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胡文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立刻起身，“爸爸说得对，妈妈还要给你洗澡，还要洗衣服，不然明天没校服穿了。”
父母结成统一战线，许悠悠知道今日的汇报演出到此结束。
她只好撅起小嘴，不情不愿地被胡文慧拉着手走向门口。
刚走两步，她像猛地想起什么，回头大声问：“爸爸！刚才的歌你录好了没？”
“录什么？”胡文慧条件反射地扭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许念，“你录像了？你录像干什么？发网上吗？”
“没有没有，”许念赶紧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录音应用的界面，“录的音，孩子想听。”
胡文慧的脸色稍稍缓和，语气却依旧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你现在有很多人认识，是有名的公众人物了，不要在网上发任何关于悠悠的视频。”
“我真没录像，”许念有些无奈地再次申明，“悠悠让我录，我给拒了。”
“爸爸！录音别忘了传我平板上哦！”许悠悠在门口探出小脑袋，大声叮嘱。
“放心，马上就传。”
搞定了录音，许悠悠的视线又落回了客厅里那堆玩具山：“妈妈，你帮我把玩具拿回去。”
胡文慧看着那堆包装精美的盒子，太阳穴突突地跳。
不等她开口，许念已经笑了起来：“傻丫头，拿回去干嘛？这里就是爸爸家，也是你家呀！你想玩，随时过来就是了。”
许悠悠愣了一下，随即小脑袋瓜飞速一转，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啊！
干嘛要拿回去？想玩了，直接开门过来不就好了！
这个简单的逻辑瞬间让她茅塞顿开。
她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重新挂上灿烂的笑，主动拉起胡文慧的手：“妈妈，我们回去洗澡！”
说完，便高高兴兴地拖着还在为那堆玩具头疼的胡文慧，回了对门。
商场里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石青青完成了她的“头部改造”，一头干练飒爽的齐耳短发，让她像是从内到外换了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精英气场。
张蕊儿跟在她身边，对这崭新的造型还是有些消化不良：“青青，会不会太短了点？”
“这叫干练。”石青青头也不回，目光如利刃般在衣架间迅速切割，语气不容置疑。
张蕊儿碰了个软钉子，只好闭嘴。
石青青的目光锁定在一条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裤上，她取下来，直接对导购说：“这条，腰围二尺一给我拿一条试试。”
“好的小姐，您稍等！”
她动作不停，又拿起一件米白色真丝衬衫：“这件，m号也给我一件。”
导购迅速取来新衣，石青青接过，径直钻进了试衣间。
被独自留下的张蕊儿百无聊赖，陷在丝绒沙发里掏出手机。
刚点开微博热搜，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榜单前十，几乎被同一件事血洗，词条清一色地指向了一场她闻所未闻的“战争”。
#堀川友太道歉#
#堀川友太称华夏轻音乐师从日本#
#全网寻找‘离婚老师’#
#堀川友太VS胡文慧#
胡文慧？！师母？
张蕊儿心头一跳，迅速点进最热的词条。
无数现场视频和文字复盘让她迅速理清了来龙去脉。
今晚，一个名叫堀川友太的日本音乐人，在音乐会后的采访中公然发表挑衅言论，引爆了全场。
他那段带着轻蔑嘲讽华夏轻音乐的视频，评论已经冲破五万，字里行间全是怒火。
愤怒的网友们冲进了堀川友太的微博，他那原本只有十万粉丝的账号，此刻已是焦土一片。
张蕊儿好奇地点进他的主页。
屏幕刚一刷新——就在几秒钟前，堀川友太竟顶着枪林弹雨，发了条新的长微博！
她立刻点了进去：
……大家不要被视频切片误导，我绝无诋毁华夏轻音乐之意，只是从专业角度阐述客观事实。
在轻音乐领域，我们日本确实遥遥领先。
‘离婚老师’的《悠悠的夏天》与《与你同在》中，确有大量日本轻音乐的影子。
因此我推测‘离婚老师’就算不是日籍即有留日学习轻音乐的经历，此为正常逻辑推断。
华夏网友的愤怒我表示理解，但观点不变。
