珠子,砸在池野的心上:

  “甩脸子?”

  “池爷是不是忘了……”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他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流转,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昨晚在宴会上,为了那位楚楚可怜的‘玩意儿’……”

  字眼清晰而残忍,直接将池野试图翻篇的举动钉回了原处:

  “凶我的人,是谁?”

  这话如同最精准的一箭,瞬间射穿了池野所有的辩解和怒火。

  他猛地噎住,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所有未出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昨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她冰冷的眼神,疏离的背影,挂断的电话,还有他因为卢遥佩的哭哭啼啼而升起的烦躁和不耐,以及……他对她那句拔高的、带着怒意的“乔眠!你他妈闹什么脾气?!”

  是了。

  他当时确实……凶她了。

  为了一个他根本不在意的、只是用来还人情的女人,他对着她,用了那么重的语气。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了池野所有的气焰。

  他看着她此刻却冰冷清晰地映出他昨晚狼狈模样的狐狸眼,一股迟来的、巨大的懊悔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只是一时情急,想说他根本不是在乎卢遥佩,只是太过害怕她误会……

  可所有的话语,在她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的平静目光下,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乔眠看着他脸上那瞬间变换的、混合着懊恼、心虚和一丝慌乱的复杂神色。

  “看来……池爷是想起来了。”

  她嗓音娇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了然于心的冷漠。

  她不再看他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优雅地转过身,背对着他,目光投向窗外明媚却冰冷的阳光。

  然后,她用一种极其平静的、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般的语气,清晰地吐出了那句足以将池野打入冰窖的话语:

  “放心。”

  她微微停顿,像是在给他消化的时间,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最终的宣判。

  “以后……我不会再跟你闹脾气了。”

  池野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纤细而冷漠的背影,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四肢百骸。

  乔眠缓缓侧过头,露出小半张精致却冰冷的侧脸,眼波流转间,那抹天生的媚意被一种极致的疏离所取代。

  “池爷做什么,跟哪个女人一起……”

  她微微歪头,眼神纯真又残忍,最终,说出了那句最终判决:

  “……我都不会在乎了。”

  “轰——!”

  池野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不会在乎了”……

  这五个字,比任何愤怒的指责、冰冷的拒绝都更让他感到恐慌和绝望。

  她在乎的时候,会因为他身边出现别的女人而“闹脾气”,会因为他凶了她而冷眼相对。

  那是一种带着占有欲的、属于她独特的“在意”。

  可现在,她说她“不会在乎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将他彻底从她的领地中剔除,意味着他的任何行为、身边出现任何人,都将无法再引起她丝毫的情绪波动。

  意味着他池野,对她乔眠而言,已经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个认知带来的恐慌,远比昨晚被她当众拒绝、挂断电话时更甚千百倍。

  “乔眠!”池野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不容错辨的恐慌和急切。

  他猛地踏上几步楼梯,想要靠近她,抓住她,逼她收回这句残忍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为了那种女人凶你!我……”

  池野急切的话语被乔眠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打断。

  她没有动怒,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微微侧过头,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又在无理取闹的孩子。

  “池爷,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在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流转,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点拨:

  “就在刚刚……”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像是在帮他回忆,眼神纯真又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你还在凶我,不是吗?”

  池野猛地噎住,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所有未出口的辩解都卡在了喉咙里,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是了。

  就在刚才,他因为她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再次控制不住地拔高了声音,带着质问和怒火。

  他再一次对她用了凶的态度。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所有的懊悔和急于解释都打回了原形。

  他看着她那双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如此的眼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狠狠攫住了他。

  他总是在事后懊悔,却又总是在情绪上来时,控制不住地用他最习惯的、属于“池爷”的暴戾方式来对待她。

  而他忘了,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不愿承认——她不是他手下那些需要靠威慑来镇压的人,也不是那些会因为他一点怒火就瑟瑟发抖、曲意逢迎的女人。

  她是乔眠。

  是一只狡黠、冷酷、拥有绝对掌控欲,并且对他并无多少留恋的小狐狸。

  他每一次失控的怒火,每一次不耐烦的凶悍,都是在亲手将她推得更远。

  看着池野脸上那瞬间灰败下去的神色和眼中翻涌的痛苦与自我唾弃,乔眠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不再看他那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优雅地转过身,端着那杯早已凉透的牛奶,迈着慵懒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卧室方向走去。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随着她黑色裙摆摇曳的弧度,清晰地传入僵立在楼梯上的池野耳中:

  “看来池爷这脾气,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她的声音里没有失望,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淡淡的、仿佛早已料到的了然。

  “既然如此……就别再来招惹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厚重的卧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如同最终的判决,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听着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发出沉重而绝望的跳动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缕清冷的玫瑰香气,和他令人窒息的暴戾与烦躁。

