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表演的越来越真了。-《惊!天幕显现,疯妃带崽考清华》

  说到这儿,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的眼光如同实质的刀子,扫过跪在殿角瑟瑟发抖的这么些皇子。

  那眼神太过阴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几位皇子连忙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生怕一个眼神不对,就成了他口中“该杀”的人。

  有时候对视也是一种冒犯。

  兴许这冒犯就成了想夺皇位的人。

  皇帝陛下目光收回,落在倒地的椅子上,微微皱起了眉。

  按他方才那股力道,这椅子本该被踢碎才对,怎么只裂了一道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已经撕裂的马面裙,裙摆垂落在地,碍手碍脚的。

  啧,这漂亮裙子有时候真是碍事。

  念头一闪而过,皇帝陛下绝不含糊。

  他抬起脚,对着倒地的椅子又是狠狠一脚,

  “咣当!”

  两脚,

  “咣当!”

  三下!……

  每一脚都用了十足的力气,沉重的椅腿在他脚下不堪重负,发出痛苦的呻吟。

  直到最后一脚落下,“咔嚓”一声脆响,一根椅腿彻底断裂,滚落在一旁。

  他这才停下动作,满意地喘了口气。

  再看他身上的马面裙,早已被撕裂成了一条条破布条子,狼狈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的衣料内里。

  腰间那枚象征着无上尊荣的赤金镂空凤凰佩,不知何时被撞得裂成了两半。

  一半还挂在腰带上,另一半则掉落在地,与断裂的椅腿滚在一起,上面的珍珠流苏散乱地瘫着。

  沾了些许灰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金尊玉贵落满地,都是凡尘与垃圾。

  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皇帝陛下粗重的喘息声。

  破碎的椅子和凤凰佩在地上表演绝望。

  太后娘娘坐在榻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前阵阵发黑。

  她猛地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

  甚至有些喘不过来。

  嬷嬷们终于不敢装傻充愣,赶紧端茶。

  但是,太后娘娘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噗”地一声吐了出来,染红了茶水,染红了身下的锦被。

  那抹刺目的红,与皇帝身上破碎的白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得人心惊胆战。

  “太后娘娘!”

  老嬷嬷惊呼一声,连忙上前用帕子去擦她嘴角的血迹,声音带着哭腔,

  “您快别气了!陛下他……他只是……啊!”

  他只是什么,嬷嬷没说出来,总不能说孩子气吧,当着这么多孩子。

  皇帝陛下看到太后吐血,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慌乱,像是被烫到一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表演的越来越真了。

  皇子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太后娘娘呕出的那口血,艳得像枝头将落的红梅,顺着苍白的唇角蜿蜒而下。

  还有些许顺着光洁的杯壁,在素白釉面上滚下来,滴落在明黄镶玉色缠枝莲的桌布上。

  洇开更深的红痕。

  矮几上还摆着一尊汝窑青釉小瓶,插着两枝刚剪的白茉莉。

  清浅花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在殿内缠缠绕绕。

  父皇猩红的眼瞳像是淬了毒的寒刃,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冰,带着令人胆寒的暴虐。

  这些皇子更不敢看了。

  低着头,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是惶恐。

  跪在冰凉金砖上的膝盖,好些都控制不住地打颤。

  “哒哒”的轻响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却没人敢吭一声。

  糟了!父皇看我了!

  十八皇子萧祁乐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窖。

  那目光太过可怕,像是要将人从头到脚凌迟一遍。

  虽然知道父皇不正常。

  但是也让他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咣当、咣当”,一声声的,跟踢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个味儿。

  父皇正常不正常,你不知道真假。

  可这踢打,向来是白受的。

  是真疼!

  疼了白疼。

  死了也是白死。

  不仅白受,挨了打、受了罚,还得恭恭敬敬叩首,挤出一句“谢主隆恩”。

  这便是皇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几句呵斥、一顿打骂?

  狗屁不通!

  打了,哪有白打的?

  十八萧祁乐死死咬着牙龈,腮帮子微微鼓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男不吃扫堂腿,这话真正的好话。

  听好话的他赶紧把头埋得更低,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双手悄悄按在金砖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砖缝里的细尘。

  仿佛那冰凉坚硬的金砖上爬满了蚂蚁,值得他全神贯注去对付。

  这小东西也是我的仇人。

  虫子蚂蚁的仇,还没报呢。

  萧祁乐心里暗自嘀咕,暗自生气。

  仇人、仇虫子实在太多!

  只恨自己年纪太小,时间太少。

  指尖抠得更用力了,砖缝里的碎石子硌得指腹生疼。

  可这点疼比起殿上的惊涛骇浪,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能感觉到父皇的目光还在殿内逡巡。

  那沉甸甸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膝盖下的金砖凉得刺骨。

  顺着衣料渗进皮肉里,冻得他打了个寒噤。

  皇帝陛下目光死死黏在那染血的茶杯上。

  红瞳里的暴虐忽然褪去几分,转而漫上一层诡异的委屈。

  他猛地攥紧了身上的衣料,锦袍上绣花仿佛都要被他掐得变形。

  声音陡然转了调子,带着几分控诉般的执拗:

  “况且今日是过节,朕穿件漂亮衣裳怎么了?”

  “母后你忘了?当年生朕时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把朕保住。”

  他一遍遍重复着,语气越发偏执,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朕如今是天下之主,生了这么多皇子公主,穿件合心意的漂亮衣服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