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桃花似乎不止一朵-《满级狐狸精在修罗场杀疯了》

  他垂眸,看着那只在自己掌心作乱的、白得晃眼的手指,再抬眼看向乔眠时,她正巧也抬眸看他。

  四目相对。

  她那双狐狸眼带着几分狡黠,几分挑衅,还有几分纯然的无辜,仿佛刚才那个大胆至极的举动,只是她一时兴起的顽皮。

  程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气得浑身发抖,精心维持的甜美笑容彻底碎裂。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因极力压抑愤怒而微微发颤,虽然控制在只有他们四人能听到的音量,却尖锐刺耳:

  “乔眠!你还要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这话一出,程念梦先不干了,柳眉倒竖:“程雅你嘴巴放干净点!谁勾引了?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乔眠却像是没听到程雅的斥责。

  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对方,仿佛程雅只是空气里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沈景辞那张漂亮得近乎妖异的脸上。

  听到程雅的呵斥,乔眠非但没有惊慌或羞恼,反而轻轻笑出了声。

  在程雅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乔眠慢条斯理地收回了那根作乱的食指。

  “沈少,我不过是……好奇沈少的手相。”

  她眼尾微挑,流转的目光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绕了一圈,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又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才能……配得上程小姐这样热烈的倾慕。”

  程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愤交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碍于沈景辞在场,不敢再失态地大声斥骂,只能死死瞪着乔眠,胸口剧烈起伏。

  沈景辞清晰地感受到掌心那抹若有似无的触感残留,带着微凉的、痒痒的余韵。

  他见过太多在他面前或羞涩、或讨好、或故作清高的女人,却从未有人像乔眠这样,将挑衅和勾引融合得如此坦然,如此理直气壮。

  沈景辞唇边那抹温和的浅笑依旧完美,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眸底,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翻涌。

  他没有去看身旁气得发抖的程雅,也没有理会程念梦警惕的目光。

  他的全部注意力,似乎都被眼前这抹灼眼的红色所吸引。

  他缓缓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刚才那转瞬即逝的触感。

  “哦?”

  他发出一个单音节,声音依旧清润温和,却比刚才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磁性。

  “那乔小姐……看出什么了?”

  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完全将程雅的愤怒置若罔闻,目光锁在乔眠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乔眠红唇漾开一抹更深的弧度,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问。

  “看出沈少的桃花……似乎不止一朵呢。”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程雅那张脸,随即又落回沈景辞身上,眼神无辜又勾人。

  “你……!”程雅气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沈景辞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是平日里那种温和疏离的浅笑,而是真正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带着一丝愉悦和被取悦的低沉笑声。

  他看着乔眠,这个女人的大胆和聪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沈景辞那声低沉的笑,像一根针,彻底刺穿了程雅最后的理智。

  她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强烈的羞辱感和危机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从未见过沈景辞对哪个女人露出这样的神情,那种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和探究,甚至有一丝被取悦的愉悦。

  她死死攥紧沈景辞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昂贵的西装面料里,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景辞,我们……我们该去和爸爸打个招呼了,他刚才还问起你呢。”

  她必须立刻把他带走,远离乔眠这个妖精。

  沈景辞被打断了与乔眠之间那无声却危险的交锋,眸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不悦,但面上温润完美的面具依旧无懈可击。

  他垂眸看了一眼程雅紧紧抓住他胳膊的手,那力道泄露了她此刻的惊慌与不安。

  他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乔眠。

  乔眠却已经懒洋洋地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那场短暂却火花四溅的交锋从未发生。

  她微微侧身,重新端起那杯香槟,纤长的手指绕着杯柄,目光投向宴会厅中央的吊灯,侧脸线条清冷绝丽。

  那副姿态,分明是已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她既没有因程雅的失态而流露出得意,也没有因沈景辞的停留而表现出丝毫挽留之意。

  就像一只偶然被有趣事物吸引了一下目光的猫,很快便觉得索然无味,自顾自地梳理起毛发,将刚才的一切抛诸脑后。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言语的反击都更让程雅难堪。