……关于和罗晋东团长的pK宣言，我为当时不佳的态度致歉。
同时，我在此宣布：我的恩师，山下康司先生已同意，近期与华夏进行一场‘音乐交流会’。
华夏可挑选任何轻音乐人前来‘交流’。
当然，如果贵方认为尚未准备好，也可以拒绝。
这条所谓的“道歉信”，每一个字都滴着滚烫的油。
尤其那两个被打上引号的“交流”，分明就是一份摁在华夏音乐圈脸上的战书！
然而，当张蕊儿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字——《悠悠的夏天》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想起了老师当初的那个恶作剧！
《悠悠的夏天》是老师写的……
那《与你同在》也是……
那个神秘的，被全网寻找的，引发了这场滔天巨浪的——
“离婚老师”……
张蕊儿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精品店的射灯下，石青青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宛若新生。
那一身职业装像是她的第二层皮肤，利落的剪裁、高级的质感，配上那头飒爽的短发和刻意冷下来的表情，瞬间将她身上最后一丝学生气剥离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而强大的气场。
“包起来。”她对镜中的自己满意点头。
当poS机吐出一万五千块的账单时，石青青眼皮都没抬一下，利落地签了字。
她拎着购物袋，转身对还陷在沙发里的张蕊儿一挥手：“走，下一家。”
“青青！”张蕊儿终于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手机怼到她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快看！出大事了！网上都炸了！”
石青青皱眉接过手机，快速扫视。
当她看到“堀川友太”、“离婚老师”、“山下康司下战书”这些字眼时，她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愤怒，反而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视角，瞬间抓住了她认为的“核心”。
她将手机还给张蕊儿，淡淡地吐出一句：“许老师……婚都离了，怎么还跟前妻纠缠不清。”
“啊？”张蕊儿被她这清奇的思路说得一愣。
石青青的眼神冷得像冰：“我现在真想去告诉师母……胡文慧，你赖以成名的两首曲子，全是你前夫写的，版权费一分没要。真有骨气，就不该再靠着前夫的作品博名声。”
张蕊儿彻底懵了，她结结巴巴地反驳：“青青……你怎么能这么想？老师对师母……还有感情的……”
“感情？”石青青嗤笑一声，像听见年度最好笑的段子，“别傻了。那个胡文慧，从眼界格局到勇气，哪一点还配得上咱老师？他们早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这种无意义的纠缠，只会拖累老师的事业。”
“可是……”
“别可是了，”石青青不耐烦地打断她，拎起购物袋，恢复了女王般的气场，“走，继续买。”
张蕊儿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只能默默跟上。
与此同时，曹志学的手机响了。
打来的是上海艺术学院古典系主任邱振华。
“老曹！你看到那个日本子发的微博没有？！”电话一接通，老邱的咆哮就冲了出来。
“看到了，”曹志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小日子，一边九十度鞠躬，一边说最扎心的话，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这已经是把咱们整个华夏轻音乐的脸摁在地上踩了！”老邱在那边气得拍桌子，“我马上联系广艺的老张和东北艺术学院的老冯他们！咱们几个院必须碰头！不然网友的唾沫星子能淹死我们！”
“今天直播我也看了，主要是台下那俩记者拱火……”
“行了！”老邱打断他，“人家战书都递到脸上了，必须迎战！胡文慧不是你学生吗？你赶紧让她联系上那个‘离婚老师’！这次必须找个最顶尖的，对战那个山下康司！那老家伙可是轻音乐圈里真正的大神！”
听到这，曹志学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老邱，胡文慧找不到‘离婚老师’！她压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嗯？”
