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朝彬家建新楼房-《重生1995回到卫校上学的日子》

  最近的卫校很是热闹,这种热闹,很大程度上源于93级师兄师姐们的全面返校。

  他们已完成一年的实习,回到学校进行最后的毕业考试、筹备毕业典礼。

  这群“准毕业生”们,身上已经褪去了在校生的青涩,多了几分社会历练后的沉稳与洒脱,又带着即将彻底告别校园的放纵与感伤。

  他们没有新的课程压力,晚自习也成了自愿参加,于是,校园的篮球场、排球场、小卖部、花圃边,到处可见他们三三两两聚集的身影,高谈阔论,合影留念,给平日秩序井然的校园注入了不一样的活力。

  周三下午放学后,黄朝彬悄悄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气:“阳哥,跟你们说个事。”

  “嗯?朝彬,什么事这么高兴?”詹晓阳停下动作,笑着问。

  “这周六,我家办酒席!”黄朝彬咧开嘴,兴奋地说,“我家老房子推了,新楼的地基都打好了,马上要起主体了!按我们那边的规矩,上梁前要摆个‘开工酒’,请亲戚朋友热闹一下,讨个吉利。我爸让我问问你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周六有没有空?一起去我家玩玩,吃个席,凑凑热闹!”

  “好事啊!恭喜恭喜!朝彬家要起新楼了!”刘小惠一听,立刻高兴地拍手。

  詹晓阳也笑着用力拍了拍黄朝彬厚实的肩膀:“行啊!这可是大喜事!必须去!沾沾喜气!周六几点?在哪集合?”

  “周六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吧!我安排好了车来接大家!”黄朝彬见他们答应,更是喜上眉梢。

  “成!没问题!一会儿我跟金彦、大华、胖子他们也说一声。”詹晓阳爽快地答应。

  “好嘞!谢谢阳哥!谢谢小惠姐!周六见!”黄朝彬心满意足地跑开了。

  周五晚上,小屋依旧温馨。

  刘小惠的月事已近尾声,身体的不适感基本消失,但脸色还带着一丝倦后的苍白。

  每个月这几日,她都是詹晓阳重点呵护的对象。

  临睡前,詹晓阳没有立刻躺下,而是拿出钱包和早就准备好的几个空红包封,坐在书桌前。

  他先抽出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仔细数出二十张,装进一个厚实的大红包里,封好口,在背面用铅笔轻轻写了个“黄”字。接着,他又数出几张百元钞,分别装进另外几个小红包,每个里面放了两百元,同样封好口。

  “老伙,你包红包干嘛?”刘小惠靠在床头,好奇地问。

  “明天去朝彬家吃席啊。”詹晓阳一边整理一边说,“农村建新楼是大事,讲究礼数。我们同学一起去,空着手不好看。这大的,是我们俩一起的份子钱,图个喜庆。这几个小的,是给金彦、大华、胖子、雅雯、珊珊他们准备的。明天路上给他们,算是我们一点心意,大家一起热闹,礼仪不能少。”他知道同学们大多家境普通,直接让同学们出份子钱可能会让他们为难,由他准备好,大家面子上都好看,心意也到了。

  刘小惠听了,心里暖暖的,凑过来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老伙,你想得真周到。”

  詹晓阳转过身,搂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喜事要见红,好事才会连连。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周六一大早,天色湛蓝,是个好日子。

