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益州士族心凉了1-《三国:大汉第一毒》

  与此同时。

  国舅吴懿的府邸。

  往日里戒备森严的大门,此刻已经被撞得粉碎。

  孟达一马当先,带着手下如狼似虎的兵士,冲进了富丽堂皇的庭院。

  “给我抄!”

  他手中的环首刀,指向那些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家仆和护卫。

  “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惨叫声,哭喊声,兵器入肉的声音,瞬间响彻了整个府邸。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丁护院,在真正的官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孟达没有理会这些,他径直冲向后院的府库。

  一脚踹开沉重的库门。

  满屋的金光宝气,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发财了!哈哈哈!”

  但他没有忘记法正的嘱咐。

  “来人!给我点!”

  一名随军的文书,立刻带着几名小吏冲了进来,点燃火把,拿出早已备好的竹简和笔墨。

  “开始!”

  “铜钱,一贯,两贯……共计三十万三千贯!”

  “黄金,一箱,两箱……共计八百斤!”

  “白银,五百斤!”

  “珠宝玉器,大小共二十七箱!”

  文书的声音在空旷的库房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

  孟达的眼睛都红了。

  他冲向另一间库房,这里堆满了兵器。

  “点!”

  “制式战刀,一千两百口!”

  “长枪,两千杆!”

  “弓,五百张!箭矢,一万支!”

  “皮甲,八百副!”

  “这狗东西,他想干什么?他这是要养一支军队啊!”孟达狠狠地骂道。

  隔壁的粮仓,更是堆积如山。

  “粮草,二十万石!”

  “布匹,百车!”

  这样的一幕,在李邈、彭羕、张肃……所有参与今夜政变的世家府邸,同时上演。

  一支支军队破门而入,将这些家族百年来搜刮的民脂民膏,一一清点,装车。

  孟达站在吴懿府邸的庭院中,看着一车车的财物被运走,看着一群群被俘的家奴和私兵被捆绑起来。

  文书气喘吁吁地跑来向他汇报。

  “将军,人员已经清点完毕!”

  “吴府上下,俘虏家族私兵三百二十人!”

  “各类工匠,如铁匠、木匠、皮匠等,共计七十五名!”

  “府中幕僚、文书等知识人才,一十六位!”

  “青壮家奴,八百六十人!”

  “其余老弱妇孺,共计三百一十二口!”

  孟达听着这些数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仅仅一个吴懿府,还拉走了很多私兵,都还有这么多人,藏匿了这么多财富和兵器。

  那整个益州的世家大族加起来呢?

  他们就像一只只巨大的蛀虫,趴在益州的身上,疯狂地吸着血。

  “孝直……你才是对的。”孟达喃喃自语。

  “不把这些蛀虫挖出来,主公就算得了益州,这地方也迟早会烂掉!”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传我命令!所有府邸,继续清剿!”

  “天亮之前,我要让这些逆贼在成都城内,再也找不到一粒米,一文钱!”

  ……

  州牧府前。

  夜风,吹得吴懿浑身发冷。

  法正那句“你们的家,现在应该很热闹”,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明白了。

  全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天罗地网!

  “法正!你……你好毒!”吴懿指着法正,手指发抖。

  法正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胜利者的从容。

  “比起各位深夜围攻州牧,意图弑主南逃的‘忠勇’,我这点微末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侧过身,指向通往南城门的大路。

  “吴国舅,诸位大人。”

  “你们不是想去南中吗?”

  “请便。”

  “南门,已经为诸位打开了。”

  “只是……”法正的语调拖长了,带着一丝玩味。

  “成都城里,你们是回不去了。”

  “你们城外的庄园,或许还留了一些物资和人马,现在赶过去,兴许还来得及。”

  “再晚一点,可就不好说了。”

  轰!

  这句话,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懿、李邈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家没了。

  根基没了。

  他们在成都城内的一切,都被连根拔起了!

  他们现在,就是一群丧家之犬!

  “拼了!跟他们拼了!”彭羕红着眼睛,拔剑狂吼。

  可他身边的私兵们,却迟疑了。

  他们听到了城内各处传来的惨叫声。

  他们看到了对面那如林的长枪和如山的盾牌。

  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财产,都在那些府邸里。

  现在,一切都没了。

  还拼什么?

  为谁拼?

  “走!”吴懿咬碎了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死死地盯着法正,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法孝直!我记住你了!”

  “我们走!去南中!”李邈也嘶吼道,“我们还有庄园!还有人马!我们还能打回来!”

  “对!打回来!报此大仇!”

  这群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世家豪族,此刻就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互相给自己打着气,画着虚无缥缈的大饼。

  他们狼狈地调转方向,带着人马,朝着洞开的南门,仓皇逃窜。

  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府内。

  刘璋透过门缝,看完了这一切。

  他看着法正三言两语,便瓦解了一场足以颠覆益州的政变。

  他看着吴懿等人如丧家之犬般逃离。

  他忽然明白了。

  王甫不是来救他的。

  法正也不是。

  他们只是来“拿”走他的。

  从吴懿那些人手里,把他这件叫“益州牧”的货物,抢过来而已。

  过程不同,结果,却是一样的。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彻底吞噬了他。

  他身子一软,彻底瘫在了椅子上。

  罢了……

  罢了……

  至少,他还活着。

  至少,成都百万生灵,免于战火。

  他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另一边。

  成都南门,在沉沉的夜色中洞开。

  吴懿、李邈、张肃、彭羕、王累、谯周等士家之人,带着他们拼凑起来的两万多私兵,乱糟糟地涌出了城门。

  每个人的脸上,都混合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被连根拔起的怨毒。

  “法正!法孝直!”

  李邈勒住马缰,回头望向那巍峨的成都城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李氏百年基业!一夜之间,竟被你这竖子毁于一旦!”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