“放心，”曹志学慢悠悠地道：“不过，我知道。”
电话那头立即声调高了：“你知道？那太好了，能把他找来不？！”
“呃……这个嘛……”曹志学故意拉长了音调，“这小子，最喜欢凑热闹了，把他招来难度不大，更何况胡文慧还是……”
“胡文慧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啥。这样，你先联系上各个院校古典系的主任，一会咱们开个电话会议，商量下怎么迎战山下康司。”
“好！”老邱立刻明白其中关节，当机立断，“我这边立刻联系，顺便整合咱们所有最优秀的轻音乐家，这一次，必须拿出有我们华夏韵味的东西，正面把山下康司打趴下！”
电话挂断，曹志学靠在椅背上，笑着道：“许念，你小子《超级女偶像》那边的事得放一放了！”
一场集结了华夏轻音乐界最高战力的反击，序幕，已然拉开。
清晨六点半，手机闹铃的震动刺破了最后的宁静。
许念关掉闹钟，在床沿坐了片刻，才起身洗漱换衣。
当墙上时针叩响七点整的刹那，桌上的手机也跟着嗡嗡作响，分秒不差。
电话接通，那头是曹勇沉稳依旧的声音：“许老师，早上好。没打扰您吧？我猜您今天可能要送孩子，就掐着这个点打过来了。”
“曹师傅有心了，我正准备出门。”许念说，“你到楼下等我就行。”
“已经到了，您带孩子直接下来吧。”
挂了电话，许念走到对门，指节轻轻叩响。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胡文慧牵着许悠悠的手走了出来。
小姑娘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马尾辫甩在脑后，跟个洋娃娃似的。
“你俩早饭吃了？”许念问胡文慧。
“还没，想着路上随便买点什么。”
“正好，”许念立刻说，“去吉祥馄饨馆，悠悠不是最爱吃那家的虾仁馄饨吗。”
胡文慧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然而三人刚刚走出单元门，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便撞进了视野。
单元楼不远处，一辆庞大的黑色路虎如巨兽般静静蛰伏在晨光里，车身漆黑锃亮，旁边站着的正是身姿笔挺的曹勇。
许悠悠的眼睛瞬间亮了。
“曹伯伯！”一声清脆的童音划破了这份安静，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冲了过去。
曹勇立刻笑着回应：“悠悠早上好！伯伯今天送你去上学！”
“哇！还是这辆大车吗？”
曹勇被她天真的样子逗笑了：“当然。”
“太棒啦！”许悠悠高兴得原地一蹦，转身扑向胡文慧，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大声宣布，“妈妈！我们今天不用骑电动车了！”
“电动车”三个字像根针，精准地刺在了胡文慧的神经上。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里的电动车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异常清晰。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只剩下措手不及的尴尬。
“妈妈快点呀，这车可大啦！”许悠悠浑然不觉，使劲拖着她往车边走。
“这……”胡文慧本能地向后缩了半步，“许念，要不……你带悠悠去吧，我还得去团里。”
曹勇早已摸清了许念的家庭情况，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是胡老师吧？您单位在交响乐团？不碍事，都在一条线上，我一并送过去。上来吧胡老师，外面风大。”
许念直接拉开了后座车门，直接道：“上来吧，还要吃馄饨呢，别耽误了悠悠上学。”
一边是女儿不谙世事的兴奋拉扯，一边是许念不容拒绝的注视。
胡文慧最后一点挣扎也消散了，她几乎是僵硬、被动地，坐进了这辆巨物中。
同一时刻，华艺的校长办公室里，习惯早来的陈国安没想到曹志学早就在门口等他了。
天色未明，室内光线昏暗，不一会马伯臣也赶来了。
马伯臣是曹志学特意打电话，给早叫来的。
曹志学刚刚用最简练的语言汇报了网上出现的情况，以及堀川先生给华夏轻音乐圈下战书的事。
“陈校长，马校长，”曹志学的声音斩钉截铁，“网上那个‘离婚老师’百分之百就是许念！”
