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破解无密码开门之术-《1950:从棺材仔到港岛大亨》

  亨利警官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混杂着不解与一丝被冒犯的荒谬。

  但他还是对着手下的警员偏了偏头。

  “去证物科翻一下。”

  “是,长官。”

  警员领命而去,亨利则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把玩。

  一个烟头能有什么用。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没过多久,那名警员小跑着回来,手里托着一个牛皮纸证物袋。

  “长官,找到了。”

  亨利接过来,隔着袋子看了看。

  里面果然躺着一枚被掐灭的烟头,过滤嘴上印着一只辨识度极高的骆驼图案。

  “骆驼”牌香烟。

  亨利警官的嘴角撇了撇。

  这玩意儿如今在港九遍地都是,从高档商行到街边报摊,谁都能买到。

  在这个连血型鉴定都还磕磕绊绊的年代,指望从一个烟头上查出匪徒的身份,无异于痴人说梦。

  收集它,最多只是为了佐证之前某个目击者的零星证词。

  仅此而已。

  王江从亨利手中接过了那个证物袋。

  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将袋子举到鼻尖,闭上眼,轻轻一嗅。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与那股若有若无的烟草焦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味。

  但他要找的,并非这种东西的味道。

  【追踪术】。

  术法法门在心中默运。

  一瞬间,王江的感知被无限放大,穿透了牛皮纸袋的阻隔,越过了烟草燃烧后留下的物理残迹。

  他捕捉到了一缕极淡,却又无比独特的气息。

  那是一个人生存于世,与天地交互时,自然而然沾染并散发出的个人印记。

  这股气息,独一无二。

  它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从这枚小小的烟头中延伸出来,飘忽不定,却又顽强地指向一个明确的方向。

  做完这一切,王江眼中的神光一敛,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他将证物袋重新递还给亨利,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病房。

  亨利都差点骂街,

  老子找来了物证

  你就看一眼?

  你真当你是神探啊。

  你就一混混。

  病房内,周兆康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异样的镇定。

  王江拉过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目光落在他那条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腿上。

  “戴经理,你的腿伤很重。”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却让周兆康的心弦莫名一紧。

  “但位置有些刁钻。”

  王江伸出手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似乎在描摹子弹在血肉中穿行的轨迹。

  “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影响你下半辈子的行走能力。”

  作为一名顶级外科医生,王江的专业知识此刻化为了最锋利的武器。

  他开始详细描述那颗子弹可能造成的连锁反应。

  “子弹的碎片很可能已经嵌入了你的股骨,紧挨着坐骨神经束。”

  “神经一旦受损,初期的表现可能只是麻木,但很快,你小腿的肌肉群就会开始萎缩,失去控制。”

  “更糟糕的是骨骼的愈合。在神经支配失调的情况下,骨痂很可能会畸形生长,导致你的伤腿比另一条腿短上几公分。”

  “到那时,你每走一步,髋骨都会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周兆康的耳朵里。

  “当然,还有感染的风险。骨髓炎,败血症,这些都不是闹着玩的。最坏的情况,为了保住性命,只能选择截肢。”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敲击在周兆康内心最深的恐惧之上。

  他仿佛能闻到自己伤口腐烂的气味,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响。

  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洇湿了枕头的一角。

  他是个银行经理,每天与冰冷的数字打交道,哪里懂得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医学细节。

  王江的描述,让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后半生拄着拐杖,在阴雨天里拖着一条残腿艰难前行的凄惨模样。

  就在周兆康的心理防线即将被恐惧彻底淹没时,王江的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我恰好懂得一种特殊的中医正骨手法。”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与方才的冷酷判若两人。

  “或许,可以让你完美康复,不留任何后遗症。”

  赤裸裸的威逼。

  明晃晃的利诱。

  周兆康的呼吸一滞,他猛地抬头看向王江,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惊疑。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甚至挥霍无度。

  另一边,是自己的双腿,是未来几十年的健康与尊严。

  天平的两端,摆上了沉重无比的砝码。

  但周兆康的心理素质确实过硬。

  短暂的失神后,他眼中的慌乱迅速被一层坚冰覆盖。

  他只是沉默着,紧紧抿着嘴唇,等待着王江的下一句话。

  王江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了然。

  他知道,单纯的恐吓还不足以击垮这个男人。

  于是,他换了一个切入点。

  “戴经理,你方才说,你不知道匪徒是用什么办法知道密码的,是吗?”

  周兆康喉结滚动了一下。

  “是的。”

  王江又问。

  “如果用上周的密码,可以打开保险库的门吗?”

  这个问题让旁边的亨利警官感到有些好笑。

  亨利都能抢答了。

  “王生,如果用上周的密码就能打开,那银行还需要每周都换新的密码吗?”

  周兆康像是找到了盟友,对着王江摊了摊手。

  “警官已经替我回答了。”

  王江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加温和。

  “如果匪徒,就是用的上周的密码打开的呢?”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兆康的眼中激起了一圈明显的涟漪。

  他有一点慌了。

  “那……那真不可能。除非麦行长犯了糊涂,把两次的密码设置成一样的了。”

  王江轻轻摇头。

  “我已经请麦行长做了证,两次密码完全不同。”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并且,我已经请麦行-长,联系了保险柜的德国生产厂家。他们承诺会尽快派工程师过来,对这个保险柜进行彻底的拆解分析,看看匪徒到底是用了什么密码,或者什么手法打开的。”

  “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总会有结果的。”

  “到时候就能水落石出了。”

  周兆康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

  这个动作没能逃过王江的眼睛。

  亨利警官则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王江。

  他很确定,王江根本没有和麦行长提过要请德国厂家的事情。

  这是在……诈他?

  王江没有理会亨利的目光,继续对周兆康施压。

  “我在查看保险柜的时候,看到内保险门上,有一块不起眼的摩擦痕迹。”

  “所以,我特地去查阅了你们银行关于保险库保密操作的流程。”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我发现,按照规定,每周最后一个接触到保险库内门的人,是你们的安保部主任,陈国忠,是他最后在检查后关上金库的门。所以,那块痕迹,应该是陈主任留下的。对吗?”

  “你觉得陈国忠主任,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他有没有可能,在关门的时候,多做了一步?”

  周兆康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眨动,嘴唇也变得干涩。

  “那你要去阴间问他了。我怎么知道?”

  王江步步紧逼。

  “劫匪之所以选择在周一下午才开始抢劫,而不是在周末,也不是在周一早上,这也是他们计划好的。对吗?”

  “我又不是劫匪。”

  “我累了。”

  “你不想回答,是因为只有在新密码正式启用,并且旧密码失效后由行长助理登记归档之后,你们才能确保拿到那份记录着旧密码的存档。对吗?”

  “不是的!”

  周兆康的情绪终于失控,他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是的!”

  王江笑了,那笑容在周兆康看来,充满了嘲讽与怜悯。

  “所以,密码并非被‘知晓’。”

  “而是被‘绕过’了呀!”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绕过”两个字,精准地揭示了他们整个计划的核心诡计。

  周兆康的理智瞬间崩断,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从病床上猛地弹起,不顾腿上的剧痛,疯了一般朝王江扑了过去。

  “你怎么能知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的!”

  他只想堵住那张说出了一切的嘴。

  然而,他快,亨利更快。

  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警官一个箭步上前,手疾眼快地扣住了周兆康的肩膀,与另一名警员合力,将他死死按回到病床上。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腿上的伤口,但周兆康此刻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被人死死地按在床上,身体动弹不得,却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叫。

  “你怎么能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声音里,充满了匪夷所思的震惊,以及秘密被彻底戳穿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