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激烈交锋-《废柴师姐,剑斩万界气运劫》

  血线如毒蛇吐信,直逼柳摇咽喉,她未退,也未闭眼。舌尖猛然咬破,腥甜在口中炸开,剧痛如刀锋劈入识海,将那些翻涌的记忆生生斩断。红烛、喜堂、染血的婚书,尽数碎裂成灰。

  归墟剑尖下压三寸,霜气贴地蔓延,凝成一道薄刃,在苏灵与林风身侧划出微弱弧光。那屏障轻如蝉翼,却在血雾扑至的瞬间震颤出一圈寒纹,硬生生将杀意偏移半寸。

  “你若真想我出手——”她声音冷得像从冰窟深处捞出的铁,“那就先活到我出剑那一刻。”

  剑意未散,反而向内收拢。不再是惊涛骇浪般的外溢,而是如深潭寒水,沉静却压得人骨节作响。叶无欢瞳孔微缩,缠绕指尖的血线微微一滞。他脚下的白骨阶梯发出细微裂响,仿佛承受不住这无形的压迫。

  就在此刻,跪伏于骨堆中的谢无涯五指猛然插入碎骨之间。掌心被尖刺贯穿,鲜血顺着骨缝渗入地底,又在接触某种隐秘符纹的刹那,逆向燃起一缕黑焰。

  他低着头,肩背绷成一道弓弦。腰间残玉骤然发烫,与叶无欢掌中那半块遥遥呼应,嗡鸣如泣。可这一次,不是共鸣——是撕裂。

  “柳摇——”他嗓音沙哑,像磨过砂石,“你欠我的,可不止一剑。”

  残玉炸亮,黑光如针刺破血雾。九枚青铜铃齐声乱颤,锁链剧烈震颤,竟从绞杀姿态回缩半寸。那半息空隙,短得几乎无法捕捉,却已足够。

  苏灵借着骨堆震颤的力道,强行抬臂。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手腕,药囊中最后三枚银针已被血浸透。她另一手迅速抹过袖内暗袋,药粉洒出,遇血雾即燃,腾起一瞬青烟,短暂遮断视线。

  她咬破舌尖,将最后一口本源精血喷在针尾。三枚银针呈品字形激射而出,角度刁钻,直取叶无欢足下流转的丹纹节点。针尖破空,带出细微的呜咽声。

  血雾卷回欲绞,却被那青烟阻了一瞬。针落,精准钉入。

  九转回魂鼎猛然一震,鼎身裂开一道细纹,白骨凝聚的身影晃了晃,双色漩涡瞳中首现一丝波动。

  柳摇动了。

  她踏前一步,足下霜网轰然炸裂,寒气如潮涌出。归墟剑高举过头,剑身裂纹中溢出的血与霜交融,凝成一道猩红与冰蓝交织的光柱。

  “护住他们。”她只说了三个字,声音落在气流之前,身形已掠出。

  三十六道剑影自归墟剑尖迸发,如星落九天,又似冰河倒悬。每一道都凝着不灭剑尊的残念,带着前世陨落时的不甘与今生重燃的杀意,直扑叶无欢。

  血雾翻腾,九具傀儡自雾中成形,手持断刃,眼窝燃着幽火,齐齐迎上。第一道剑影斩落,傀儡头颅炸裂,可血雾一卷,残骸又迅速重组。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刺入,血雾如活物般缠绕剑影,试图吞噬霜气。

  柳摇不退反进,剑影随心而动,在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一道剑影被血雾绞碎,碎片化作冰刃四散,割裂两具傀儡的臂膀;另三道剑影合流,直贯叶无欢胸口,却被他袖中暴起的血线硬生生挡下,火星迸溅。

  谢无涯撑着地面,半跪而起,魔血在经脉中奔流,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盯着那截残玉,黑光已弱,却仍在微颤。他知道,这力量撑不过十息。

  苏灵蜷缩在骨堆边缘,指尖颤抖,药囊空空如也。她望着林风,他胸口塌陷,呼吸微弱,白虎鳞片碎成齑粉。她想爬过去,可四肢如坠千钧,动弹不得。

  林风忽然睁眼,眸底竖瞳微缩。他艰难抬手,从怀中摸出一片未碎的鳞角,指尖划过,血染其上。他将鳞角贴于唇间,无声低啸——不是求援,是诀别之音。

  叶无欢冷笑,双掌一合,血线交织成网,九具傀儡同时暴起,血雾凝聚成巨刃,迎向最后一道未落的剑影。两股力量对撞,气浪席卷,石台彻底崩塌,碎骨如雨飞溅。

  柳摇被震退三步,喉间腥甜再起,强行压下。归墟剑嗡鸣不止,剑身裂纹已蔓延至剑柄,霜气微弱。

  叶无欢立于残鼎之上,白袍猎猎,血线缓缓收回指尖。他低头看着掌心那半块残玉,轻笑:“你以为,这就叫交锋?”

  柳摇抬手,抹去唇边血迹。发带不知何时断裂,长发散落,遮住半边脸颊。她未束发,也未答话,只是将归墟剑横于身前,剑尖轻颤,指向对方。

  谢无涯忽然低咳,一口黑血喷出。他盯着叶无欢,声音极轻:“你……不敢碰她。”

  叶无欢瞳孔一缩。

  “你怕的不是她的剑。”谢无涯抬起眼,魔血染红了他的下颌,“是你自己——怕她认出你那一刻,你所有执念都会崩塌。”

  空气凝滞。

  叶无欢指尖的血线骤然绷直,如弓满欲发。他盯着谢无涯,又缓缓移向柳摇,嘴角抽动,似笑非笑。

  “执念?”他喃喃,“我所做的一切,只为让她醒来第一眼——”

  话未尽,柳摇动了。

  她不再等,也不再问。归墟剑猛然上扬,霜气最后一次凝聚,三十六道剑影在空中重组,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冰虹,直刺叶无欢眉心。

  血雾狂涌,九具傀儡合体成巨影,双臂交叉,硬接这一击。

  轰——

  气浪将苏灵掀翻,谢无涯抬臂挡在她上方,碎骨砸落肩头。林风闭眼,鳞角从唇间滑落。

  冰虹与血影相持,僵持不过瞬息。

  柳摇的剑影开始崩解,一道、两道,如星火熄灭。叶无欢脚下的丹纹却在此时微微一跳,残玉应声裂开一丝细纹。

  他笑了,笑声低而冷。

  柳摇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剑柄上的血已干,变得黏腻。她没有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