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血饲麦田-《规则怪谈:我的天赋能看穿规则》

  楚砚左眼的刺痛感在【无面匠牌】的流转下缓缓平复着,而他回忆着方才阁楼里的惊险一幕。

  铁甲虫潮,规则衍生物?守护者?

  沾血的麻绳,干扰有效,怨念同源。

  残破祭录里的关键线索:“祭骨埋锋,息壤方宁”。

  祭骨…埋锋…息壤…

  思及此,楚砚的目光扫过月光下静谧的农场,菜畦的轮廓依稀可辨,白日里伊万失控的拖拉机轮子,小半截还陷在菜地旁的黑土里,这片沃土的“宁静”,需要金属与…骨血来维持?

  他将麻绳塞进工具包,与那册子放在一起,转身,不再停留,迅速返回自己的屋子。

  关上门,落闩,他走到桌边,就着昏黄的光线,小心展开那册子。

  这册子的纸张泛黄发脆,墨迹是深褐色的,断断续续的文字间还夹杂着简笔画:

  “…沃土有灵,嗜金如命…曝金三息,土噬无影…”

  “…然金气锐利,久噬则壤伤…需以牲骨柔之,血气润之…埋骨覆锋,戾气可平…”

  “…岁末祭丰穰,牲血沃黑土…骨埋犁铧下,金气不外扬…方得…息壤宁,百谷丰…”

  一幅潦草的插图:一个扭曲的人形被埋入土中,胸口插着一把断了的犁铧,周围的麦穗疯长。

  【规则之眼】被动解析:

  【核心规则补充:“沃土嗜金”存在副作用(金气伤壤),需以“牲骨血气”中和。】

  【“丰收之息”本质猜测:高度浓缩融合了牲骨血气与金气(工分票?)的“中和产物”。】

  【最终仪轨(缴纳丰收之息):可能涉及大规模血祭埋骨!】

  寒意瞬间涌起,这看似富饶的农场,每一寸黑土之下,恐怕都浸染着不为人知的牺牲,那些消失的农工、那些脖颈系上红绳的稻草人…是否就是“牲骨”的来源?

  “喔喔喔——!”

  嘹亮而急促的鸡鸣声毫无预兆地响起!第一遍!

  楚砚猛地收起册子,晨昏定省!鸡鸣三遍必须离舍!

  他迅速整理好工具包,将油布、手套、备用纽扣检查一遍,最后将钥匙贴身放好,推门而出。

  此时的天色蒙蒙亮,晨雾弥漫,带着湿冷的草木气,农工们沉默地从各自的砖房里走出,脸上的黑眼圈很重,明显的睡眠不足。

  工头王老栓叼着旱烟袋,叉着腰站在路中央,皮尺卷在手里,三角眼扫视着人群。

  “都麻利点!叶莺!东头猪栏又死了两头小猪崽!给老子去看看怎么回事!晦气!”

  王老栓唾沫星子横飞,撕下几张工分票拍给夜鹰。

  夜鹰接过,卡其布工装衬得她身形利落,脸上没什么表情,背着医药箱快步离去。

  “伊万诺夫!北坡的荒地今天必须给老子犁完!再弄坏机器,扣光你的工分!滚去仓库扛新犁铧!”

  王老栓对着伊万吼道。

  而伊万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昨夜耕地到很晚,瓮声应了,朝工具仓库走去。

  “楚瘸子!”

  王老栓的目光落在楚砚身上,带着审视。

  “谷仓打谷机…没再出幺蛾子吧?”

  “运转正常。”

  楚砚的声音低沉平稳。

  “哼,算你走运。”

  王老栓哼了一声,撕下两张工分票。

  “今天去南边果园,那几台老掉牙的喷雾泵该检修了!别让虫子啃了果子!”

  两张,比昨天少了一张。

  楚砚默默接过。

  “辛格!死哪去了?厨房的水缸空了!挑水去!”

  王老栓对着缩在人群后的孔雀国天选者辛格吼道。

  辛格闻言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小跑着冲向水井的方向。

  人群散开,大家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楚砚背着工具包,走向南边的果园,穿过一片刚收割完的麦茬地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前方麦茬地!异常能量残留!位置:昨日伊万铁轮陷落处附近!】

  他凝目望去,只见那片曾吞噬了小半铁轮的地面,此刻已恢复了平整,但周围的麦茬颜色竟然是红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红色的麦茬丛中,零星散落着一些细小的碎片,像是…被嚼碎后吐出的动物骨头!

  【规则之眼】被动解析:【土壤活性:平静(金气被中和)。残留物:小型动物(禽类?)骨骼碎片。血气浓度:微量残留。】

  牲骨血气…中和金气…昨夜,这里发生了什么?是农场主动的“维护”,还是有东西被吞噬了?

  楚砚记下这诡异景象,继续前行。

  果园里,几台背负式喷雾泵堆在树下,楚砚上前开始检修。

  在检查一台泵的加压阀门时,需要拆卸一个铜质的接口,他戴上手套,取出包裹油布的扳手,小心操作。

  突然!

  果园里,靠近一片茂密灌木丛的地方,传来一阵像是铁器刮擦硬物的“沙…沙…”声!

  这声音持续且规律。

  【规则之眼】被动警示:【规则关联异响!来源:灌木丛后!性质:金属刮擦(疑似埋藏动作)!关联:残册“埋骨覆锋”!危险等级:中!】

  楚砚动作一顿,悄然放下扳手,他瞬间屏住呼吸,借着果树和喷雾泵的掩护,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潜行。

  灌木丛后,是一小片刚翻过格外松软湿润的新土,新土旁,丢着一把沾满泥的短柄铁锹。

  一个穿着靛蓝工装背影佝偻的农工,正背对着楚砚的方向,跪在新土旁。

  他手里拿着一个沾着泥的犁铧碎片,正用一块石头,一下一下,用力地刮擦着碎片上的锈迹和血渍!

  “沙…沙…”

  每刮一下,就有一些碎屑落入新翻的泥土里。

  那农工动作机械而专注,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咕哝。

  “…埋深点…埋深点…金气不外扬…息壤宁…百谷丰…百谷丰…”

  刮擦干净一小块区域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那碎片放入旁边一个刚挖好的坑里,然后用手捧起新土,盖上去,压实。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佝偻的背影透出诡异的满足感,然后,他拿起铁锹,步履蹒跚地离开,消失在果树林里。

  那农工走后楚砚从藏身处走出来,走到那片新土前。

  只见那片新土被仔细拍平,看不出丝毫痕迹,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

  【规则之眼】被动捕捉:【新土下:埋藏金属碎片(犁铧) 微量禽类(?)血气残留。规则效果:微弱区域土壤稳定(中和金气)。】

  果然如此!农场维持“沃土”的“宁息”,需要不断埋入沾染血气的金属碎片!那些死去的牲畜、消失的农工…恐怕都是“牲骨”的来源!而农工们,就是被洗脑的傀儡,麻木地执行着这血腥的“维护”!

  楚砚的目光扫过那把沾泥的铁锹和农工消失的方向。

  第七日日落前,需要缴纳的“丰收之息”…又需要多少“牲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