  沈景辞将乔眠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尽收眼底,心底那丝被挑起的兴味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深了几分。

  他见过太多欲擒故纵的把戏,但乔眠的眼神告诉他,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们的去留。

  这种脱离掌控的新鲜感,让他觉得无比有趣。

  “失陪。”他对着乔眠和程念梦的方向,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清润如玉。

  程雅几乎是半强迫地拉着沈景辞离开,脚步仓促,背影都透着狼狈。

  程念梦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呸,瞧她那点出息!眠眠,你刚才真是太帅了!你没看到沈景辞看你的眼神……”

  乔眠这才慢悠悠地转回视线,眼尾微挑,瞥了一眼激动得好似自己打了胜仗的程念梦。

  她红唇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嗓音又软又懒,带着点纵容:“满意了?”

  “何止是满意!”

  程念梦激动地抓住乔眠的手臂,眼睛亮得惊人,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是大快人心!眠眠!你就是我的神!你看到程雅那张脸了吗?跟调色盘似的,哈哈哈哈!”

  乔眠被她夸张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清脆的铃铛,带着天然的媚意,引得附近几位一直暗中关注她的男士心神荡漾。

  她伸出纤长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程念梦的额头,动作亲昵。

  “瞧你这点出息,这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程念梦揉着额头,嘿嘿一笑。

  “那当然!你可是帮我出了口恶气!”

  谢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谢时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支钢笔,正垂眸审阅文件。

  侧脸线条利落分明,浓密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淡阴影。他仅是坐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掌控全局的压迫感。

  助理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谢总,许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谢时泽头也未抬,声音低沉。

  许芷怡推门而入,一身黑色晚礼服衬得她气质高雅,妆容精致得体。

  她看着办公桌后那个俊美得令人屏息的男人,眼底掠过一丝痴迷,很快又恢复温婉。

  “时泽,还在忙吗?真是辛苦了。”

  她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谢时泽终于从文件中抬起眼。

  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来时,许芷怡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身处高位,厌恶束缚,身边从不缺女人投怀送抱。

  但她更清楚,那些莺莺燕燕从未能真正近他的身,他享受的不过是征服与掌控的过程,从不会与她们有实质性的关系。

  只要最终谢太太的位置是她的,她愿意展现最大度的姿态。

  “来找我参加宴会?”谢时泽合上文件,身体慵懒地向后靠进真皮座椅里,修长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

  许芷怡知道他这是松口了,立刻懂事地接话:“今晚陆家的晚宴,好几个姐妹都带了男伴去呢。”

  她语气里带着些许撒娇,却不令人反感。

  谢时泽轻笑了声,站起身。

  高大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影子,深灰色西装剪裁考究,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走吧。”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动作随意却自带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许芷怡连忙跟上,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只要保持这样的懂事与大度,她相信,总有一天能真正走进这个男人的心。

  ……

  宴会厅内,商业性的寒暄渐近尾声,气氛转向更为轻松的社交。

  而乔眠所在的那一角,却热度不减,反成了全场无形的焦点。

  她依旧慵懒地倚着桌沿,正红色的鱼尾长裙像一团灼灼燃烧的火焰,吸引着无数飞蛾前仆后继。

  几位在商界颇有地位的年轻才俊围在她身边,看似在轻松谈笑,眼神却不自觉地胶着在她身上。

  乔眠素白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槟杯,听着其中一位地产新贵讲述他最近的马场趣闻。

  她眼睫微垂,看似听得专注,偶尔眼尾一挑,那天然含情的狐狸眼掠过对方,便让那位见惯风月的年轻总裁语速微乱,心跳失序。

  她并不明确接受谁的示好,也未曾直接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有人递来名片,她便用那双漂亮得过分的手接过,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能让对方耳根泛红。

  有人邀请她跳下一支舞,她便轻笑:“我有点累呢。”

  那语调,挠得人心痒难耐,却又舍不得逼她半分。

  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清冷不可侵犯的五官是天然的屏障,而眼角眉梢流转的风情和那把娇软嗓音又是最烈的催化剂。

