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们还能和好吗-《满级狐狸精在修罗场杀疯了》

  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清浅而规律,原本轻轻拍抚他后背的手也软软地垂落下来,搭在他的腰侧。

  段云珩小心翼翼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睡着了,那双总是流转着媚意与狡黠的狐狸眼安静地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

  她的鼻梁挺翘,唇瓣即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微微嘟着,泛着自然的嫣红,诱人采撷。

  褪去了清醒时的攻击性和张扬,此刻的她,美得纯粹而安静,像一朵在夜色中安然绽放的昙花。

  段云珩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温热的蜜糖里,涌上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满足,仿佛这两年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酸涩与痛楚。

  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无数个日夜,他只能对着手机里偷存的、她笑得明媚张扬的照片日思夜想。每一次争吵,无论起因如何,最后低头哄人的总是她。

  他会故意冷着脸,看着她用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用娇软得能酥掉人骨头的嗓音一遍遍说“阿珩我错了”,直到他“勉为其难”地原谅她。

  他以为,那次他不得不离开,用分手作为最后的“威胁”,她依然会像从前一样,跑来哄他,挽留他。

  他甚至在机场眼巴巴地等到了最后一刻,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会出现,拽着他的衣角,软软地说“别走”。

  可是没有。

  她甚至没有出现。

  她一次都没有联系他。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先低头,那点可笑的自尊心让他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试图用决绝的姿态逼她后悔。

  却又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时,盼望着她能突然出现,哪怕只是一个讯息。

  可这两年,无尽的思念和猜忌如同蚁噬,日夜折磨着他。

  没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灰色的,空洞而痛苦。

  直到此刻,真真切切地将她拥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呼吸,段云珩才明白,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在失去她的痛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再也忍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了。

  一丝后怕和更深的决绝涌上心头。

  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臂,将怀中温香软玉的身躯更紧地嵌入自己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那两年的空缺和不安。

  他低下头,屏住呼吸,极其轻柔地、珍重地,将自己的唇瓣印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段云珩自己的心脏如同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耳根迅速蔓延开一片绯红。

  这甚至算不上一个正式的吻,却已经让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持。

  段云珩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埋在她颈窝处,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圆满,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

  伴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也缓缓沉入了拥有她的第一个、真实而甜美的梦境。

  第二天清晨,乔眠率先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便感受到腰间沉稳的重量和身旁温热的躯体。

  她微微侧头,映入眼帘的是段云珩毫无防备的睡颜。

  他睡得似乎很沉,呼吸均匀,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

  乔眠看着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昨晚他脆弱落泪、紧紧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模样,心情一时间复杂难言。

  她小心翼翼地、动作极其轻柔地,试图从他紧密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好在段云珩似乎并未被惊醒。

  乔眠顺利地下床,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他,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客卧,回到自己的主卧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复。

  洗漱完毕,她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米白色家居服,柔软的布料贴合着她玲珑的身段,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未施粉黛的脸清冷剔透,带着刚沐浴后的水汽和慵懒。

  她简单地做了两份早餐,煎蛋、烤吐司和牛奶。

  端着托盘再次上楼,她推开客卧的门,却恰好对上了一双刚刚睁开的、还带着些许迷蒙的丹凤眼。

  段云珩醒了。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乔眠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怔忪和来不及掩饰的复杂情绪。

  乔眠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率先移开目光,端着早餐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她的动作间,发丝垂落,带着清新的洗发水香气。

  “趁热吃吧。”她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微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吃完就走吧。”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她心绪不宁的空间。

  “眠眠。”段云珩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刚醒的沙哑,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强行压抑住的脆弱。

  乔眠脚步顿住,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段云珩放在被子下的手悄然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将骨子里那份多年的高傲死死压下。

  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她,声音轻得几乎像叹息,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恳求:

  “我们……能不能聊聊?”

