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辩驳-《师父,你的徒弟是被通缉的血仙》

  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杨文广心中暗叹,知道无可回避,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神王请随我来,秦夜鸩已在殿内等候。”

  一行人沉默地来到杨柳殿。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秦夜鸩果然已经站在大殿中央,他今日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平静,眼神清澈。

  见到欧阳逊枫等人进来,他上前几步,恭敬地躬身行礼:“弟子秦夜鸩,拜见修罗神王。”

  欧阳逊枫径直走到主位坐下——那本是杨文广的位置,但他毫不在意,仿佛理所应当。十名仙兵分立两侧,如同雕塑,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杨文广等人则分坐两旁,慕容诺婧的位置靠后,她能清晰地看到场中的秦夜鸩,以及那位散发着可怕气息的修罗神王。

  “秦夜鸩,”欧阳逊枫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刀子,直刺向殿中的少年,“将你擅闯黄泉地狱,殴打鬼差,强行带走生魂苏雅儿之事,从头到尾,详细道来。

  不得有半分隐瞒、虚言!若有半句不实,休怪本神王律法无情!”

  强大的神王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浪,轰然压向秦夜鸩,试图从精神层面摧毁他的防线,迫使他露出破绽。

  秦夜鸩只觉得周身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山岳镇压,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识海深处,一股微弱的血色光华悄然流转,帮他抵御着这股精神压迫。

  他深吸一口气,依循昨夜与萧玉梅商议好的策略,紧守心神,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向欧阳逊枫,开始叙述。

  他的叙述与昨日在宗门会议上的说辞基本一致:承接救治任务,遭遇暗算导致太子妃身死,为弥补过错,情急之下动用早年机缘所得的异宝“幽冥引魂珠”,强行打开通道进入黄泉地狱,与阻拦的鬼差发生冲突,最终寻回苏雅儿魂魄助其还阳。

  他强调了救人的初衷,以及年轻冲动、救人心切之下,未能考虑周全,触犯了阴阳律法。

  他的语气平稳,条理清晰,眼神中没有闪烁和慌乱。

  然而,欧阳逊枫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听完秦夜鸩的叙述,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那是嘲讽,也是掌控一切的冷漠。

  “救人心切?年轻冲动?”欧阳逊枫的声音如同寒冰碰撞。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秦夜鸩,你可知,阴阳有序,生死有律,此乃天地运转之根本!岂容你一句‘救人心切’便可肆意践踏?!”

  “你口口声声为了救人,便可无视地府威严,打伤执行公务的鬼差?此乃藐视天庭律法,罪加一等!”

  “你称凭借‘幽冥引魂珠’便可来去自如,那等异宝,连许多仙神都难得一见,你一个区区十八岁的宗门弟子,从何而来?所谓的‘机缘’,究竟是何机缘?说!”

  “再者,黄泉地狱,浩瀚无垠,怨魂亿万,你如何能精准找到那苏雅儿的魂魄?莫非你与那魂魄之间,有何不为人知的联系?或是借助了某种……禁忌之术?”

  欧阳逊枫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刁钻,如同连珠炮般轰向秦夜鸩,每一个问题都直指可能存在的疑点和破绽。

  他那双“洞虚神眼”更是精光闪烁,牢牢锁定秦夜鸩的双眼、面部细微表情乃至周身气息的每一丝波动,不放过任何可能的蛛丝马迹。

  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杨文广、慕容垂等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却又不敢随意插话。慕容诺婧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

  面对欧阳逊枫疾风骤雨般的逼问和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秦夜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识海深处的血色迷障微微荡漾,帮助他稳定着心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关于幽冥引魂珠的来源,他早已打定主意,绝不能透露萧玉梅的存在。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年轻人的倔强和被质疑的屈辱,抗声道:“神王明鉴!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那幽冥引魂珠,确实是弟子年少时在一次深山探险中,于一处古老洞穴所得,当时只觉得奇异便收了起来,直至此次情急才想起使用。

  具体是何人遗留,年代久远,弟子实在无从得知!此珠具有指引魂魄之能,弟子正是依靠它才找到了苏雅儿的魂魄,绝未使用任何禁忌之术!”

  他避重就轻,咬死“机缘所得”和“珠子功能”,对于来源细节,以“年代久远,无从得知”推诿。

  他避重就轻,咬死“机缘所得”和“珠子功能”,对于来源细节,以“年代久远,无从得知”推诿。

  “至于打伤鬼差……”秦夜鸩语气沉痛,带着一丝后悔,“确是弟子当时救人心切,行事鲁莽,犯下大错。

  弟子甘愿受罚,但请神王明察,弟子绝无藐视天庭律法之意,当时只想尽快带回魂魄,挽救无辜性命!

  若因此扰乱阴阳,弟子愿一力承担后果,但求天庭能念在弟子初衷是为了救人,并非作恶,能从轻发落!”

  他再次强调救人的初衷,并表态愿意承担责任,姿态放得很低,但核心立场毫不松动。

  杨文广见状,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他起身拱手道:“欧阳神王,秦夜鸩年轻识浅,行事确有不当,冲撞了地府,我长安宗管教不严,亦有责任。

  但正如他所言,其初衷确是为了救人,那辛齐帝国太子妃乃无辜受累。还望神王念在他年少冲动,且并未造成不可挽回之后果(苏雅儿已复活)的份上,能网开一面,从轻处置。

  我长安宗愿代为向地府致歉,并赔偿一切损失。”

  慕容垂也起身道:“神王,秦夜鸩乃我宗百年难遇之才,品性纯良,此次实属意外。若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必当戴罪立功,回报天庭。”

  杨容依、宋清璇等人也纷纷出言求情,语气恳切。

  欧阳逊枫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众人的求情只是耳旁之风。他那双洞虚神眼始终没有离开秦夜鸩,似乎在权衡,在判断。

  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

  良久,欧阳逊枫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逼人的锐气似乎收敛了一丝:

  “尔等所言,不无道理。既然那苏雅儿已还阳,未酿成更严重后果,且其初衷确为救人……也罢。”

  听到这个“也罢”,在场几乎所有长安宗之人,包括慕容诺婧,心中都猛地一松,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然而,欧阳逊枫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再次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