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这是什么逻辑怪圈-《满级狐狸精在修罗场杀疯了》

  段云珩的指控,乔眠那瞬间的愣神,以及她此刻这副明显刚刚沐浴过、带着醉意、风情万种又仿佛受了委屈的模样……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那份刚刚颠覆了他认知的调查报告——她在家族中的艰难处境,她曾被辜负的真心,她可能存在的脆弱与无奈。

  下午在办公室,他那失控的亲吻和她之后伤心的泪水。

  陆澈口中她那伤心欲绝的哭泣。

  她决绝地退出合作案,彻底与他划清界限。

  以及现在,段云珩这充满了嫉妒的、指向性明确的质问。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能完美解释这一切的推论,如同闪电般劈中了陆行俞的思绪——

  难道,乔眠她……真的对自己抱有超出界限的感情?

  所以,她才会在露台向他求助,带着那微弱的期盼?

  所以,她才会在意他那“姐夫”的身份,反复用这个称呼刺他,提醒他,也提醒她自己那不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她才会在他失控亲吻后,表现出那样真实的伤心和绝望?

  因为她意识到,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他的亲吻对她而言,可能只是一种羞辱和玩弄?

  所以,她才会在被他“伤害”后,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甚至可能对前来纠缠的段云珩,吐露了心声,才会引来段云珩如此激烈的、针对他的指控?

  这个推断,让陆行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窒息般的抽痛。

  如果真是这样……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乔眠。

  她赤着脚,纤细的身躯在单薄的睡裙下仿佛不堪一握,醉意朦胧的狐狸眼里氤氲着水光,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混合着震惊、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更深的懊悔,以及一种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

  被如此强烈又禁忌地爱慕着所带来的微妙波动,在陆行俞冰封的心湖下剧烈地翻涌起来。

  他必须确认。

  他必须亲自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陆行俞不再犹豫,迈开了脚步。

  他的步伐沉稳而冷硬,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径直走向那扇敞开的门,走向那场因他而起的风暴中心。

  段云珩听到脚步声,猛地回头。

  当他看到陆行俞那张冰封般冷峻的脸时,眼中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

  “陆行俞。”他声音嘶哑,带着强烈的敌意,“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行俞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在乔眠身上。

  他走到门口,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将乔眠完全笼罩。

  他低下头,浅灰色的眼眸深邃如同寒潭,里面翻涌着难以辨明的情绪,静静地、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审视,看着眼前这个醉意朦胧、眼带迷离的女人。

  然后,他开口,声音冷冽平稳,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走廊里:

  “他说的,是真的吗?”

  冷冽而直接的问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乔眠被酒精浸润得有些迟钝的脑海中炸开。

  他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是真的?喜欢他陆行俞?

  乔眠那双氤氲着迷离醉意的狐狸眼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真实的、毫不作伪的惊愕和茫然。

  她确实是存了心思要撩拨陆行俞,要将他从那高高在上的冰山上拉下来,看他为她失控,享受那种打破规则的快感。

  她在池家露台故意流露无助,今天上午在办公室更是步步为营,埋下钩子……

  可她做这一切,是出于一种征服欲和恶趣味,是把他当作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猎物,一个有趣的玩具。

  她从未想过,也绝不希望,陆行俞会因此认为她对他抱有什么狗屁的真心。

  这误会可太大了。

  “不是……我……”

  乔眠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酒精和局面的荒谬让她的思维比平时慢了些许,一时间竟有些词穷,那双总是流转着媚意或算计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错愕和急于澄清的慌乱。

  “这完全是个误会!”

  她的反应,落在另外两个心思各异的男人眼中,却成了截然不同的信号。

  在段云珩看来,乔眠这瞬间的惊愕和仓促的否认,分明就是被陆行俞当场戳穿心事后的慌乱和羞窘,她是不敢在陆行俞面前承认,她果然对陆行俞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个认知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猛地转向陆行俞:

  “误会?陆行俞,你听到了吗?她……”

  “你闭嘴!”乔眠被他吵得头疼,加上急于解释,语气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真实的烦躁和不耐。

  可她这呵斥,听在陆行俞耳中,却更像是被段云珩点破真相后恼羞成怒,不想让他继续深究。

  陆行俞浅灰色的眼眸深邃如渊,紧紧锁着乔眠那张写满了误会和焦急的脸。

  他想起调查报告里,她在感情中曾有的专注与卑微,想起她可能深藏的脆弱……

  他看着她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酒精和焦急而眼尾愈发泛红的模样,那眼神在他解读来,充满了无助和……对他可能产生的厌恶的恐惧。

  是因为他下午的推开和冷漠,让她觉得连这份隐秘的心意都是一种奢望和错误吗?

