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旱灾缓解现生机-《夫人和离后,四大丫鬟跪迎回归》

  沈微澜走到北巷口,天刚亮。

  她站在密语箱前,伸手拉开盖子。

  里面是空的。

  老农从旁边小屋里出来,手里捧着个粗布包。

  “姑娘,头茬小米,留你尝口甜。”

  他把布包塞进她手里。

  沈微澜低头看着掌心的谷粒,黄澄澄的,饱满结实。

  她没说话,手指轻轻搓了搓,闻到一股新粮的香味。

  抬头时,远处田里有人在割稻。

  弯腰、起身、再弯腰,动作慢但不停。

  几个孩子提着木桶往菜地走,水洒了一路。

  市集那边支起了摊子,一个卖米的大婶正掀开麻袋,露出白花花的米堆。

  旁边有人问价,她大声回:“一斗三文!不涨价!”

  春棠从街角跑过来,喘着气:“主子,应急仓今早清账——三十七户借粮度荒,二十户已经还了,余粮六百斤重新入库。”

  沈微澜把布包递给她:“找个干净碗,装一碗,摆在城门口。”

  “干啥?”

  “让人看看,粮仓不是空的。”

  春棠点头,转身就走。

  沈微澜沿着街往前,脚步还是沉,但没再扶墙。

  夏蝉迎面走来,脸上带笑:“刚才巡逻,有个小孩追我喊‘女将军’。”

  “谁家的?”

  “不知道,七八岁,光脚丫子跑得飞快。”

  “别吓着他。”

  “我能吓谁啊。”夏蝉咧嘴,“我还给他糖吃了。”

  两人走到东街井台,密语箱边上多了个竹筐,里面放着几张纸条。

  冬珞正蹲着收。

  “都是小事。”她站起身,“西门有人卖假药,南巷李婆家儿子发烧没人管。”

  “查实了就处理。”沈微澜说,“奖励照给。”

  “昨夜巡查零脱岗。”冬珞递上名册,“北段换了熟路的人,没漏哨。”

  “辛苦了。”

  “你不更辛苦。”

  沈微澜摇头:“我不是最累的那个。”

  话音刚落,肩头一阵发紧,旧伤隐隐抽了一下。

  她没吭声,抬手按了按。

  秋蘅不知何时来了,拎着药箱道:“该换药了。”

  沈微澜说:“等会儿。”

  秋蘅看了她两秒,直接拿出膏药贴往她肩上贴:“别动。”

  “火气太大。”秋蘅低声,“身子又不是铁打的。”

  “我知道。”

  “知道你还硬撑。”

  “我不撑,谁撑?”

  “我们都在。”

  沈微澜没再说话。

  街上传来锣声,有人敲着铜锣喊:“诚信商户名单更新啦!王记米铺、赵家油坊、孙氏杂货——上榜啦!”

  百姓围过去看榜,议论纷纷。

  “这三个月真没涨价。”

  “听说还优先供试验田的种子?”

  “可不是嘛,人家守水护粮,功劳大。”

  沈微澜站在人群外,听见了,嘴角动了动。

  谢云峥从城楼方向走过来,披着轻甲,手里拿着一卷图。

  “北口巡岗排班改了,你看一眼。”

  她接过图,展开扫了一眼:“李二柱换上去好,他家田靠渠,最上心。”

  “你也知道?”

  “我记人名。”

  他顿了下:“你连着五天没好好睡,手还在抖。”

  “我没抖。”

  “你抖了。”

  她把手背到身后。

  “今晚演训,你要不要来看?”他问。

  “看。”她说,“我也要抽查哨点。”

  “别太晚。”

  “你不也一样。”

  他没答,只把图收回去。

  日头升到半空,街上人越来越多。

  一个小贩推车卖蒸饼,热气腾腾。

  他看见沈微澜,主动递上来一个:“姑娘,尝个热的。”

  “为啥给我?”

  “你帮我们保住水,保住粮。”

  “这是你们自己种出来的。”

  “可你教我们怎么种。”

  她接过饼,咬了一口。

  烫,但香。

  旁边的妇人抱着孩子,小声问:“姑娘,这好日子……能长久吗?”

  沈微澜咽下嘴里的饼,看向她:“你觉得呢?”

  “我怕哪天又断水,又断粮。”

  “现在水有人守,粮有人还。”

  “你信不信他们?”

  妇人看看四周,点点头:“我信。”

  “那就够了。”

  中午过后,五个人上了城楼。

  风从田里吹上来,带着泥土和青苗的味道。

  冬珞靠着墙,翻着记录本:“今天所有哨岗按时换班,无异常。”

  秋蘅把药包递给沈微澜:“每日两贴,不能再拖。”

  夏蝉伸了个懒腰:“我昨晚在东弯蹲了两个时辰,蚊子咬死我了。”

  “那你抓到人没?”

  “没。清净得很。”

  春棠打开账本:“应急仓盈利够支三个月工钱,还能再建两个密语箱。”

  沈微澜望着城外。

  试验田一片金黄,渠水流得稳稳的,穿过田野。

  她慢慢靠着城墙坐下,腿有点软。

  谢云峥蹲下来,一手扶她肩膀,一手捏她手臂:“绷太久了,松一松。”

  她没躲,也没动。

  “现在能信了吗?”他问,“他们真的活过来了。”

  她看着远处一个挑水的老汉,一步一步走回家。

  门口,孙子跑出来接他。

  “不是我给的活路。”她声音很轻,“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

  “可你是第一个让他们相信的人。”

  她没说话。

  风吹过麦田,哗啦啦响。

  良久,她抬起手,摸了摸肩上的膏药。

  “明天我要去南村。”她说,“那边的地还没轮上新法子。”

  “我去安排人。”

  “不用你安排。”

  “我是镇国侯。”

  “你也是这块地的守将。”

  “我知道。”

  “那你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那下次别让我一个人盯到底。”

  “不会了。”

  她点头,闭了下眼。

  再睁眼时,看见城楼下有个小女孩踮脚往密语箱里塞纸条。

  风把她的裙角吹起来,像只小蝴蝶。

  春棠顺着她目光看去:“这孩子,才五岁,天天来投条。”

  “写啥?”

  “上次写‘我家鸡丢了’,昨天写‘隔壁阿爷咳嗽’。”

  “这次呢?”

  “不知道,还没开箱。”

  沈微澜站起来,拍了拍裙子。

  “走吧。”

  “去哪儿?”

  “先去看南村的地。”

  “你不去换药?”

  “路上换。”

  她迈步往下走,脚步还是重,但比早上稳了些。

  谢云峥跟在后面,忽然开口:

  “如果哪天你又要做什么事……”

  她停下,回头。

  “你会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