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遇到熟人了-《约战:我有一个咖啡厅》

  夕阳沉入地平线,将天空燃烧成橘红与深紫。

  许墨牵着澪的手,慢悠悠地往家走。

  真那揪着自家那“木乃伊”变“裸奔男”又变回“完好无损丢人哥哥”的真士耳朵,在对方龇牙咧嘴的讨饶声里,气鼓鼓地拖走了。

  遥子则扶着脖子还不太敢乱动的龙雄,一边走一边还在小声数落:

  “哥!下次再跟真士哥在马路上比谁妹妹可爱,我就告诉爸爸你偷藏的游戏机!”

  龙雄只能尴尬地唯唯诺诺。

  喧嚣散去,只余下鞋底摩擦路面的细微声响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澪的手温凉而柔软,被许墨宽厚的手掌完全包裹。

  她微微侧头,银发在微风中轻拂过许墨的臂弯,蓝眸映着天边最后的霞光,安静而满足。

  “就这样慢慢走回去,真好。”澪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嗯,”许墨应道,指腹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

  “比瞬移有意思多了。”

  他享受着这难得的、属于普通人的平淡时刻。

  此刻,他只是牵着心爱的女孩,走在回家的路上。

  转过一个略显僻静的街角,许墨正侧头低声跟澪说着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对面急匆匆冲过来一个身影。

  “哎呀——!”

  惊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一个抱着厚厚一摞漫画书、埋着头只顾往前冲的少女,结结实实地撞进了许墨怀里!

  冲击力不小,许墨下意识地收紧手臂稳住自己和澪,但对方就没那么幸运了。

  “噗通!”

  少女被反作用力撞得结结实实向后一坐,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怀里的漫画书如同天女散花般,“哗啦”一声飞散开来,五颜六色的封面铺满了她周围的地面。

  “嘶……好痛!”少女揉着摔疼的屁股,声音带着哭腔和明显的痛楚。

  “抱歉!你没事吧?”许墨立刻松开澪,上前一步蹲下身,语带关切。

  他一边伸手想去扶对方,一边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漫画书,顺手就近捡起几本。

  澪也安静地站在一旁,蓝眸带着一丝好奇看着这突发的小意外。

  “没、没事……”少女吸着气,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抬起脸,似乎想看清撞了自己的“罪魁祸首”。

  夕阳的光线正好落在她抬起的脸上。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还带着明显稚气的脸庞,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一头蓬松的、有些乱翘的浅灰色短发,脸上架着一副略显笨拙的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呈现天蓝色,脸颊上还沾了点刚才跌倒时蹭到的灰尘。

  许墨捡书的手猛地顿在了半空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许墨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张脸。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

  “二……二亚?!”一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空气凝固了。

  地上的少女——本条二亚,正揉着屁股的手也僵住了。

  她那双圆睁的大眼睛透过镜片,直勾勾地看向许墨,里面充满了惊愕、茫然,还有迅速升腾起的巨大警惕。

  “你……你谁啊?”二亚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们见过吗?”

  她像只受惊的小兽,猛地向后挪了挪屁股,拉开一点距离,眼神在许墨脸上飞快地扫视,试图从记忆深处挖掘出关于这个陌生高大男人的信息。

  结果是一无所获。

  许墨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眼前的本条二亚,是十五岁的、尚未得到天使【嗫告篇帙】、更未成为精灵的、完完全全普通的人类少女!

  她怎么可能认识未来的“店长大人”?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比如“认错人了”、“听过你的名字”之类的托词。

  然而,二亚的脑回路显然已经以光速拐上了一条极其离奇且惊悚的岔路。

  她看着许墨一时语塞的样子,再看看他身边安静站着、美得不似凡人的澪(这组合在她看来更可疑了!),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成型。

  “啊——!”二亚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指颤抖地指向许墨,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惊恐。

  “你……你跟踪我?!变态!痴汉!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绑到阴暗的小黑屋里,然后……然后做……做那种色色的事情?!救命啊——!”

  她的想象力如同脱缰的野马,整个人都因为脑补出的可怕画面而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仿佛许墨是什么洪水猛兽。

  许墨:“……”

  他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惊恐、口无遮拦、想象力突破天际的少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混合着荒谬感涌了上来。

  果然,无论是三十年后那个满嘴跑火车的颓废漫画家,还是眼前这个咋咋呼呼、脑洞清奇的少女,本条二亚骨子里那种跳脱脱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特质,根本就是出厂自带的!