  所以她才说“误会”,是觉得他不可能接受,所以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一股更加汹涌的懊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刺痛与某种陌生情愫的悸动,狠狠撞击着陆行俞冰封的心防。

  他看着她,看着她微微张合、似乎还想努力解释些什么的红唇,看着她眼中那清晰可见的、因为他和段云珩的逼迫而产生的无措……

  他忽然不想再听任何所谓的“解释”了。

  那些苍白的话语,只会是对她更大的伤害。

  他向前一步,不再给乔眠任何开口的机会。

  在乔眠惊愕的目光和段云珩难以置信的注视下,陆行俞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伸出手,不是粗暴的拉扯,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却异常沉稳的力道,轻轻握住了乔眠纤细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室外的微凉,与她手腕温热的肌肤相触,带来一阵清晰的战栗。

  然后,他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步,用自己挺拔的身形,将她与状若疯狂的段云珩隔开。

  他侧过头,浅灰色的眼眸冰冷地扫过一脸嫉恨的段云珩,声音不高,却带着久居上位的、绝对的威压和清晰的逐客令:

  “段少,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他甚至没有再看段云珩一眼,便握着乔眠的手腕,带着依旧处于懵逼状态、脑子被酒精和这神展开搅成一团浆糊的她,转身,径直朝着公寓内走去。

  “砰——”

  一声轻响,公寓的门在段云珩面前被毫不留情地关上,彻底隔绝了他愤怒、痛苦而又伤心的目光。

  而门内,乔眠被陆行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更加茫然。

  乔眠手腕上还残留着陆行俞掌心那微凉的触感,她微微挣动了一下,却被握得更紧。

  她仰起头,醉意让她的视线有些朦胧,但大脑在经历了刚才那番冲击后,勉强找回了一丝清明。

  “姐夫……”

  她下意识地开口,用这个她惯常用来刺他、也用来划清界限的称呼,语气里带着真实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你……你这是干什么?”

  陆行俞低头,看着怀中人儿那氤氲着醉意与茫然的狐狸眼,听着她那声疏离的“姐夫”,心脏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

  他浅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暗芒。

  是因为上午在办公室,他的推开和冷漠,让她彻底死了心,所以现在连这份隐秘的心意都不敢再流露分毫,只能用这冰冷的称呼来武装自己,保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吗?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仿佛想要传递某种力量,或者确认她的存在。

  “乔眠。”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种试图穿透她伪装的认真。

  “到了现在,你还打算……只用这个称呼来面对我吗?”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试图从那片迷离的醉意下,找到她真实的心意。

  乔眠被他这话问得彻底傻眼。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叫他姐夫,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符合他们目前最“正确”的关系吗?他怎么还一副她不该这么叫、好像在掩饰什么的样子?

  看着他眼中那认真甚至带着一丝探究和期待(?)的神情,乔眠的酒醒了大半,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比真诚,试图结束这场可笑的误会。

  “陆总,陆行俞。”

  她甚至换了更正式的称呼,语气清晰而肯定,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意味。

  “我想你可能是真的误会了。”

  她微微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握得很紧。

  “我对你。”

  她抬起那双恢复了部分清明的狐狸眼,直直地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生怕他听不懂。

  “真的,没有那种兴趣。”

  她刻意强调了“真的”和“兴趣”这两个词,希望能彻底打消他那个离谱的念头。

  然而,她这番在她看来再清晰不过的否认,落在已经先入为主的陆行俞耳中,却完全变了味道。

  是因为上午他的行为,彻底伤了她的心,让她对他失望透顶了吗?

  所以她现在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甚至要用这种决绝的、否定一切的方式来保护自己,来掩饰那份可能已经被他亲手碾碎的、绝望的爱慕?