“这次给小日子的‘交流’，必须得把许念叫来！”
“这个山下康司，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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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结成统一战线，许悠悠知道今日的汇报演出到此结束。
她只好撅起小嘴，不情不愿地被胡文慧拉着手走向门口。
刚走两步，她像猛地想起什么，回头大声问：“爸爸！刚才的歌你录好了没？”
“录什么？”胡文慧条件反射地扭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许念，“你录像了？你录像干什么？发网上吗？”
“没有没有，”许念赶紧举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是录音应用的界面，“录的音，孩子想听。”
胡文慧的脸色稍稍缓和，语气却依旧冰冷如铁，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你现在有很多人认识，是有名的公众人物了，不要在网上发任何关于悠悠的视频。”
“我真没录像，”许念有些无奈地再次申明，“悠悠让我录，我给拒了。”
“爸爸！录音别忘了传我平板上哦！”许悠悠在门口探出小脑袋，大声叮嘱。
“放心，马上就传。”
搞定了录音，许悠悠的视线又落回了客厅里那堆玩具山：“妈妈，你帮我把玩具拿回去。”
胡文慧看着那堆包装精美的盒子，太阳穴突突地跳。
不等她开口，许念已经笑了起来：“傻丫头，拿回去干嘛？这里就是爸爸家，也是你家呀！你想玩，随时过来就是了。”
许悠悠愣了一下，随即小脑袋瓜飞速一转，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对啊！
干嘛要拿回去？想玩了，直接开门过来不就好了！
这个简单的逻辑瞬间让她茅塞顿开。
她脸上的纠结一扫而空，重新挂上灿烂的笑，主动拉起胡文慧的手：“妈妈，我们回去洗澡！”
说完，便高高兴兴地拖着还在为那堆玩具头疼的胡文慧，回了对门。
商场里衣香鬓影，灯火通明。
石青青完成了她的“头部改造”，一头干练飒爽的齐耳短发，让她像是从内到外换了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精英气场。
张蕊儿跟在她身边，对这崭新的造型还是有些消化不良：“青青，会不会太短了点？”
“这叫干练。”石青青头也不回，目光如利刃般在衣架间迅速切割，语气不容置疑。
张蕊儿碰了个软钉子，只好闭嘴。
石青青的目光锁定在一条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裤上，她取下来，直接对导购说：“这条，腰围二尺一给我拿一条试试。”
“好的小姐，您稍等！”
她动作不停，又拿起一件米白色真丝衬衫：“这件，m号也给我一件。”
导购迅速取来新衣，石青青接过，径直钻进了试衣间。
被独自留下的张蕊儿百无聊赖，陷在丝绒沙发里掏出手机。
刚点开微博热搜，她整个人就愣住了。
榜单前十，几乎被同一件事血洗，词条清一色地指向了一场她闻所未闻的“战争”。
#堀川友太道歉#
#堀川友太称华夏轻音乐师从日本#
#全网寻找‘离婚老师’#
#堀川友太VS胡文慧#
胡文慧？！师母？
张蕊儿心头一跳，迅速点进最热的词条。
无数现场视频和文字复盘让她迅速理清了来龙去脉。
今晚，一个名叫堀川友太的日本音乐人，在音乐会后的采访中公然发表挑衅言论，引爆了全场。
他那段带着轻蔑嘲讽华夏轻音乐的视频，评论已经冲破五万，字里行间全是怒火。
愤怒的网友们冲进了堀川友太的微博，他那原本只有十万粉丝的账号，此刻已是焦土一片。
张蕊儿好奇地点进他的主页。
屏幕刚一刷新——就在几秒钟前，堀川友太竟顶着枪林弹雨，发了条新的长微博！
她立刻点了进去：
……大家不要被视频切片误导，我绝无诋毁华夏轻音乐之意，只是从专业角度阐述客观事实。
在轻音乐领域，我们日本确实遥遥领先。
‘离婚老师’的《悠悠的夏天》与《与你同在》中，确有大量日本轻音乐的影子。
因此我推测‘离婚老师’就算不是日籍即有留日学习轻音乐的经历，此为正常逻辑推断。
华夏网友的愤怒我表示理解，但观点不变。
……关于和罗晋东团长的pK宣言，我为当时不佳的态度致歉。
同时，我在此宣布：我的恩师，山下康司先生已同意，近期与华夏进行一场‘音乐交流会’。
华夏可挑选任何轻音乐人前来‘交流’。
