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昭宪辞:青史里的初心与长街上的民心-《我用马克思主义改变大明世界》

  均平二十六年正月廿三,京北市的残雪还未消融,寒风卷着纸钱的灰烬掠过全国议事会事务院的红墙,墙根的枯草上结着冰碴,像老人皲裂的手指。檐下的风铃蒙上了一层白霜,往日清脆的叮咚声变得沉郁滞涩,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的重锤,为一位九十五岁老人的生命倒计时低吟。清晨五点,皇宫的急报通过加密通讯器传到我的案头,字迹因传递急促而微微发虚:“祖太皇太后马秀英于寅时突发心悸,已送百姓医院抢救,情况危急。”

  我抓起大衣冲出办公室时,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寒风灌进领口,冻得人指尖发麻。百姓医院的急诊楼灯火通明,抢救室的红灯在走廊尽头亮得刺眼,像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脏。常静徽和朱静雯已守在走廊的长椅上,常静徽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素色常服,鬓角的银丝在惨白的灯光下根根分明,她手里紧紧攥着马秀英常用的那根乌木拐杖,拐杖头包浆温润,是老人七十年来拄着它走过皇宫小菜园、踏过灾区泥路留下的痕迹。

  “凌晨三点发的病,”常静徽的声音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昨晚还在小菜园里摘了把青菜,说今早要给我们做糙米饭配咸菜,说‘开春了,地里的菜该追肥了’。半夜我去看她,她还在灯下翻《大明国宪法典》,在‘民为邦本’那页画了波浪线……”话没说完,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砸在拐杖的铜箍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朱静雯刚从抢救室门口的医生那里过来,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政务制服,眼眶通红却努力挺直着脊背,制服袖口沾着一小块蓝布——那是她给马秀英盖被子时不小心勾到的,布角还带着老人的体温。“医生说祖母年纪太大,心脏和肾脏都在衰竭,”她攥着我的手,指尖冰凉得像揣着块冰,“刚才护士说,她昏迷前迷迷糊糊还在念叨‘百姓的养老金发到位了吗?’‘林州的乡村教室盖好了吗?’‘南河省的茶苗该补种了’,她心里装的全是这些,从来没为自己想过一句。”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又关上,护士们脚步匆匆地进出,手里的托盘叮当作响。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马秀英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她自己缝补过的蓝布被——那是二十年前她给灾区缝棉衣剩下的布料,边角磨出了毛边,她却总说“还能盖”。医生正在给她做胸外按压,每一次按压都让她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像风中飘摇的烛火。

  走廊里渐渐挤满了人,工农代表、议事会成员、人民监督协会的老人都来了,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连呼吸都放轻了。石洼村的乡老王伯拄着拐杖,手里捧着个布包,里面是马秀英去年给他的一包新茶,他红着眼眶说:“太后娘娘说这茶能安神,我带来给她闻闻,说不定就醒了。”

  抢救室的红灯熄灭时,天边的鱼肚白已染成了淡粉。主治医生摘下口罩,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对着我们深深鞠躬,声音带着疲惫和歉疚:“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祖太皇太后走得很安详,临终前还在说‘丧事要简朴,别扰民,把省下来的钱给乡下老人买煤’。”

  护士轻轻推开抢救室的门,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落在马秀英的脸上。她的眼睛闭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像终于卸下了一生的操劳,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是做完了一天的农活,在田埂上打个盹。她的手放在被子外面,手指关节因常年劳作而有些变形,指甲缝里还留着去年种西红柿时沾上的泥土——这双手,曾给朱元璋缝过补丁衣服,给灾区孩子喂过粥,给百姓代表递过茶,也给朱静雯系过那枚铜同心结。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京北市。全国议事会紧急休会,事务院的五星红旗降下半旗,旗面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像在为老人致哀。皇宫外的广场上,工农代表们自发带着白花和素菊赶来,花束上没有缎带,只有手写的小卡片:“敬爱的马太后,一路走好”“百姓记着您的好”。西乡村的张奶奶被儿子扶着,手里捧着刚蒸好的茶糕,热气腾腾的:“太后娘娘最爱吃这个,我给她带来了。”

  守灵的七日里,皇宫的偏殿成了灵堂,没有鎏金棺椁,只有一口朴素的柏木棺材,上面盖着马秀英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