  男人们被她钓得心猿意马,却因她周身那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不敢有丝毫唐突。

  程念梦坐在稍远处的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朝乔眠投去一个“不愧是你”的狡黠眼神。

  宴会厅另一端的核心区域,沈景辞与陆行俞正并肩而立。

  两人皆是场中最顶尖的存在,气场强大,寻常人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沈景辞那双向来深邃难测的寒潭眸,却总是不自觉地掠过人群,精准地定格在那抹灼眼的红色身影上。

  他捏着酒杯的指节,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

  “景辞。”

  程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乔眠那副招蜂引蝶的模样,心底的酸水几乎要溢出来,她强压下怒火,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试探。

  “你……不会是真的对那种女人感兴趣吧?”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近在咫尺的陆行俞听到。

  陆行俞闻言,那双冰封湖面般的浅灰色眼眸也下意识地朝乔眠的方向瞥去。

  只一眼,他英挺的眉宇便几不可察地蹙起。

  在他根深蒂固的认知里,真正的名门闺秀应当如乔清初那般,端庄得体,言行有度,是能辅助家族、稳定后方的存在。

  而乔眠此刻的做派,美则美矣,却过于张扬外放,那双狐狸眼流转间的风情,那娇软嗓音里若有似无的钩子,以及她身边环绕的、明显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男人,都与他心中“大家闺秀”的标准相去甚远,甚至堪称反面教材。

  他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排斥与淡漠,很快收回视线,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了他的准则。

  “怎么会呢。”

  沈景辞收回目光,唇边重新噙起那抹温润完美的浅笑,声音清润如玉。

  “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乔小姐,有些好奇罢了。”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目光重新落回陆行俞身上,似乎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

  程雅却像是抓住了机会,立刻借题发挥,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声音压低,确保只有他们三人能听清:

  “好奇她?她有什么好好奇的?在乔家根本排不上号,地位低得很!她父亲乔浩当年为了她母亲,差点跟乔老爷子断绝关系,这么多年在乔家都抬不起头。”

  她说着,鄙夷地瞪了乔眠一眼。

  “向来这种级别的宴会都轮不到她,不知道今晚乔老爷子怎么心血来潮把她带来了。你看她那样子,搔首弄姿,把好好一个高端宴会搞得像什么低俗舞厅,真是上不得台面,丢尽了乔家的脸!”

  沈景辞听着程雅刻薄的贬低,面上笑容不变,极黑的瞳仁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冷意。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目光重新转向陆行俞,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行俞,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关于城西科技园的项目……”

  陆行俞颔首,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嗯。据我所知,谢时泽也对这块肥肉很有兴趣,已经派人接触过几个关键人物了。”

  沈景辞漂亮的眉毛微挑:“谢家也想涉足?这倒是有趣了。”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众人望去,只见谢时泽携着女伴许芷怡缓步而入。

  他身着一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愈发宽阔平直,身形挺拔如松。

  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锁骨,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正装的沉闷,平添几分慵懒的性感。

  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眉骨很高,鼻梁挺直,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眸底深处是惯有的疏离与审视。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那种浑然天成的侵略性气场与矜贵气质,便让他成为无可争议的焦点。

  许芷怡挽着他的手臂,一身优雅的黑色晚礼服,妆容精致,笑容得体。

  她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混杂着羡慕与嫉妒的视线,这让她下意识地将脊背挺得更直,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谢时泽的目光,几乎是在踏入宴会厅的瞬间,便如同最精准的雷达,穿透熙攘人群,无可避免地锁定了那抹最灼眼的红色。

  乔眠。

  她正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身姿慵懒地倚着桌沿,正红色的鱼尾长裙将她婀娜曼妙的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

  许芷怡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男人脚步几不可察的微顿,以及那落在远处红裙身影上、比打量其他事物多了几分专注的目光。

  她心头一紧,挽着谢时泽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加重,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婉得体的笑容,轻声提醒:“时泽,陆少和沈少在那边。”

  谢时泽收回视线,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视只是无意间的扫视。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醇厚带着磁性,听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