  而他,连挽回的资格,似乎都因为自己那该死的、无法控制的脾气,而彻底失去了。

  ……

  城西,一家格调冷硬的私人会所包厢内。

  陆澈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上,身上不再是往日清爽的阳光打扮,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西装。

  栗色的卷发被精心打理过,柔软地覆在额前,却遮不住他眉眼间那份强行沉淀下来的、与年龄不符的冷硬。

  他面前放着一份摊开的项目计划书,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这是他最近才开始尝试的习惯,试图用尼古丁和那些属于“大人世界”的符号,来武装自己尚且稚嫩的内核。

  坐在他对面的,是城西地头蛇之一的李叔,一个面容精悍、眼神里透着老辣的中年男人。

  两人正在就一块颇具争议的地皮开发进行着试探性的谈判。

  气氛算不上热络,甚至有些紧绷。

  陆澈努力模仿着哥哥陆行俞谈判时的冷静与压迫感,尽管他握着文件边缘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他正在学习,学习如何在这些老狐狸面前不露怯,学习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学习如何……变成一头能被她看到的猛兽。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后被侍者推开。

  李叔的助理走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叔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露出一个略带玩味的笑容,目光投向对面的陆澈:“陆小少爷,看来今天找你的人还不少。”

  陆澈蹙眉,尚未开口,就看见包厢门口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是大哥陆行俞身边那两个总是面无表情、气息冷硬的贴身保镖。

  而跟在那两个保镖身后,穿着一身精心挑选的樱粉色连衣裙,脸上带着刻意练习过的温婉笑容,眼神却闪烁着激动和志在必得光芒的女人,正是乔沁。

  陆澈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乔沁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大哥的人带来的?

  就在他心生疑惑之际,其中一名保镖上前一步,对着陆澈,用毫无波澜的语调,清晰地传达着指令,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砸在陆澈的心上:

  “陆少,乔四小姐吩咐,让我们送乔沁小姐过来陪您。”

  “乔四小姐说,希望乔沁小姐的陪伴,能让您心情好些。”

  “轰——!”

  陆澈只觉得脑海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只能看到乔沁那张带着讨好和期待的脸,和保镖那张毫无表情、却吐露着最残忍话语的嘴。

  乔四小姐吩咐……

  送乔沁小姐过来陪您……

  希望乔沁小姐的陪伴,能让您心情好些……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鲜血淋漓的心脏上。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所以为的、自己下定决心要经历的痛苦蜕变,在她眼里,根本无关紧要。

  原来她根本不在乎他是否痛苦,是否在挣扎着想要变成她可能需要的“猛兽”。

  她甚至……亲手将乔沁送到了他面前。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轻视、彻底玩弄的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想起昨天在乔家客厅,乔沁那副煽风点火的嘴脸,想起她那些看似担忧实则恶毒的暗示,想起自己因为她那些话而产生的动摇和痛苦……

  而现在,这个他避之不及的女人,却被乔眠,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到了他正在试图证明自己、试图变得强大的场合。

  这算什么?

  是觉得他陆澈只配和乔沁这种女人在一起?还是觉得他的痛苦和挣扎如此廉价,随便丢个人过来就能打发?

  亦或是……这本身就是一种更高级的、更残忍的嘲弄?

  嘲弄他的不自量力,嘲弄他这只“小狗”无论如何挣扎,也入不了她那双只看得到“猛兽”的眼?

  他暖棕色的狗狗眼里,曾经清澈的光芒早已被一片猩红的、混合着巨大痛苦、屈辱和一种近乎毁灭般愤怒的暗沉所取代。

  他看着站在门口,因为保镖那番话而脸上绽放出惊喜和得意光芒的乔沁,看着她那副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的模样。

  一股暴戾的、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在他胸腔里疯狂冲撞。

  乔沁丝毫没有察觉到陆澈眼中那骇人的风暴,她完全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被钦定”的虚荣感中。

  乔眠竟然亲自派人送她过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乔眠已经对陆澈哥哥彻底放手了!说明她乔沁的机会来了!

  她努力维持着温婉的笑容,迈着自以为优雅的步子,朝着陆澈走去,声音放得又软又甜,带着刻意的关心:

  “陆澈哥哥,我听说了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担心你。你……你还好吗?”

  她伸出手,想要去碰触陆澈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手,试图用她的“温柔”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陆澈的前一秒——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暴戾,从陆澈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声音不高,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瞬间割裂了空气。

  乔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伸出的手也僵在了半空,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澈。

  她没想到陆澈会是这个反应!他不是应该正处在被乔眠“抛弃”的痛苦中,正需要她的温柔安慰吗?!

  “陆澈哥哥,我……”她还想再说什么,试图挽回。

  “我让你滚!”陆澈猛地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乔沁,里面翻涌的骇人戾气让她瞬间噤声,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陆澈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