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她轻轻一推,整座朝堂换了天光-《末世毒妃:冷宫嫡女的逆袭之路》

  申时,皇后府议事厅。

  空气中还残留着紫宸宫露台的冷冽,但议事厅内却温暖如春。

  苏烬宁已换下繁复的朝服,一袭素色宫装衬得她愈发清冷,却也添了几分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端坐主位,指尖轻叩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仿佛叩在时代的脉搏之上。

  杨谋士与许御史分坐两侧,神情肃穆,面前的案几上已备好笔墨纸砚。

  “第一道,《监察连坐法》。”苏烬宁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字字千钧,“即日起,凡御史台官员弹劾五品以上朝臣,需有至少两名同僚联署作保,以身家性命担保弹劾内容属实。若查证为诬告,则主奏者与联署者同罪连坐。但若弹劾属实,三人皆记大功,优先晋升。”

  杨谋士笔走如飞,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此法一出,御史台将不再是党同伐异的工具,而是真正悬于百官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想攻讦,就得拿出赌上一切的勇气与证据!

  “第二道,《官眷登记令》。”苏烬宁继续道,“凡京中五品以上官员,其直系亲属及三代旁支,若需出入京畿、前往边境郡县,必须提前三日报备兵部与户部,详述事由、目的地及同行人员。无批文擅离者,以通敌论处。”

  许御史闻言,身体微微一震。

  这道法令,看似只是限制了官眷的行动自由,实则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向了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通过联姻、探亲等名义进行利益输送和情报传递的血管!

  那张被烧毁的《六郡宗族联姻谱》,正在以另一种更强硬的方式被重构。

  “第三道,《民生功绩考》。”苏烬宁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看到了万千黎民,“自今年秋收始,地方官员考评,首重三项:辖区内粮食总产量、粮价稳定度、以及流民安置数量。政绩优异者,纵无背景,亦可破格提拔。反之,若地方大族囤积居奇、饿殍遍野,无论背后站着谁,主官一律就地免职,发配思过。”

  话音落下,许御史长身而起,对着苏烬宁深深一揖,苍老的眼眸中竟泛起点点泪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娘娘……此三法一立,上可清吏治之源,中可断朋党之根,下可安万民之心!自此以后,贪佞难藏,忠良可期!老臣……替天下百姓,谢娘娘!”

  苏烬宁微微颔首,示意他坐下。

  她要的,从来不止是击溃几个政敌,而是要将这腐朽的骨架彻底打碎,重铸一个属于新时代的、坚不可摧的脊梁。

  酉时,皇城公告栏前,人头攒动,水泄不通。

  三道盖着皇后凤印与皇帝玉玺的敕令,被郑重地张贴出来,墨迹未干,却已字字灼心。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儒生挤在人群最前方,颤抖着手指逐字逐句地念着《民生功绩考》的内容。

  当念到“以民定官评”那一句时,他再也抑制不住,老泪纵横,竟朝着皇宫的方向双膝跪地,重重叩首,声嘶力竭地高呼:“苍天有眼!圣后临朝,万民之福啊!三十年了……老朽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这一跪,仿佛点燃了引线,周围的百姓无论识字与否,在听完旁人的解读后,无不面露激动之色,纷纷跪倒在地,山呼“皇后千岁”之声,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响彻云霄。

  消息如插翅一般飞遍京城。

  那些曾与胡氏、曹大臣有所牵连,本已准备束手待毙的十余名官员,听闻消息后如蒙大赦。

  他们看到了生路,更看到了苏烬宁那雷霆手段背后真正的大格局。

  当夜,他们联袂上书,痛陈己过,并主动献出名下三成到五成不等的田产与商铺,充入国库,以赎前愆。

  紫宸宫内,苏烬宁看着那份长长的请罪名单,只在末尾朱批了八个字:“既知回头,便予自新之路。”

  戌时,禁军大营,灯火通明。

  何将军身着崭新的正一品铠甲,手捧一柄寒光四射的宝剑,单膝跪在苏烬宁身前。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已正式接旨,升任禁军正统领,总领京畿四门兵马,成为京城防务真正的掌控者。

  “这把剑,名为‘镇城’。”苏烬宁亲手将剑递到他手中,“我不问你忠于皇上,还是忠于本宫。我只问你,拿了这把剑,是否护得住这座城,护得住城里的百万百姓?”

  何将军双手举剑过顶,声如洪钟:“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剑在人在,城在!任何宵小,休想再踏入京城半步!”

  “好。”苏烬宁转身,清冷的声音在夜风中扩散,“今夜子时之前,本宫要你彻查军中所有异动。记住,不只是人,还有物。”

  何将军领命,当即展开雷霆行动。

  不出一个时辰,便从三名即将换防出城的士兵行李夹层中,搜出了三包用油纸紧紧包裹的淡黄色粉末。

  经过林墨派来的药童辨认,此物名为“幽昙花粉”,无色无味,一旦与特定的熏香混合,便会产生迷惑心智的致幻效果。

  三名细作被当场拿下,酷刑之下,很快供认他们皆受训于城西一处名为“静心禅院”的地方。

  而那座禅院,早已废弃多年,据传闻,曾是某个神秘“师尊”最早开坛讲经、普度“信徒”的场所。

  线索,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指向了胡师爷口中的那个恐怖存在。

  亥时,冷宫深处,那间曾囚禁了苏烬宁无数个日夜的柴房外。

  董宫女借着巡夜的由头,熟练地在墙角一块松动的砖石下,摸出了一根细小的竹管。

  她回到自己房中,展开里面那张薄如蝉翼的绢报,上面用特制的药水写就的密文,在烛火的烘烤下缓缓浮现:胡师爷被捕前一刻,曾派心腹放出最后一羽信鸽,目的地——北岭雪庐。

  她迅速将情报重新密封,交给了早已等候在暗处的红护卫。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出宫墙,连夜向着漠北前线疾驰而去。

  苏烬宁处理完最后一批奏折,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她久久伫立在柴房门前,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当年无尽的绝望与冰冷仿佛还在。

  她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低笑,似嘲弄,又似悲悯。

  “你们总以为,控制了声音,就能控制人心……”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可我听得最清的,从来都是沉默里的杀机。”

  次日凌晨,天光未亮,风雪欲来。

  紫宸宫密室之内,烛火摇曳。

  苏烬宁面色苍白,却不见丝毫疲惫,那双凤眸亮得惊人。

  她铺开一张军用地图,提笔写下最后一道密令。

  “准许红护卫以‘护民’名义,在六郡范围内秘密排查所有供奉‘无面佛’的祠堂。凡祠堂内有焚香唱诵‘归魂咒’者,立即查封,并将所有信徒、主事者名单录下上报。”

  笔锋行至末尾,她微微一顿,又添上一句。

  “若遇白发僧人,活捉,勿伤。”

  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手中的狼毫笔“啪”地一声从指间滑落。

  一股排山倒海的疲惫与虚弱瞬间席卷了她。

  为了精准布局这环环相扣的一夜,她终究还是透支了“末世之眼”的力量。

  窗外风雪渐歇,天边已然透出了一线冷峻的灰白,像是旧秩序轰然崩塌后,挣扎着破晓的第一缕晨光。

  一个王朝的新生,由她亲手开启。

  但对于这个一手推开了新时代大门的执棋者而言,那漫长黑夜所索要的代价,此刻才刚刚开始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