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云家了-《我的香香软软宿主被大人拐走了》

  新婚第三天,是约定俗成的回门日。

  天光还未大亮,李宴清便已起身。

  他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身旁仍在熟睡的小夫郎。

  院子里弥漫着破晓时分的清冷空气,他先去查看了昨日就已准备好的回门礼。

  两包上好的红糖,一罐精心熬制的秋梨膏,一块肥瘦相间、品相极佳的后腿肉,还有两只他前日特意去山上猎得的、皮毛完好肥硕的野兔。

  这些礼物既实用又体面,足以表达他对云家岳父岳母的敬重和感激。

  感激他们把云旌照顾的这么好,感激他们把云旌交给了自己。

  将礼物再次清点确认无误后,李宴清转身进了厨房,熟练地生火、淘米、切菜。

  不多时,灶台上便飘出了米粥的清香和炒蛋的诱人油气。

  他将简单的早饭温在锅里,这才洗净手,重新回到新房。

  屋内,红烛早已燃尽,只剩下窗外透进的熹微晨光,勾勒出床上那个蜷缩着的、睡得正香的身影。

  云旌侧躺着,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出的脸颊睡得红扑扑的,长睫安静地垂着,嘴唇微微嘟起,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沉浸在美梦中。

  李宴清站在床边,目光柔和得能滴出水来,心里软成一片。

  看他睡得这样香甜,李宴清几乎不忍心叫醒他,真想让他就这么一直睡到自然醒。

  可是,他还记得昨晚临睡前,他的小夫郎是如何揉着惺忪的睡眼,拉着他的衣袖,软软地叮嘱:“夫君,明天……明天一定要记得叫我起来哦。不能赖床……要早点回娘家……”

  那带着睡意的声音,此刻还在他耳边回响。

  李宴清很听夫郎的话。

  于是,他俯下身,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轻柔、最不会惊扰好梦的方式,开始低声呼唤:

  “宝宝。”

  这个称呼,是这两天情浓时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此刻带着晨起的沙哑,更显亲昵,“起来了,天亮了,今天我们要回家了。”

  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只是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李宴清耐心十足,又凑近了些,声音放得更柔,像是在哼唱一首无声的摇篮曲:“云宝,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岳母肯定在家等着你呢。”

  回应他的,只有云旌更加深沉均匀的呼吸声。

  系统空间里,小七翘着并不存在的二郎腿,看着外界大人这堪比蚊子哼哼的“叫醒服务”。

  它忍不住腹诽:“啧啧,就这音量,这温柔得快滴出水的调调,跟唱催眠曲有啥区别?”

  “崽儿能醒才怪呢!得,本统还是别在这儿看这黏糊劲儿了,找我的游戏搭子厮杀几盘去!”

  光芒一闪,小七匿了。

  李宴清可不知道有个“旁观者”在吐槽他,他看着云旌毫无醒转迹象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光是喊,看来是没用了。

  他蹙着眉,认真思考着如何才能既完成夫郎交代的任务,又不至于惹他生气。

  想来想去,李宴清决定放弃言语,直接动手。

  用行动来温柔地伺候他的小夫郎起床。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将云旌连人带被子一起稍稍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然后拿过床边叠放整齐的衣裳,一件一件,极其耐心地帮他穿上。

  动作轻柔地抬起他的胳膊,套上袖子,系好内衫的带子,再穿上外衫,抚平每一处褶皱。

  期间云旌只是不舒服地哼哼了几声,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依旧没有完全醒来。

  穿好衣服,李宴清又去端来一盆温度适宜的温水,浸湿了柔软的布巾,拧得半干,然后极其细致地给云旌擦脸。

  温热的毛巾拂过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眼睛、挺翘的鼻尖、红润的脸颊。

  就像在擦拭一件名贵的瓷器。

  这般细致的“服务”下,云旌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夫君温暖可靠的怀抱,以及脸上轻柔擦拭的触感。

  他眨了眨迷蒙的杏眼,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当成小宝宝一样照顾起床。

  “轰”的一下,云旌彻底清醒了,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他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忙脚乱地想要抢过布巾自己来:“宴……宴清哥哥,我……我自己来!”

  天噜啦,自己都18岁了,还被人当做小宝宝照顾。

  我的老脸啊!!!!

  李宴清可不知道小夫郎内心的尖叫,避开了他的手,语气自然,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的满意:“别动,马上就好。”

  他十分享受这种照顾小夫郎的过程,看着云旌在他手下从睡意朦胧变得清醒鲜活,心里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占有欲。

  他仔细地帮云旌擦干净手,最后才将布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漱口。

  云旌顶着张大红脸,全程不敢看李宴清,飞快地收拾好自己。

  直到坐在饭桌前,吃着李宴清做的、味道居然相当不错的早饭时,脸上的热度才稍稍褪去一些,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蜜罐,甜丝丝,暖洋洋的。

  吃完饭,两人便准备出发了。

  李宴清将大部分礼物都自己拎着,那只最重的后腿肉和两只野兔被他轻松地提在手中,只让云旌拿了那包相对轻巧的糕点。

  临出门前,他们去跟柳林和李发财打招呼。

  柳林看着收拾得精神利落、站在一起格外登对的小两口,脸上笑开了花,连连叮嘱:“路上慢点,代我们向亲家公亲家母问好,在娘家多待会儿,不用急着回来。”

  李木匠也笑着点头附和:“是啊,好好陪陪你爹娘。”

  “知道了,阿爹,父亲,我们走了。”李宴清应道。

  云旌也乖巧地说:“阿爹,父亲,我们下午就回来。”

  告别了长辈,两人便踏上了回云家的路。

  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的,洒在乡间小路上,路边的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李宴清一手提着沉甸甸的礼物,另一只手却空着,极其自然地牵起了云旌空着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将云旌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熨帖的温度一直传递到心里。

  云旌被他牵着,脚步轻快地走在熟悉的村路上,心情雀跃得像只出笼的小鸟。

  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声音里满是期待:

  “宴清哥哥,我娘知道我今天回去,肯定老早就开始准备饭菜了。”

  “我猜她一定会做我最爱吃的糖醋里脊,还有红烧狮子头。”

  “我给你说,我娘做的狮子头可好吃了,里面加了荸荠,又鲜又脆……”

  李宴清侧头看着他眉飞色舞的小模样,眼神温柔,耐心地听着,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

  岳母钱桂花的手艺,他从小就知道。

  毕竟,他的小夫郎从小到大,但凡是得了什么好吃的,或者家里做了什么好菜,总会想方设法,偷偷藏起来一些,然后蹬蹬蹬跑到村尾,塞给他这个“冷面”哥哥分享。

  (李宴清你小子真有福气!)

  而他之所以会学做饭,并且手艺还算不错,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钱桂花。

  那年他十五岁,情窦初开,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自己对云旌那份不同于旁人的心思。

  他想,若是以后能和旌哥儿在一起,总不能让他饿着,或者吃不好。

  于是,他便寻了机会,厚着脸皮,以想学门手艺的名义,时常去云家帮忙,偷偷向钱桂花请教做饭的技巧。

  钱桂花只当他是懂事勤快,见他学得认真,也乐得指点。

  殊不知,这少年心里藏着的,是“想要抓住心上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的朴实念头。

  不得不说,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在李宴清长达十几年如一日的、如同“温水煮青蛙”般的细致照顾和默默守护下,他早已在云旌生活的方方面面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悄无声息地将这颗明亮温暖的小太阳,圈在了只属于他自己的领地里。

  如今,可不就是得偿所愿,名正言顺地将人娶回了家。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看到了云家那熟悉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