  看着她那双努力表现得平静无波、却因为他紧握的手而微微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乔眠:我是想挣脱!)的狐狸眼,陆行俞心中的懊悔和那股莫名的悸动交织得更加剧烈。

  他非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微微俯身,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织。

  他浅灰色的眼眸如同最深的寒潭,紧紧攫取着她的视线,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是因为上午……我推开你吗?”

  他的目光在她微微睁大的眸子上停留,仿佛要看到她的心底。

  “所以你现在……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了?”

  乔眠:“……???”

  她看着陆行俞那张近在咫尺的、写满了“我懂你的伤心和绝望”的俊脸,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差点被这神奇的脑回路气得笑出声来。

  这人是有什么自我感觉良好的绝症吗?!

  她都说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解读出这种意思?!

  乔眠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才能打破这坚不可摧的误会壁垒。

  她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袭来,混合着未散的酒意,让她脑袋更晕了。

  而陆行俞,将她这瞬间的语塞和被他解读为被说中心事的“黯然”,尽收眼底。

  他浅灰色的眼眸深处,那抹复杂的情绪更加浓重。

  一种混合着强烈责任感、弥补心态,以及某种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被这份爱慕所触动的悸动,促使他做出了更加惊人的举动。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抬了起来。

  指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大手,带着微凉的触感,极其轻柔地、近乎珍视地,拂开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墨色发丝。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他一贯冷硬气质截然不同的温柔,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细腻温热的脸颊皮肤。

  乔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狎昵的触碰弄得浑身一僵,狐狸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清晰的警惕和不适,下意识地就想偏头躲开。

  可她这细微的躲避,落在陆行俞眼中,却成了被他触碰后,因伤心和羞怯而产生的本能反应。

  “乔眠。”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承诺般的郑重,那双冰灰色的眼眸紧紧锁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看着我。”

  乔眠被迫迎上他的视线,心底的荒谬感和怒火交织攀升。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不知道……”

  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声音比刚才更沉。

  “我不知道你……”

  他似乎难以启齿,最终换了一种说法,语气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稳:

  “但有些错误,既然发生了,就不能当作没有发生。”

  他指的是下午办公室那个失控的吻,以及他之后冷漠推开她的行为。

  “有些责任,也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

  乔眠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他越说越离谱。

  看着她眼中愈发明显的困惑和不敢置信的光芒,陆行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不再犹豫,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句在他自己听来都石破天惊的话语:

  “你和陆澈……不合适。”

  乔眠:“……???”

  这又关陆澈什么事?!

  她彻底懵了,大脑的酒精和这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陆行俞看着她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心中那份保护欲和责任感更甚。

  他微微收紧了握着她的手,仿佛要给予她支撑,浅灰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种冷静的、近乎宣告般的决断:

  “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包括那该死的婚约,包括家族可能的阻力,包括……理清他自己此刻混乱的心绪。

  乔眠瞪大了眼睛,彻底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陆行俞近在咫尺的、线条冷硬却在此刻流露出一种奇异温柔的俊脸,看着他眼中那认真到近乎偏执的光芒……

  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

  他该不会……是想为了她这个“莫须有”的暗恋者,去解除和乔清初的婚约吧?!

  这误会简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已经到了让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

  乔眠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一点无意义的气音。

  她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逻辑完全崩坏的异次元,所有的解释和否认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毫无作用,反而会被对方曲解成更深情的证据。

  然而,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陆行俞却像是完成了某种重要的宣告,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头皮发麻。

  然后,他松开了她的手。

  动作干脆,没有丝毫留恋。

  “好好休息。”

  他留下这四个字,便转身,迈着依旧沉稳冷硬的步伐,走向门口,拉开门,离开了。

  留下乔眠一个人,赤着脚站在空旷的客厅里,对着紧闭的房门,在弥漫的酒气和未散的、属于陆行俞的冷冽气息中,彻底凌乱在风中。

  她抬手,用力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今晚的经历,比她过去一年玩的游戏加起来都要离谱。

  她精心布局,步步为营,是为了把这冰山拉下神坛,看他为她失控,看他打破规则的有趣模样。

  结果呢?

  冰山是动了,但直接朝着一个她完全没预料到的、狗血淋头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

  这算什么?

  她挖坑想埋了他,结果他自己跳进去还把土给压实了,顺便在坑底立了块碑,上面刻着“乔眠爱陆行俞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