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奥特:人,怪兽,我只想追求平衡》

  战斗结束了。

  基里艾洛德人连同那扇不祥的地狱之门,一同在哉佩利敖光线的极致净化中,化作了漫天光点。

  夜空,终于恢复了它本该有的清明。

  迪迦奥特曼缓缓放下手臂,巨大的身躯矗立在废墟之间。

  他没有立刻离去。

  目光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

  最终落在了那些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信徒们身上。

  他们的“神”,被彻底抹除了。

  他们扭曲的信仰,随着那场盛大的爆炸,一同崩塌。

  一张张脸上,狂热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茫然、空洞,以及信仰崩塌后的巨大恐慌。

  大古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有丝毫的好转。

  反而,一股比战斗时更加沉重的情绪,压在他的心头。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死寂。

  一辆辆TPC的警备车辆,迅速赶到,封锁了所有出路。

  全副武装的警备队员从车上跳下,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些愚昧的信徒们。

  扩音器里,传来夹杂愤怒情绪的声音。

  “所有人员,立刻放下抵抗,原地抱头!”

  “重复,所有人员,立刻放下抵抗,原地抱头!”

  一场大规模的逮捕,冷酷而高效地开始了。

  那些信仰“天使”,并参与了骚乱,甚至向胜利队队员挥拳相向的愚昧之人。

  无一例外,全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大古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这些人,接下来的人生,很可能要在特设的监狱中度过。

  他们将在那里,接受漫长到足以磨灭一切棱角的思想教育和心理干预。

  直到他们真正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直到他们真正理解“信仰”与“盲从”的天壤之别,才能重获自由。

  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大古在心中对自己说。

  如果放任这些不会改变的人在社会上,他们很可能会对别人造成更严重的危害。

  大古的内心,对这些人失望的情绪一次比一次强烈。

  光,并不能照亮所有人的心。

  真相,也无法唤醒所有装睡的人。

  迪迦的身影化作光粒子,消散在夜色中。

  ……

  大古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返回基地的路上。

  晚风吹过,带着劫后余生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阴霾。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就在那一刹那。

  一道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七彩裂隙,在星辰之间一闪而逝。

  裂隙中,那庞大到足以遮蔽星辰的龙之虚影,仿佛投来了一瞥。

  仅仅是一瞥,却仿佛洞穿了万古时空,看到了大古内心深处的所有的挣扎与最后的选择。

  大古愣住了。

  随即,他那一直紧绷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啊。

  它都知道。

  地球上发生的一切,自己的战斗,自己的迷茫,自己的愤怒,自己的新生……

  那位高居于维度之上的存在,一直都在看着。

  “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

  大古对着那虚影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道,像是在对自己做出承诺。

  “谢谢你,鲁格赛特。”

  感谢你让我明白了守护的真意。

  虚影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古低下头,脚步不再沉重。

  他继续向着基地走去。

  ……

  另一边,TPC总部的医务室。

  新城和宗方副队长正龇牙咧嘴地坐在病床上,接受治疗。

  和那群被基里艾洛德人蛊惑的信徒搏斗,让他们身上都挂了彩,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

  尤其是新城,他的脸上高高肿起一个大包,嘴角还破了皮,看上去颇为滑稽。

  “嘶……你个死丫头,轻点行不行啊!疼死我了!”

  新城对着正在给他伤口上药的妹妹真由美,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真由美手上拿着棉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疼死你算了!让你逞英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嘴上骂着,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贴上了一块大大的纱布。

  “好了,伤口包扎好了,你自己到一边待着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真由美说完,把东西一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务室,留下新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新城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对着妹妹的背影骂了一句。

  “你这个死丫头,一点都不温柔,看以后谁敢娶你!”

  旁边的病床上,宗方副队长看到这兄妹俩“相爱相杀”的场景,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谁知道,这一笑,立刻牵扯到了他腹部的伤口。

  “嘶……咳咳……”

  宗方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大古正好返回基地,一进医务室,就碰上了这滑稽的一幕。

  他看着一个脸肿得像包子,一个笑岔了气疼得直抽抽的队友,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新城队员!还有副队长!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古指着他们,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一个个都变成猪头了?你们是去哪个养猪场团建了吗?”

  新城和宗方一听,两人的眉毛瞬间拧成了一股麻花。

  好家伙,我们在这儿拼死拼活,你小子在后面看戏就算了,现在还敢嘲笑我们?

  “好啊,大古!”

  新城从床上一跃而起,虽然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疼得一咧嘴,但气势上绝不能输。

  “你小子居然敢笑话我们!”

  宗方也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看来,不让你也变成猪头,是说不过去了。”

  说完,新城和宗方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朝着大古包夹过去。

  “欸欸欸!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我们今天就要动手!”

  “救命啊!胜利队内讧啦!”

  医务室里,三人顿时打闹成一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高维空间中。

  彩龙鲁格赛特,闭上了龙瞳。

  它的意识,在虚空中无声地回响。

  一遍遍地复盘着迪迦与基里艾洛德人的那场战斗。

  迪迦身上的光,跟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那光芒,不再仅仅是为了保护人类,为了那份只属于人类的“正义”而亮起。

  鲁格赛特能清晰地“看”到,那光芒中蕴含的复杂层次。

  有对生命选择权的尊重。

  有对谎言与精神操纵的刻骨憎恶。

  更有一份,对一个更美好、更清醒未来的坚定追求。

  迪迦,或者说大古,他已经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答案。

  这个答案,甚至超出了鲁格赛特的预期。

  “部分人类和迪迦,已经完全和以前不同了……”

  鲁格赛特的意识,在冰冷的虚空中回荡。

  它曾以为。

  人类,以及这位光之巨人需要用更长的时间,更惨痛的教训。

  才能完成真正的蜕变。

  但现在看来,是他们自己,学会成长和反思了。

  那颗原本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自己冲破了土壤,迎向了风雨。

  这份在逆境中自我觉醒的成长,弥足珍贵。

  鲁格赛特那巨大的龙瞳之中,闪过了一丝认可。

  它想起了那个向着自己挥舞玩偶的孩子。

  想起了那些自发站出来,为迪迦汇聚光芒的人们。

  也想起了那个在指挥室里,对着全世界发出呼吁,请求人们相信迪迦的居间惠。

  人类,绝对并非无可救药。

  至少,其中一部分不是。

  而迪迦,现在的迪迦,即使在它这个“疯子”的眼中,也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英雄了。

  不再是那个被“光”的身份所束缚。

  在人类与怪兽之间痛苦挣扎的迷茫战士。

  而是找到了自己的道路,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觉悟者。

  那份纯粹善良的光。

  在经历了迷茫、愤怒、失望的淬炼之后。

  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比原本的,更加闪耀,更加坚不可摧。

  因为它,有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