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陨落之地-《假面骑士Kaixa:影帝的救赎》

  吉普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颠簸,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沙耶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被密林覆盖的山岭。半小时前,那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撕裂灵魂般的宏大爆炸,以及即便相隔遥远也能清晰感知到的、令她体内德尔塔力量都为之震颤的能量波动,正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那绝非寻常战斗能引发的动静!真理和岬学姐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沙耶小姐,麻烦再快一点!”副驾驶座上的石田教授紧抓着扶手,脸色苍白,声音因颠簸而颤抖,眼中却同样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沙耶没有回答,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车轮碾过碎石,扬起漫天尘土。

  就在她们即将冲出一片茂密灌木丛的瞬间——

  “砰!”

  一道黑影猛地从侧方的树丛中踉跄冲出,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吉普车的引擎盖上!

  沙耶反应极快,猛踩刹车!刺耳的摩擦声中,车辆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滑行了数米才堪堪停住。

  两人惊魂未定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软软地从引擎盖上滑落,瘫倒在地。那人衣衫褴褛,满身污血与焦痕,棕黄色的皮毛若隐若现——正是美洲虎奥菲以诺,贾古迦!

  但他此刻的状态极其不对劲。他没有立刻攻击,也没有逃跑,只是瘫在地上,双手抱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和断断续续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呓语:

  “火……金色的火……烧过来了……都死了……哈哈哈……都死了……”

  “怪物……两个怪物……龙……金色的……魔鬼……”

  “逃……快逃……别回头……”

  他眼神涣散,瞳孔放大,脸上混杂着泥土、血污和痴傻的笑容,显然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沙耶与石田教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凝重。贾古迦的实力她们有所了解,绝非弱者,究竟是什么能把他吓成这副模样?

  没有丝毫犹豫,沙耶推开车门,银色光芒瞬间流转全身!

  【Standing By!】

  【Colete!】

  假面骑士Delta——那身银黑相间、线条凌厉的装甲,瞬间覆盖了她的躯体。她没有使用武器,只是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那个瘫在地上、状若疯癫的贾古迦。

  察觉到有人靠近,贾古迦猛地抬起头,当看到那银黑色的骑士时,他仿佛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别过来!别杀我!我错了!我不该来的!”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试图逃离。

  沙耶加快脚步,一个闪身便来到他面前,出手如电,精准地扣住了他试图反抗的手臂。贾古迦虽然精神崩溃,但奥菲以诺的本能仍在,他咆哮着,另一只手臂化作利爪,带着残存的力量狠狠抓向沙耶的胸甲!

  “砰!”

  沙耶不闪不避,另一只手后发先至,稳稳抓住了他的手腕。Delta装甲带来的强大力量让她轻而易举地压制了贾古迦的垂死挣扎。她猛地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轰!”

  贾古迦被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这一摔似乎彻底摔散了他最后的气力,也摔碎了他最后的神智。他不再挣扎,只是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继续他那疯癫的呓语:“金色的……和绿色的……打起来了……天……塌了……全都……不见了……哈哈……不见了……”

  沙耶解除变身,看着地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贾古迦,眉头紧锁。

  “他疯了。”石田教授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受到了极度强烈的精神冲击和肉体创伤。从他这些只言片语判断……山里恐怕发生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变故。”

  “走!”沙耶当机立断,不再理会地上喃喃自语的贾古迦,重新跳上驾驶座。

  吉普车再次发动,带着更加沉重的不安,冲向前方。

  当她们终于穿过最后一片林地,看清那片空地的全貌时,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

  这……真的是人间吗?

  靠近她们的一侧,大地仿佛被巨兽的利爪反复撕扯,留下纵横交错的深刻沟壑。大片林木不是折断,而是如同被无形的高温瞬间熔毁,化作焦黑的炭状物,兀自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臭氧与某种蛋白质烧焦的混合怪味。

  贾古迦小队的另外两名成员——库拉多和马奥里卡的残骸以各种凄惨的姿态倒伏在地。库拉多那号称绝对防御的庞大身躯如同被内部爆破,碎成了几块;马奥里卡则被某种力量贯穿焚烧,只剩下一个焦黑的空壳。

  而在空地中央附近,更惊人的一幕正在发生:

  鳄鱼奥菲J仰面倒地,保持着第二形态的狰狞模样。但此刻,他的身体正在迅速化作飞灰!先是喉咙部位明显可见一个被巨力捏碎的凹陷,随后整个躯体如同沙堡般崩塌,在风中消散成漫天黑灰。

  “这是……”石田教授瞳孔收缩,“不是真正的死亡!是受到致命伤后,进入了漫长的第三形态转化期!需要极其恐怖的力量才能一击就让他陷入这种状态……”

  但这一切的惨烈,都远不及空地最中心那片区域带给她们的灵魂冲击。

  在那里,所有的破坏痕迹戛然而止。

  一个无比规整、光滑得令人心底发寒的圆形区域,突兀地存在于焦土之上。直径约十米,边界清晰得如同用最精密的仪器切割过。区域内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无”。那不是黑暗,也不是虚无,而是一种更本质的“缺失”。目光投过去,仿佛会被那片区域吞噬,连光线和感知都在那里扭曲、消失。地面、空气、尘埃、甚至空间本身,都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连同其存在的概念一起,彻底地从世界上“擦除”了。

  在这片圆形“无”之领域的边缘,散落着一些极其细微的、闪烁着暗淡金红色光泽的晶体碎屑,如同星辰的尸骸,散发着最后一丝微弱却依然灼热的能量波动。与之相对的,则是一些仿佛被强酸腐蚀、又像是被极致高温瞬间气化后残留的、扭曲的暗绿色鳞片状物质,勉强能辨认出属于某种强大存在的身体组织。

  沙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片圆形“无”之领域中残留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湮灭气息,以及那金红晶体碎屑中传来的、带着某种决绝与悲伤的奇异感觉。而那股暗绿色的残留物质,其蕴含的暴虐、毁灭与某种高等掠食者的威压,即便已经消散大半,依旧让她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两种力量……极致碰撞后的……同归于尽?”石田教授扶着车门,双腿有些发软,她作为研究员的本能让她试图分析,但眼前这超越常识的景象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那绿色的鳞片……蕴含的威压……难道是北崎?!他……他在这里与某个未知的敌人交手,并且……受伤了?甚至可能……”她看向那些暗绿色的残留物和那片虚无,眼中充满了骇然。“可那金色的能量残余又是什么?从未记录过的力量体系!贾古迦说的‘金色的魔鬼’……难道就是指这个?是谁能在这里,秒杀J,重创甚至可能逼退北崎,还造成了这种……这种空间层次的破坏?!”

  沙耶沉默地走向那片圆形“无”之领域的边缘。她的脚步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里的死寂。越靠近,那股源自存在层面的“缺失感”就越发强烈。

  她蹲下身,指尖悬在那光滑得不可思议的边界上方,感受着那金红色晶体碎屑中传来的、既温暖又悲伤,既神圣又狂暴的矛盾气息。这气息很陌生,却又隐隐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让她心脏微微抽搐,仿佛遗忘了某个极其重要的片段。

  她抬起头,望向空地的另一端。木场、乾巧等人相互搀扶着站在那里,岬佑月怀中抱着昏迷的真理,每个人都带着伤,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无法消散的震惊,以及一种深切的、仿佛凝视着某种伟大事物逝去的悲伤。他们的目光,都复杂地聚焦在这片刚刚诞生了“无”的区域。

  不需要言语,沙耶和石田已然明白,这里发生了一场远超她们想象的、惨烈到极致、甚至触及了某种规则层面的战斗。贾古迦的疯言疯语,J的被秒杀,北崎可能的重创败退,以及这片象征着终极毁灭的虚无之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但那个与北崎交手、展现出金色力量、并最终可能与北崎两败俱伤(或至少逼退北崎)的“未知存在”,究竟是谁?

  Kaixa?不,他早已确认死亡,葬身地下通道的废墟之下,绝无可能。

  那么,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强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要帮助真理他们?他如今又身在何处?是同样湮灭在了那片虚无中,还是已经离去?

  无数的疑问如同冰水般浇下,让沙耶和石田遍体生寒。

  这片刚刚经历过神魔之战般的土地,死寂地保守着它的秘密。风穿过焦木,发出呜咽般的声音,卷起些许金色的晶屑和绿色的尘末,在空中打着旋,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哀悼。

  石田教授走到沙耶身边,望着这片超乎理解的战场,声音低沉而充满困惑:

  “沙耶小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51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