  七点五十,詹晓阳和刘小惠准时来到卫校门口。班长游金彦、王大华、汪胖子、林雅雯、林珊珊等几个平时玩得最好的同学都已经到了,个个脸上都带着出门做客的兴奋。

  “阳哥!小惠姐!这里!”汪胖子挥舞着粗壮的手臂。

  大家汇合后,聊了没几句,黄朝彬安排的两辆出租车也到了。

  一行人分坐两辆车,朝着市郊黄朝彬家所在的镇子驶去。

  路上,詹晓阳把昨晚准备好的小红包分别塞给游金彦、王大华等人,说明了用意。

  同学们先是推辞,在詹晓阳“一起热闹、图个吉利”的劝说下,才感激地收下,心里都觉得詹晓阳做事大气又体贴。

  不到一小时,车子在一个看起来颇为富裕的村镇口停了下来。黄朝彬家就在村口不远的路边。

  众人下车,远远就看见黄朝彬的爸爸、妈妈,还有几个亲戚,已经站在一栋老宅的院门口等候了。

  老宅旁边,是一片已经平整好的宅基地,看得出面积不小,地基的轮廓已经用石灰线画了出来,旁边堆放着红砖、沙石等建筑材料。

  “爸!妈!我同学来了!”黄朝彬老远就喊了起来。

  “叔叔阿姨好!” “恭喜叔叔阿姨!” 同学们纷纷上前,礼貌地问好。

  “哎呀!好好好!同学们好!欢迎欢迎!快请进家里坐!”黄爸爸穿着簇新的衬衫,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谢。

  黄妈妈也热情地招呼大家,看着这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眼里满是欢喜。

  詹晓阳眼尖,看到帮忙的人群里有几张熟面孔——是去年年底经常帮黄爸爸往南春桥市场送狮头鹅的那几个黄朝彬的堂、表兄弟。

  他立刻主动走过去,用潮汕话跟他们打招呼:“阿兄!好久不见!辛苦了!” 那几位年轻人认出詹晓阳,也憨厚地笑着回应,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黄朝彬家的老宅是典型的潮汕“四点金”格局,虽然有些年头,但维护得很好,院子宽敞。

  因为新房动工,酒席就设在老宅的院子里,足足摆了六桌,已经有不少亲戚邻居先到了,人声鼎沸,充满喜庆气氛。

  灶台是临时搭的,几个请来的大师傅正在忙碌地炒菜,香气四溢。

  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黄朝彬便主动提议:“时间还早,我家这边乱糟糟的。走,我带你们去我们村有名的‘陈氏故居’逛逛,就在村后头,是以前一个大户人家的老房子,挺有看头的!”

  “好呀!”同学们自然乐意。

  “陈氏故居”果然名不虚传,青砖灰瓦,雕梁画栋,规模宏大,虽显陈旧,但仍能看出昔日的辉煌气派,可见主人家当年确是富甲一方。

  同学们在偌大的宅院里穿梭,惊叹于精美的木雕、石雕,感受着历史的沉淀。逛完故居,大家一边议论着,一边往回走。

  路上,詹晓阳再次提醒大家:“一会儿开席,咱们同学坐一桌。红包,就一起给黄妈妈,说点恭喜的话,礼数就到了。”

  “明白!谢谢阳哥!”同学们纷纷点头。詹晓阳的细心安排,让这次普通的吃席变得更有仪式感,也让同学们心里暖暖的。

  回到黄家院子,已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很快,鞭炮齐鸣,宣告正式开席。

  詹晓阳和同学们被安排在同一桌。落座前,以班长游金彦为首,同学们依次走到正在忙碌招呼客人的黄妈妈面前,纷纷掏出那个写着“黄”字的红包,说着“阿姨,恭喜起新楼!大吉大利!”之类的祝福话。

  黄妈妈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摆手,声音都提高了些:“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孩子们!你们来玩阿姨就最高兴了!怎么能收你们的红包!快拿回去!都还是学生娃呢!”她真心觉得不能收学生的礼金。

  黄爸爸也闻声过来,板起脸:“胡闹!你们能来,就是给黄叔叔最大的面子了!这红包绝对不能收!快拿回去!”

  詹晓阳见状,上前一步,诚恳地笑着说:“黄叔叔,阿姨,这是我们同学们的一点心意,不值几个钱,就是图个喜庆,祝贺朝彬家新楼早日建成!您要是不收,我们这饭都吃不安心了。礼轻情意重嘛!”

  黄朝彬也在旁边拉着爸爸的胳膊,低声说:“爸,你就收下吧,主要是晓阳的心意,他都准备好了……”

  黄爸爸看看詹晓阳,又看看一脸真诚的同学们,再看看儿子,脸上严肃的表情绷不住了,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又欣慰的笑,用手指虚点了点詹晓阳:“你小子!年纪不大,人情世故倒门儿清!行!叔叔阿姨谢谢同学们的心意!这红包我们收了!沾沾你们的喜气!大家快入座,吃好喝好!”