  解释?跟这个状态的二亚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咚!”

  一声干脆利落的闷响。

  许墨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一记力道恰到好处的手刀,不轻不重地敲在了二亚那颗还在疯狂脑补着“绑架监禁十八禁剧情”的脑袋瓜上。

  “哎哟!”二亚痛呼一声,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双手抱头,圆框眼镜都滑到了鼻尖。

  她泪眼汪汪地瞪着许墨,控诉道:“你……你还打人!果然是大变态!暴力狂!我要报警了!”

  “闭嘴。”许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瞬间让二亚的哭嚎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委屈的抽噎。

  趁着她被这记“物理清醒术”震住的空档,二亚以惊人的速度行动起来。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也不看许墨,更顾不上屁股的疼痛了。

  她飞快地弯腰,双手并用,近乎是用“扫荡”的方式,一把将散落在地上的漫画书胡乱地拢到怀里,几本没捡稳的书页哗啦作响,她也顾不上了。

  “变态!跟踪狂!暴力男!离我远点!”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抱着快要溢出来的漫画书,一边用带着哭腔和极度戒备的声音朝许墨嚷着。

  然后,不等许墨有任何反应——事实上许墨也根本没打算再拦她——二亚猛地转过身,迈开两条细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头也不回地朝着街道另一头狂奔而去!

  夕阳将那个跌跌撞撞、狼狈逃窜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充满了青春期的慌乱与滑稽。

  许墨:“……”

  许墨维持着刚才伸手的姿势,僵在原地好几秒。

  他看着那个迅速消失在街角拐弯处的身影,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奈与沧桑的叹息。

  他抬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觉那里隐隐作痛。

  这都什么事儿啊!

  出个门,回个家,路上还能撞见未来重要伙伴的“青春社死版”,还被扣上“变态跟踪狂意图不轨”的惊天大帽子……许墨只觉得心累。

  一直安静旁观的澪,这时轻轻拉了拉许墨的衣袖。

  她的目光也从二亚消失的街角收回,蓝眸中带着一丝了然和淡淡的疑惑。

  “墨,”她的声音清澈平静,“是那个……‘二亚’?她似乎……完全不认识你。”

  澪的记忆里,二亚是那个在咖啡厅里穿着随意、说话带着奇特腔调、偶尔会用非常“热烈”眼神看着许墨的精灵少女。

  与刚才那个惊慌失措、脑洞清奇的少女判若两人。

  许墨放下揉眉心的手,点了点头,牵住澪的手继续往前走,步伐恢复了之前的沉稳。

  “嗯,是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她。”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按照原本的时间线……大概还有两年左右,她会被你赋予灵结晶,成为精灵,得到【嗫告篇帙】。”

  这也是他未来会认识的那个颓废又敏锐的漫画家二亚诞生的起点。

  澪微微偏头,思考着:“那现在呢?她还会变成精灵吗?”

  她的问题很直接,触及了时间悖论的核心。

  许墨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 他回答得很诚实。

  “【瘴毒净土】当初告诉我,精灵们的存在本质已经独立了,未来的历史修正不会抹消她们的存在。但……”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像二亚、狂三、七罪、她们……这些原本是人类,在未来某个节点才被转化成精灵的少女呢?她们‘成为精灵’这个关键事件本身,还会发生吗?”

  “如果会,将以何种形式发生?是在既定的时间点被另一个源头触发?还是……以某种我们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

  这个问题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荡开层层涟漪。

  他曾经以为回到过去,救下真士,改变澪的轨迹,就能彻底扭转未来。

  但现在看来,时空的河流远比想象的更加诡谲复杂。

  每一个微小的改变,都可能引发下游无法预测的湍流。

  精灵少女们与他的羁绊被强行保留下来,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但她们“诞生”的路径,似乎也被迷雾笼罩了。

  许墨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些暂时无解的纷乱思绪甩开。

  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徒增烦恼。

  “算了,”他紧了紧握着澪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真实温度,心中那份因意外撞见“少女二亚”而产生的荒谬感和对未来的一丝隐忧,渐渐被掌心的暖意驱散。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她们都还在,总会再见的。无论以何种姿态。”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喧嚣的插曲已经过去,手心的温度才是此刻最真实的依靠。

  至于那些关于未来、关于精灵诞生方式的谜题,就让它们暂时沉睡在渐深的夜色里吧。

  现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