当然，如果贵方认为尚未准备好，也可以拒绝。
这条所谓的“道歉信”，每一个字都滴着滚烫的油。
尤其那两个被打上引号的“交流”，分明就是一份摁在华夏音乐圈脸上的战书！
然而，当张蕊儿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字——《悠悠的夏天》时，她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想起了老师当初的那个恶作剧！
《悠悠的夏天》是老师写的……
那《与你同在》也是……
那个神秘的，被全网寻找的，引发了这场滔天巨浪的——
“离婚老师”……
张蕊儿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精品店的射灯下，石青青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宛若新生。
那一身职业装像是她的第二层皮肤，利落的剪裁、高级的质感，配上那头飒爽的短发和刻意冷下来的表情，瞬间将她身上最后一丝学生气剥离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而强大的气场。
“包起来。”她对镜中的自己满意点头。
当poS机吐出一万五千块的账单时，石青青眼皮都没抬一下，利落地签了字。
她拎着购物袋，转身对还陷在沙发里的张蕊儿一挥手：“走，下一家。”
“青青！”张蕊儿终于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手机怼到她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你快看！出大事了！网上都炸了！”
石青青皱眉接过手机，快速扫视。
当她看到“堀川友太”、“离婚老师”、“山下康司下战书”这些字眼时，她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愤怒，反而以一种近乎冷酷的视角，瞬间抓住了她认为的“核心”。
她将手机还给张蕊儿，淡淡地吐出一句：“许老师……婚都离了，怎么还跟前妻纠缠不清。”
“啊？”张蕊儿被她这清奇的思路说得一愣。
石青青的眼神冷得像冰：“我现在真想去告诉师母……胡文慧，你赖以成名的两首曲子，全是你前夫写的，版权费一分没要。真有骨气，就不该再靠着前夫的作品博名声。”
张蕊儿彻底懵了，她结结巴巴地反驳：“青青……你怎么能这么想？老师对师母……还有感情的……”
“感情？”石青青嗤笑一声，像听见年度最好笑的段子，“别傻了。那个胡文慧，从眼界格局到勇气，哪一点还配得上咱老师？他们早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这种无意义的纠缠，只会拖累老师的事业。”
“可是……”
“别可是了，”石青青不耐烦地打断她，拎起购物袋，恢复了女王般的气场，“走，继续买。”
张蕊儿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只能默默跟上。
与此同时，曹志学的手机响了。
打来的是上海艺术学院古典系主任邱振华。
“老曹！你看到那个日本子发的微博没有？！”电话一接通，老邱的咆哮就冲了出来。
“看到了，”曹志学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小日子，一边九十度鞠躬，一边说最扎心的话，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这已经是把咱们整个华夏轻音乐的脸摁在地上踩了！”老邱在那边气得拍桌子，“我马上联系广艺的老张和东北艺术学院的老冯他们！咱们几个院必须碰头！不然网友的唾沫星子能淹死我们！”
“今天直播我也看了，主要是台下那俩记者拱火……”
“行了！”老邱打断他，“人家战书都递到脸上了，必须迎战！胡文慧不是你学生吗？你赶紧让她联系上那个‘离婚老师’！这次必须找个最顶尖的，对战那个山下康司！那老家伙可是轻音乐圈里真正的大神！”
听到这，曹志学原本愁云密布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他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老邱，胡文慧找不到‘离婚老师’！她压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嗯？”
