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百元第一票,钱从鞋底来!-《六零年屯里,我开系统商城当万元》

  破万后的第三天,杨靖蹲在炕头,膝盖上摊着磨得发亮的蓝布裤。

  他捏着鞋垫边缘,指尖微微发颤——这双破棉鞋跟了他三年,补丁摞补丁的鞋帮早看不出原色,可鞋垫底下藏着的东西,比屯里最金贵的老怀表还宝贝。

  嘶——他倒抽口冷气,终于把那张百元大钞抽了出来。

  纸面白得晃眼,毛主席像的纹路比供销社玻璃柜里的样板票还清晰,连边角的暗纹都泛着冷光。

  杨靖把钱举到油灯下,影子在墙上映出个金灿灿的毛主席轮廓。

  他凑近了闻,没闻到霉味,倒有股系统特有的清凉,像刚从雪堆里掏出来的新棉絮。

  看半小时了,眼睛不花?

  门帘一掀,王念慈抱着一摞账本进来。

  她蓝布衫的领口沾着草屑,发梢还挂着早上晒粮时落的麦粒,却把那身知青服穿出了利落劲儿。

  杨靖手忙脚乱要藏钱,她却先笑了:我在院外就瞅见你屋里灯亮得跟个小太阳似的,还能不知道你在捣鼓啥?

  这钱......杨靖把钞票在掌心反复搓,比我上辈子送三年外卖挣的都多。他上辈子跑单被雨淋过、被狗追过,最大的票子是五十块的,哪见过这等阵仗?可李大叔家三亩地缺化肥,我用代票换了五回,供销社说这个月指标早没了。他指节叩了叩窗台上的空药罐——奶奶的止咳膏刚喝完,得等卖了山菌换钱再买,只能用钱。

  王念慈挨着他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钞票边缘:太扎眼了。

  我知道。杨靖从炕席底下摸出半块红布,把钱包了又包,让狗剩扮成县城亲戚,他爹在铁路上当工头,刚捎信回来给娃置新衣裳。他掏出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是张大山家老大穿剩的,再给他揣两块水果糖,甜得他嘴发黏,总不会漏风。

  狗剩来的时候,正啃着杨靖塞的糖块。

  这小子十六岁,瘦得跟根麻秆儿,此刻新褂子穿在身上晃荡,活像偷穿了他爹的衣裳。杨哥你就瞧好吧!他拍着胸脯,糖渣子喷了前襟一片,我连供销社王婶子的瓜子都不摸,就怕嘴馋说漏!

  杨靖揪着他后领往门外推:到地儿先擦嘴!

  别让人家瞅见糖渣子,当你是偷嘴的小毛孩!

  县城供销社的柜台后,售货员张姐正擦玻璃。

  眼瞅着个半大孩子晃进来,新褂子底下鼓着个布包,她多留了个心眼:买啥?

  化肥!狗剩把布包往台上一放,动作太猛,红布滑开一角,百元大钞的边角露了出来。

  张姐的眼睛瞬间瞪圆——这年月,谁家能掏出张整百的?

  她一把按住布包:哪来的?

  狗剩的脸地红了。

  他想起杨靖千叮万嘱的铁路工头他爹,可张姐的眼神太利,像要把他看穿。

  喉咙里的糖块突然变苦了,他脑子一懵,脱口而出:铁牛庙......杨哥给的!

  张姐的笔在登记本上戳出个洞。

  当天傍晚,公社马主任的茶缸子地砸在桌上:杨靖?

  平安屯那个小工?

  他工分能挣出百元大钞?她捏着供销社的举报信,指甲盖都泛了白,县财政科!

  必须彻查!

  消息传回屯里时,杨靖正蹲在磨房门口剥山菌。

  老喇叭的广播声突然炸响:平安屯全体社员注意!

  杨靖同志用万元奖金垫资,为李铁柱家购买化肥!

  奖金是公社去年发的特殊贡献奖

  刘婶子端着筛子从院儿里冲出来:我就说他那认证卡不简单!

  上个月在大队部见他领奖状,红本本比我家老榆木柜子还沉!她捅了捅旁边的周卫国家媳妇,听说奖金存了三年,就为帮咱屯里置家当!

  张大山扛着锄头冲进磨房,后襟还沾着泥点子:开大会!他把草帽往桌上一摔,杨靖这钱是为集体垫的!

  化肥到手后,每户用鸡蛋、山菌还工分,绝不让他吃亏!

  屯口老槐树下,二十来户人家挤成一团。

  王念慈抱着账本站在石磨上,笔尖在纸上唰唰响:赵婶子十斤菌子!

  我给两筐蛋!

  周卫国家一麻袋土豆!

  杨靖站在人堆里,后颈被晒得发烫。

  有个小娃娃挤过来,往他手里塞了颗野山枣,脆生生道:杨哥,甜的!他低头,掌心的山枣还沾着露水,像颗红玛瑙。

  夜里,铁牛庙的地窖泛着潮气。

  杨靖摸着系统面板,积分条正缓缓往上爬——村民们交来的山菌、鸡蛋,都算成了他的任务积分。叮——系统突然响起警报,红色字体在眼前炸开:【现金使用】触发财富暴露风险,下次兑换将随机附加来源审查事件(概率30%)。

  他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向铁牛像。

  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照得铁牛的眼睛像在眨动。

  庙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掀开门帘,正撞见狗剩蹲在墙根,手里攥着块没吃完的糖。

  杨哥......狗剩把糖往兜里塞,我就想问问,这钱......真的是铁牛爷借的吧?他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昨儿我梦见铁牛爷了,说你是他选中的小财神......

  庙内的煤油灯突然晃了晃,灯芯爆了个火花。

  狗剩地蹦起来,糖块掉在地上滚进草窠里。

  杨靖弯腰捡糖,指尖碰到块冰凉的东西——是块碎陶片,刻着模糊的二字,不知埋在土里多少年了。

  后半夜,杨靖躺在炕上翻来覆去。

  奶奶的药罐在灶上响,混着窗外的虫鸣。

  他摸向鞋垫,那张百元大钞还在,隔着布料硌得脚底板发疼。

  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在钱上投下片银霜,像撒了层细盐。

  他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明天早上,化肥该到了吧?

  可系统的警报还在脑子里嗡嗡响,像根细针戳着太阳穴。

  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却看见墙缝里塞着张旧报纸——头版标题是坚决打击投机倒把,油墨字被潮气泡得模糊,像团化不开的墨。

  天快亮时,杨靖迷迷糊糊打了个盹。

  梦里他又回到铁牛庙,铁牛像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哑得像老树根:小财神,藏好了。他惊醒时,窗棂外刚泛起鱼肚白。

  他掀开被角,摸出鞋垫里的百元大钞,在晨雾里看了又看——毛主席像的笑容还是那么慈祥,可边角的暗纹里,仿佛多了道若有若无的红印,像道警戒线。

  灶膛里的火地燃起来,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他把钱重新塞回鞋垫,却没像往常那样压瓷实。

  那点没塞紧的空隙里,钞票的边角翘着,像条随时要游出去的银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