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己睡了-《欲之后》

  他开了门进去。

  同时给江琳发微信:“宝贝,让我见见你吧,我想****……快让我*#*”

  明知道发不出去。大红叹号像个棒槌一样打他的脸,还是想把这些话说出来。

  那个地方还光秃秃的,还没“好了疮疤”,就忘了痛了。

  短短的毛发硬茬才冒出来,如果扎到皮肤,会像刚剃的胡须一样让人又痒又痛。

  她肯定会骂的。

  如果她在,他还得想着怎么圆这个事。

  其实,实话实说也无妨,男人的社交,那种场合再正常不过。

  当然,只能说按摩了,中间的环节就得省略。

  “光杆司令”一想到他的小号女友,脸也不要了。它也不怕丑,率先就讨好主人似的即刻在线。横刀立马,威风十足。

  对她,向来如此。

  那令人血脉贲张的慕慕往事。那“对号入座”的冲动和快意。

  令人几乎无法多忍耐一分钟。

  门外。

  江琳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

  暖色调的灯光从对着公用走廊的小窗口散射出来,黄莹莹的一片。

  江琳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银行卡先放进去。

  她拎着皮鞋,蹑手蹑脚回到她的“家”门口。什么也听不到。

  还是先回去吧,不能惹到韩伟。

  上次去秦皇岛之前,被水红痛骂了一顿,让她大伤元气。好久缓不过来,茶饭无味。

  韩伟又乘人之危,追到秦皇岛大干一番。

  真要了命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即使抛开感情的对错,光是身体,也吃不消。

  真不知道,水红这个比她还瘦的南方女人,怎么受得了的。

  是韩伟跟她说的,水红因为他们的事,瘦了很多很多。

  还说漏嘴,“看着她细细的小腿,可怜兮兮,让人心疼。”

  这一切,使她心凉。可怜便可怜了,他还“心疼”上了。

  韩伟当时还辩解说:“我要是对水红特别坏,又怎么可能对你好?”

  他的意思是,一个对妻子不好的男人,对别的女人也不会好。

  江琳明白他的意思,但就是听着别扭。混混犟犟咬死他就是还爱着老婆。

  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怎么解释也不行。直接上了就老实了。

  韩伟跟她分开又有一段日子了。

  如果今天逮到她,还不知道又怎么疯狂。赶紧撤。

  “总是对你朝思暮想,一圈一圈渐宽了衣裳……”

  她的手机铃声大作。

  唐古柔情蜜意的情歌突兀地在门口响起。

  这首她和韩伟都无比熟悉的歌,她在最喜欢他时沉浸其中的歌。

  只要韩伟听见,定会出来寻她。

  拎着鞋仓皇逃走。

  电话是马旋打来的。“刚才韩伟打电话来找你,我以为你打的,就接了。”

  江琳已经下到一楼。“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说你回老家了,不回来了。他又问你老家的具体地址,我说我不知道。”

  “嗯,可以。”

  “另外,有你一个快递。我帮你领回来了。”

  “好,一会儿见。”

  韩伟很失望。

  打到江琳宿舍的电话,是马旋接的。

  他给过马旋二千块钱,就冲这,马旋也不应该对他说瞎话。

  她说江琳回老家了,因为考什么东西,需要用到户口本。插不成了。

  真没劲。

  这是他们的新房。

  房产本孤零零地躺在书桌抽屉里。

  这让他内心一阵熨帖欣慰:江琳没有带着房本跑路,或者把它藏起来。

  就连那张二十万的卡,他也没有收到过一条消费短信。

  水红说江琳就是图他的钱,她说错了。没准她自己才是。

  同时也隐隐地不安:越客气,越见外,越疏远。

  他倒希望,每天能看到她几十几百地花他的钱,做他的女人。

  书桌上躺着一张粉红色便笺,是江琳的小资情调作祟时,胡写乱画的东东。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

  “对于我们的疏离,你是无罪的,而我也是无罪的——卡夫卡。”

  话有点深奥,令人忧伤。什么卡卡卡的,乱说。

  他不想忧伤,也不想疏离,他想见到她。

  衣柜里还有很多她的衣服,浴室里挂着吹风机,洗手池边放着沐浴液、洗手液……

  都是他买给她的。

  他那么喜欢她。

  那次电视放映的《动物世界》,连绵的,迅猛的,狮群,那起起伏伏的雄性的背脊,一切都好像昨天。

  回来吧,死丫头,这可是你的房子,你的家。

  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快乐,为什么要走。

  那一张纸,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床被水红扔出来的被子,没有打开,还在角落里放着。

  今晚只能,自己睡了。

  他拎起上次江琳穿过的一件睡裙,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脱掉衣服上床。今晚他就睡在这里,反正,这也是他的家。

  他将那件睡裙揉在怀里,寸寸丝滑,触着肌肤。

  日子,不能永远这样过下去吧?

  手放进了被子下面。

  江琳回到宿舍,拆开了马旋替她拿回来的快递。

  傻眼了。

  她拉黑韩伟和水红的手机好多天了。

  这个疯狂的女人,联系不到她,给她寄来了这些东西!

  结婚证复印件、她和韩伟年轻时那张合影,还有一只旧鞋。

  以及一封信。

  字字句句,映入眼帘。那语气仿佛凝集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狰狞相对。

  水红说:“你看好了,韩伟是有妇之夫。你陪他睡觉有瘾,就把他给你好了。这个渣男,我不稀罕,你要你就拿走。”

  “不过,我要让你们单位的领导同事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的结婚证复印件,还有我写的信,我也寄给你们领导了。你这种败类,能为人师表吗?”

  “破鞋一只,诚心赠你。祝好。”

  照片上的水红,明眸大眼,神色单纯。难怪韩伟对水红说,她是她年轻时的翻版。

  韩伟到底是不是找了个替身?

  在水红忙着抚育孩子的空窗期,找个和她当年类似的,填补生理需求?

  结婚证复印件,和水红自己身份信息有关的字迹,被涂抹遮挡了。

  江琳看到,韩伟的年龄,今年33岁,比自己大了近10岁。

  这个骗子,还有多少秘密。

  水红还将结婚证复印件寄给了她领导,还有另一封信,揭发她是韩伟的小三……

  这么一想,天旋地转。

  心怀仇恨的妻子能有多疯狂,这是要赶尽杀绝的架势。

  必须要辞职了,不能等着领导开除她吧。

  江琳不知道,水红这是吓唬她的。

  她压根没有寄送另一份快递。

  因为她到底还是有一份善良,毕竟是韩伟欺骗在先。

  江琳并非一开始就知三当三,而且也不如她更爱韩伟。

  她只是为了给江琳添堵。因为她让她体验了今生前所未有的痛苦,让她割腕自杀,夜夜难眠。

  此仇不报,能憋出癌症和抑郁症来。

  自从韩伟得了那个病,她已经不在乎他跟谁睡了。

  这个男人,送给她了,一对狗男女,锁死吧。

  那个教授,为水红画的油画肖像,端庄,大方,漂亮,忧伤。

  逃开韩伟带给她的打压、伤痛、自卑,她的自尊、自信正在慢慢地恢复。

  她还年轻,她有权利追求新的生活和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