“放心，”曹志学慢悠悠地道：“不过，我知道。”
电话那头立即声调高了：“你知道？那太好了，能把他找来不？！”
“呃……这个嘛……”曹志学故意拉长了音调，“这小子，最喜欢凑热闹了，把他招来难度不大，更何况胡文慧还是……”
“胡文慧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啥。这样，你先联系上各个院校古典系的主任，一会咱们开个电话会议，商量下怎么迎战山下康司。”
“好！”老邱立刻明白其中关节，当机立断，“我这边立刻联系，顺便整合咱们所有最优秀的轻音乐家，这一次，必须拿出有我们华夏韵味的东西，正面把山下康司打趴下！”
电话挂断，曹志学靠在椅背上，笑着道：“许念，你小子《超级女偶像》那边的事得放一放了！”
一场集结了华夏轻音乐界最高战力的反击，序幕，已然拉开。
清晨六点半，手机闹铃的震动刺破了最后的宁静。
许念关掉闹钟，在床沿坐了片刻，才起身洗漱换衣。
当墙上时针叩响七点整的刹那，桌上的手机也跟着嗡嗡作响，分秒不差。
电话接通，那头是曹勇沉稳依旧的声音：“许老师，早上好。没打扰您吧？我猜您今天可能要送孩子，就掐着这个点打过来了。”
“曹师傅有心了，我正准备出门。”许念说，“你到楼下等我就行。”
“已经到了，您带孩子直接下来吧。”
挂了电话，许念走到对门，指节轻轻叩响。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胡文慧牵着许悠悠的手走了出来。
小姑娘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马尾辫甩在脑后，跟个洋娃娃似的。
“你俩早饭吃了？”许念问胡文慧。
“还没，想着路上随便买点什么。”
“正好，”许念立刻说，“去吉祥馄饨馆，悠悠不是最爱吃那家的虾仁馄饨吗。”
胡文慧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然而三人刚刚走出单元门，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便撞进了视野。
单元楼不远处，一辆庞大的黑色路虎如巨兽般静静蛰伏在晨光里，车身漆黑锃亮，旁边站着的正是身姿笔挺的曹勇。
许悠悠的眼睛瞬间亮了。
“曹伯伯！”一声清脆的童音划破了这份安静，她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冲了过去。
曹勇立刻笑着回应：“悠悠早上好！伯伯今天送你去上学！”
“哇！还是这辆大车吗？”
曹勇被她天真的样子逗笑了：“当然。”
“太棒啦！”许悠悠高兴得原地一蹦，转身扑向胡文慧，一把抓住她的衣角大声宣布，“妈妈！我们今天不用骑电动车了！”
“电动车”三个字像根针，精准地刺在了胡文慧的神经上。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里的电动车钥匙，金属的冰凉触感异常清晰。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只剩下措手不及的尴尬。
“妈妈快点呀，这车可大啦！”许悠悠浑然不觉，使劲拖着她往车边走。
“这……”胡文慧本能地向后缩了半步，“许念，要不……你带悠悠去吧，我还得去团里。”
曹勇早已摸清了许念的家庭情况，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是胡老师吧？您单位在交响乐团？不碍事，都在一条线上，我一并送过去。上来吧胡老师，外面风大。”
许念直接拉开了后座车门，直接道：“上来吧，还要吃馄饨呢，别耽误了悠悠上学。”
一边是女儿不谙世事的兴奋拉扯，一边是许念不容拒绝的注视。
胡文慧最后一点挣扎也消散了，她几乎是僵硬、被动地，坐进了这辆巨物中。
同一时刻，华艺的校长办公室里，习惯早来的陈国安没想到曹志学早就在门口等他了。
天色未明，室内光线昏暗，不一会马伯臣也赶来了。
马伯臣是曹志学特意打电话，给早叫来的。
曹志学刚刚用最简练的语言汇报了网上出现的情况，以及堀川先生给华夏轻音乐圈下战书的事。
“陈校长，马校长，”曹志学的声音斩钉截铁，“网上那个‘离婚老师’百分之百就是许念！”
“这次给小日子的‘交流’，必须得把许念叫来！”
“这个山下康司，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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