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她能甘心吃这个闷亏?-《惊!天幕显现,疯妃带崽考清华》

  自以为聪明比真正的笨人还难测。

  毕竟真正的笨人她听劝。

  而皇后娘娘在一般情况下不听劝。

  嬷嬷先垂着眼,恭顺地福了福身。

  伺候这位主子,最是考验心思。

  她太想往上爬,太想有朝一日能戴着太后的朝珠俯瞰六宫,便最容不得旁人说她半个“不”字,更怕人瞧出她心底那点慌乱。

  寻常的劝慰是听不进的,必得先将难处铺陈开来,让她觉得“这事本就难办,非我能力不及”,她才肯静下心来听后半句。

  “娘娘息怒。”

  嬷嬷的声音放得极柔,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凝重,

  “这事……实在是委屈娘娘了。”

  “一边是亲骨肉,半句重话都舍不得说;一边是薛家,太后娘娘的娘家,一句话说错了,便是结了死仇。”

  “既要顾着二皇子的脸面,又不能伤了与薛家的情分,更要瞒着陛下那边……这其中的分寸,便是神仙也难拿捏啊。”

  “娘娘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她刻意顿了顿,余光瞥见皇后紧绷的下颌线松了些许,才继续道:

  “更何况二皇子此刻正在气头上,怕是听不进半句解释……”

  “够了!”见嬷嬷还要一五一十的摆难题,没完没了了。

  皇后猛地打断她,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躁,“不难我问你做什么?”

  她霍然起身,凤袍的下摆扫过妆镜,带起一阵香风。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急了,敲打在琉璃瓦上,像在催命。

  “快想个法子!”

  皇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股迫不得已的急切,

  “睿儿在外面等久了,回头又该说我这个做娘的不疼他,故意磋磨他了。”

  嬷嬷看着她转身时鬓边微乱的珠钗,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贴身嬷嬷猛地一拍额头,鬓边的银发都晃了晃,

  “娘娘!老奴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个章程来了!”

  皇后正对着菱花镜抿唇,闻言“唰”地转过身,凤袍的广袖扫过妆台上的珐琅瓶,瓶中斜插的珠花簌簌轻颤。

  她眼底的焦灼还没褪尽,却已燃起点点星火:“真有法子?快说!”

  嬷嬷忙上前两步,先垂手福了福,才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低了些:

  “娘娘,依老奴看,这事……只能往太后娘娘身上推。”

  皇后脸上的光瞬间暗了下去,眉头拧成个疙瘩,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

  “我当是什么高见,这层我早想到了。”

  “那镯子本就是太后让人退回来的,意思还不明白吗?是老东西不同意。”

  “现在还往她头上推,那我不是自个儿找巴掌往脸上扇吗?”

  “哎哟我的娘娘!”

  嬷嬷急得一拍大腿,青灰色的裙摆都跟着颤,

  “您就是太实诚了!”她凑近两步,声音压得更低,

  “谁让您提镯子了?那物件早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反倒露了怯。”

  “您想啊,一会儿见了二皇子,先摆足了慈母的架势。”

  “他说东,您便顺着说东好;他说西,您就夸西妙。”

  “等他绕到让您去见薛家大小姐,您就幽幽叹口气。”

  “只说太后近日身子不爽利,特意叮嘱了后宫不得随意与外臣女眷往来,您这做儿媳的,实在不好违逆。”

  皇后的眉头渐渐舒展,却仍有些犹豫:“那他再追问呢?总不能一直拿太后挡着。”

  嬷嬷往她耳边凑了凑,耳语几句,

  “您就如此这般,把这事做实了。”

  话未说完,皇后已是眼前一亮,方才的愁云散了大半,连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些:

  “这倒是个主意。”

  她指尖捻着帕子转了半圈,又添了句犹疑,

  “可薛家大小姐那边……她能甘心吃这个闷亏?”

  “娘娘放心!”

  嬷嬷拍着胸脯保证,眼角的皱纹都透着笃定,

  “薛家大小姐再聪慧,终究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本就不好对外声张。”

  “她这边纵有委屈,难道还能跑到御前喊冤不成?这亏,她不吃也得吃。”

  “我们女人家哪个不是吞着委屈长大了,偏她个性!”

  “哼……”

  皇后望着镜中自己重新染上威仪的脸,忽然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了几分扬眉吐气的笃定:

  “你说得是,我从前就是太顾着体面,反倒缚了手脚。”

  她抬手理了理凤钗,指尖划过冰凉的珠串,转身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沉稳的香风。

  皇后拢了拢鬓发,唇角勾起抹恰到好处的慈和笑意,踩着那双绣金云纹的凤履,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偏殿——

  是时候,给她那急不可耐的儿子,吃颗“定心丸”了。

  ……

  太子府。

  青石板路被夜雨泡得发亮。

  萧祁佑踏着一鞋的湿冷冲进萧珩的院落时,正撞见几个仆妇端着药碗在廊下手足无措。

  他掀帘而入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药味混着炭火的燥气扑面而来。

  而榻上那个蜷缩的小小身影,让他脚步猛地一顿。

  “这是怎么回事?”

  萧祁佑的声音里还带着从外面带来的雨寒,目光扫过炕上头歪向一侧的孩子,喉头骤然发紧。

  不过几日未见,萧珩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白得像宣纸,唇瓣却透着不正常的殷红。

  细碎的发丝被冷汗濡湿,黏在额角鬓边。

  他闭着眼,睫毛颤得像风中残烛,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模糊的呓语,细听竟全是“母妃”二字。

  “太医呢?死到哪里去了?”

  萧祁佑猛地转身,玄色锦袍扫过旁边的药炉,带起一阵火星,

  “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眼睁睁看着他烧成这样?”

  管事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头撞得青砖闷响:

  “太子爷息怒!太医刚开了方子,药已经在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