  乔眠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

  她确实没料到,段云珩会主动提出要聊聊。

  她捉摸不透这个男人此刻究竟想干什么,但看着他微微低垂着头、露出脆弱脖颈线条的模样,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却带着无形的距离感,“聊吧。”

  段云珩依旧别着脸,不敢看她,仿佛这样就能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他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才用那副缠绵婉转的嗓音,低低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挤出来:

  “这两年……我很想你。”

  乔眠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段云珩得不到回应,心里像是被猫爪挠过一样,却依旧不敢转过头去看她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艰难地说道:“当年……用分手逼你……对不起。”

  乔眠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轮廓,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轻得像羽毛落地。

  “没关系,”她的声音依旧平淡,“都过去了。”

  “过去了”这三个字,像是一根冰锥,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段云珩的心脏。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一股尖锐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那两年对他而言是浸满了思念和痛苦的黑暗岁月,在她心里,难道就如此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氤氲着水汽和痛苦的丹凤眼直直地望向乔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孤注一掷的哀求:

  “我们……还能和好吗?”

  乔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的问题问得愣住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段云珩这个高傲得如同雪山之巅冰莲的男人,竟然会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和好。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俊美依旧,甚至因为此刻的真情流露而更具一种破碎的吸引力。

  乔眠没有正面回答。

  她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床头柜丝毫未动的早餐上,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你昨晚喝多了,给你准备了醒酒的和早餐,吃了会舒服些。”

  段云珩清晰地听出了她的回避,心底瞬间被巨大的酸涩和失落填满。

  但他不敢再逼问,生怕将她推得更远。

  他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抬起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声音依旧有些低哑:

  “……好。”

  他不再多言,默默地拿起吐司和牛奶,乖巧地开始吃东西。

  只是那动作,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失魂落魄的机械感。

  乔眠也没有离开,她就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她看着段云珩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只是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落寞。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见段云珩安静地吃完了早餐,甚至将她倒的温水也喝得一滴不剩,乔眠便站起身,准备收拾托盘离开。

  她刚端起托盘,段云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眠眠,”他抬起那双氤氲着复杂情绪的丹凤眼,眼尾的泪痣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我们……能加回联系方式吗?”

  他顿了顿,像是怕被拒绝,又匆忙补充,声音低了下去,“至少……还能做个朋友。”

  乔眠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向他。

  他坐在床上,微微仰着脸,冷白的肌肤在日光下近乎透明,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疏离的眸子此刻盛满了小心翼翼的恳求,竟让人硬不起心肠拒绝。

  她只是犹豫了一瞬,便淡淡应道:“好。”

  说完,她甚至没有放下托盘,只是用一只手稳稳托着,另一只手则干脆利落地从家居服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直接递到了段云珩面前。

  这个动作是如此的自然而然,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就像两年前,每次他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和占有欲,想要查看她手机时一样。

  “密码没变。”她的语气平淡无波。

  段云珩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怔怔地接过那只还带着她体温和淡淡香气的手机,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的密码……竟然还是他的生日?

  这个认知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入他冰封了两年的心河,带来一阵剧烈的酸胀和不敢置信的狂喜。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乔眠,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

  然而,乔眠只是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窗外,侧脸线条完美却淡漠,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没有任何特殊含义。

  段云珩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指尖微颤地输入了那个熟悉的日期——果然解锁了。

  他点开微信,动作看似流畅,却在界面跳出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极其快速地扫过最近对话列表。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对话列表里,那些陌生的男性头像刺眼地排列着。

  一个顶着栗色卷发卡通头像、昵称标注着“澈哥哥”的更是格外醒目。

  “澈哥哥”……叫得可真亲热。

  一股浓烈到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嫉妒和酸涩瞬间涌上喉咙,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不受控制地有些颤抖,但他面上却硬生生维持着毫无波澜的平静,甚至比刚才更加清冷。

  他迅速找到自己的微信,发送了好友申请,听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一声轻微的提示音后,便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将手机递还给她,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微风。

  乔眠接过手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疏离而客气:“休息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说完,她便端起托盘,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客卧,留下段云珩一个人僵坐在床上。

  看着被她关上的房门,心底一片冰凉,那刚刚因“密码未变”而升起的一点微末希望,瞬间被巨大的危机感和酸涩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