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积极应对备新战-《雪灾为奴,逆袭成王》

  艾琳的手没有离开刀柄。她转身走向训练场中央,脚步落在压实的土道上,发出短促的闷响。陈阿六还在低头固定底座,铁锤放在一旁,木桩尚未敲实。她弯腰拾起铁锤,蹲下身,对准榫口,一锤砸下。

  “咚。”

  声音不大,却让远处几个搬运横木的人停了手。第二锤落下时,李三拄着拐从记录房方向走来,脚步微跛,呼吸比昨日平稳了些。

  艾琳没抬头,又是一锤。

  “要开会?”他站在三步外问。

  “开。”她放下锤,站起身,“但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了。每人报一项能出的力——能训、能造、能守。不分老少,只看愿不愿扛。”

  李三沉默片刻,点头转身。他走得很慢,拐杖在地面划出细浅的线痕。

  艾琳走到横木架旁,伸手检查绳索张力。一处结扣松了半圈,她重新挽紧,指尖蹭到粗麻纤维上的旧油渍。这痕迹她认得,是前日陈阿六修器械时留下的。她没说话,只将绳头多绕一圈,打了个死结。

  太阳偏西前,打谷场边缘已聚起人群。老农、妇人、少年陆续到场,没人高声议论,也没人主动开口。艾琳站在石台边缘,不登高,不扬声,等最后一个人站定,才说:“伤病申报照常,但今天加一项——你说你能做什么,我们就记下来。”

  一名老汉咳嗽两声:“我腿不利索,可还能烧火做饭。”

  “记下。”李三坐在台角,翻开册子。

  “我会编筐,能做陷坑遮盖。”

  “我也能。”

  “我夜里眼亮,能盯哨。”

  声音渐渐多了。有个少年犹豫着举手:“我能跑信……就是力气小,扛不动重物。”

  艾琳看了他一眼:“跑信够用了。明天晨训你列第一队。”

  人群里有人低语:“官差又不是海盗,他们有律法撑腰,咱们这么搞,算不算犯上?”

  话音未落,王石头从南坡巡线回来,听见了,径直走到说话人面前:“那你说,他们拿尺量你柴垛时,你跪着让他们量,就能保住柴吗?”

  那人抿嘴不答。

  艾琳走上前:“我们不是要闹事。是要让他们知道,进来不容易,占住更难。一根木桩立在林边,就想把我们的地划走?那得问问我们手里的锤子答不答应。”

  她回头看向陈阿六:“你昨夜修的卡槽,今天能再做五个吗?”

  “能。”他嗓音低哑,“我带两个人,今晚就能赶出来。”

  “好。”她转向众人,“从今起,每日早晚各一次演练。伤员可免练,但要参与值守或物资清点。谁不来,不罚粮,也不扣柴——但下次警报响,别指望别人替你挡箭。”

  没人再说话。

  第二天清晨,天刚透亮,艾琳独自走向村东头一间低矮泥屋。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屋里一股药味混着霉气。床上躺着个老农,右腿裹着布条,脸色灰黄。

  她没说话,弯腰将人背起。老人挣扎了一下:“你要干啥?放我下来!”

  “你不是说还能站岗两小时?”她往外走,“现在就去。”

  她一步步走过村道,背上的人越来越沉,汗水顺着鬓角滑下。到了训练场口,她把人放下,扶他在一块石头上坐稳。

  “他说他还能守。”她对周围人说,“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让外面知道——我们的地,自己守。”

  人群静了几息。

  当晚,两名曾躲着不来训练的青年出现在场边。一人手里提着一捆新削的竹矛,另一人低声问王石头:“夜间巡哨……还缺人吗?”

  王石头没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卷麻绳,递过去:“拿去,绑了望台基座。”

  第三日傍晚,训练场角落传来哭声。一名老妇抱着孙子蹲在地上,肩膀发抖:“我不想孩子拿刀,只想他平安长大……你们非要逼他学这些?”

  周围人停下动作,气氛骤然凝滞。

  艾琳走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您想他平安,可要是有一天,有人拿着刀进来,说这屋子归他,粮食归他,连孩子也归他管教——那时,您怎么保他平安?”

  老妇嘴唇颤抖,没说话。

  “我们不想打。”艾琳站起身,声音不高,却传到每个人耳中,“但我们必须能打。不是为了攻谁,是为了让别人都知道——伤我们一人,代价够痛;占我们一寸地,血债难偿。”

  她扫视全场:“现在,还有人觉得,闭门不出就能太平吗?”

  无人应答。

  夜深后,记录房外排起长队。户主们一个个上前,在李三面前报出家中可用人力:谁会锻铁,谁懂草药,谁能在夜里轮值三更。蜡烛换了三次,墨汁添了两回,册子一页页翻过。

  陈阿六带着十来个人在场边赶工,锯木声、捶打声持续不断。新制的绊索堆成小山,了望台基座已立起三座,每根支柱都用双股麻绳缠紧,打了死结。

  艾琳在训练场巡视,手里提着火把。火焰跳动,映着她脸上的汗迹和衣领处的尘土。她逐一检查哨位布置,走到西北角时,发现一处横木支撑杆的底座略有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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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查看,是固定钉松了一圈。她取出随身小锤,重新敲击两下,又用手试了试稳固度,才起身。

  李三拄拐走来,声音疲惫:“名册录完了。共登记可用人力八十七人,其中青壮四十九,妇人二十三,少年十五。物资方面,箭矢存量不足百支,需加紧制作;火油罐尚余十一具,分布按您昨日所划区域。”

  艾琳点头:“通知各组,明日晨训提前半个时辰。重点演练换防衔接与信号响应。受伤者仍可退出,但要写下原因,记入名册。”

  “有人会觉得难堪。”

  “那就让他们知道,退一步容易,可真到那天,没人替他们挡。”

  李三没再说话,转身往记录房走。

  艾琳继续前行,火把照亮前方一段土坡。两名少年正在安装新制的机关杆,动作生涩但认真。她驻足看了一会儿,没打扰,转身朝主哨台走去。

  台阶共有七级,她一级一级踏上。台面平整,视野开阔,能望见北坡林线与村口小路。她将火把插进铁环,双手搭在台沿,目光扫过整片训练场。

  新立的木桩排列成行,绊索拉紧,横木架稳固。几处火障位置已标出,待明日铺设。巡逻队正在交接,口令清晰,动作利落。

  她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一角,是昨夜绘制的防线微调图。她盯着某一点,手指轻轻划过,随后折好收回。

  远处,陈阿六正指挥两人抬一根新梁木,走向东南哨位。王石头站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截断绳,反复检查 knot 的打法。

  艾琳抬起右手,摸了摸腰间刀柄。皮革干燥,螺钉紧固,刀鞘未松。

  她转过身,面向训练场中央,开口:“最后一遍巡查,所有哨位三十息内完成确认。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