  气氛顿时更加融洽。同学们嘻嘻哈哈地落座,心里都佩服詹晓阳处事周到。

  酒席非常丰盛,鸡鸭鱼肉、海鲜时蔬,满满一桌,充满了浓郁的潮汕乡村宴席特色。

  同学们边吃边聊,不时举杯向黄朝彬和他的家人表示祝贺,气氛热烈。

  黄爸爸和黄妈妈带着黄朝彬,挨桌敬酒。

  来到同学们这一桌时,黄爸爸脸色泛红,情绪激动,他用力拍了拍詹晓阳的肩膀,声音洪亮:“晓阳!还有各位同学!谢谢你们今天能来!叔叔今天高兴!特别是要谢谢你,晓阳!”他端起酒杯,“要不是你帮衬着,搞起那个狮头鹅的生意,叔叔家这新楼,哪能起得这么快!这杯酒,叔叔敬你!也敬各位同学!”

  詹晓阳连忙站起来,端起饮料杯:“黄叔叔您太客气了!是您手艺好,信誉好,生意才红火!我们就是凑个热闹!祝叔叔阿姨新楼早日落成,日子越过越红火!”

  “好!借你吉言!干杯!”黄爸爸高兴地一饮而尽。同学们也纷纷起身,共同祝愿。真挚的乡情和同学情谊,在杯盏交错中流淌。

  宴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多才渐渐散场。

  同学们玩得尽兴,也吃得心满意足。黄朝彬要留在家里帮忙收拾,并准备下周正式开工的事宜。

  事先约好的出租车准时来到村口,接上詹晓阳一行人返回潮城。

  回到市区,时间尚早,詹晓阳和刘小惠与其他同学道别后,没有直接回小屋,而是在城里逛了逛,享受了一下难得的周末午后闲暇时光,直到傍晚才回到南春桥头的小巢。

  晚上,洗漱完毕,两人并肩躺在床上。

  刘小惠像只小猫似的蜷在詹晓阳怀里,回味着白天的热闹, 忽然轻声说:“老伙,今天朝彬家真热闹。起间新楼,真好。”

  詹晓阳抚摸着她的头发,“嗯”了一声,沉默片刻,忽然用一种看似随意的语气说:“惠儿,啥时候……你找个机会,跟刘阿姨提一下,看看什么时候,也把你家里的新房给起了。”

  “啊?”刘小惠猛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在黑暗中愕然地看着他,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起……起新楼?老伙,你……你说什么呀?起间新楼起码得十来万……这……”

  她心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虽然她和詹晓阳的关系已经确定,双方家长也默许,但他们毕竟还是学生,未来变数谁说得准?詹晓阳再能干,赚的钱也是他自己的,怎么能让他出这么大一笔钱给自己家起房子?这让她家里怎么想?让她怎么开口?这事实在是太突然,太沉重了。

  “你家不建新楼干嘛给我家建呀!”她最终憋出这么一句,声音里带着慌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詹晓阳感受到她的紧张,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收紧手臂,安抚地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松地解释:“傻姑娘,想哪儿去了?我家不是有楼房住嘛。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是有点能力了吗?如果能帮衬着把房子翻新一下或者起个新的,叔叔阿姨住得也舒服点。我只是今天看到朝彬家建新楼,有感而发,随口一提。没让你马上就去说,更不是要怎么样。这事不急,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慢慢来。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刘小惠听了他这番话,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重新伏在他胸口,却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尽全力,紧紧地抱住了他,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怀里,心脏“咚咚”地跳得厉害。

  黑暗中,詹晓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和衣襟上传来的湿热感。

  他明白,她不是不愿意,而是被这个过于“厚重”的承诺震撼和感动了。

  在农村,起一间像样的新楼房,是多少家庭一辈子奋斗的目标,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而他,却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这份沉甸甸的承诺,许给了她,许给了她的家。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担当,一种将她和她全家未来都纳入自己羽翼下的决心。

  过了许久,刘小惠才仰起头,在朦胧的夜色中,准确地寻找到他的嘴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感动、深切爱恋和无比安心的激情,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一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热和投入,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