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联产第一单,驴车闯县城-《六零年屯里,我开系统商城当万元》

  雪停了,杨靖哈着白气蹲在院门口搓手。

  昨夜他翻来覆去没睡踏实,系统面板上联产协议模板的金光总在眼前晃,像团烧得太旺的火,烤得他喉咙发紧。

  吱呀——

  院门外突然传来雪被踩碎的声响。

  杨靖抬头就见老周裹着条灰围巾冲进来,围巾穗子上还沾着冰碴,怀里揣着个红布包,鼓囊囊的像揣了只母鸡。

  杨...杨靖!老周冻得鼻尖通红,说话直打颤,北三屯的张队长、马队长、赵队长,都在村口呢!他把红布包往杨靖怀里一塞,布角还带着体温,我们三屯合计二百一十七口人,愿以工分入股,专供铁骨棉布料,按件分红!

  杨靖手指碰到红布的瞬间,系统叮地响了声:检测到跨屯合作意向,【联产网络】节点 3。他心跳漏了半拍——这红布裹的哪是文书,分明是二百一十七颗热乎的信任。

  老周,喝口热水!王念慈端着搪瓷缸从灶房出来,热气熏得她睫毛上凝了层水珠,大冷天的,先暖暖身子。

  老周接过水,喉咙动了动没喝,眼睛直勾勾盯着杨靖怀里的红布:文书是照着你给的模板抄的,工分册都带齐了。

  就...就怕你们嫌我们穷。

  杨靖把红布包轻轻放在石桌上,咱平安屯去年这时候,不也穷得连盐罐子都见底?他转头喊:刘叔!

  刘会计夹着个蓝布包从西屋窜出来,鞋底沾着墨迹——显然是连夜备了账本。

  他掀开蓝布,露出整整齐齐码着的算盘和铅笔:老周,把工分册拿出来。

  我老刘别的不会,算珠子可认人!

  北三屯的三位队长跟着进了院。

  张队长黑红的脸膛上还沾着雪,把个磨破边的牛皮纸本子往桌上一推:这是近三年的工分账,都在这儿。

  刘会计推了推眼镜,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杨靖盯着他的笔尖,见那支铅笔在二百一十七后面画了三个重重的对勾,这才松了口气。

  杨靖抄起平安共济的檀木印,印泥是王念慈今早用朱砂调的,红得像团火。

  他压着文书最后一页,手却顿了顿——这章子下去,可就把三个屯的饭碗绑一块儿了。

  杨靖,盖吧。马队长挠了挠后脑勺,昨儿我家那口子说,要是这布真能换粮票,她能把针脚缝成花。

  赵队长把旱烟杆往地上一磕,咱北三屯就缺个领路的,你杨靖要是不敢担,那才叫怪事!

  印泥渗进纸里的瞬间,老周突然抹了把脸。

  杨靖这才发现他眼眶红得像熟透的山楂:我爹活着时总说,屯子和屯子,就像篱笆和篱笆,单立着容易倒,扎一块儿才挡风。

  王念慈突然拽了拽杨靖的衣角。

  他转头就见她抱着个蓝布包袱,里面露出几卷彩色线团:刚才在灶房想的,既然要联产,得让各屯的针脚有记号。她抖开线团,红蓝两色在雪地里格外鲜亮,我分装了染色剂小瓶,教她们用这两种颜色标批次——谁的针脚,谁的名字,出了问题,追得到人!

  老机修家的媳妇挤在人群里,手里攥着块碎布。

  她突然举起布角:我把我孙女的名字缝进去了!布角上歪歪扭扭绣着两个字,针脚粗得能穿进麻绳,等她出嫁,这布就是陪嫁!

  院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杨靖望着那两个字,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的民俗象征任务——原来不是他在给屯子赋魂,是屯子在给他扎根。

  杨靖一拍大腿,五十匹铁骨棉,咱得让县城的人看看!

  刘会计急得直搓手:百货李主任就说看看货,没说要订!

  你可别把驴车当货车使——

  不敲门,门怎么开?杨靖冲他挤挤眼,再说了,咱驴车车身上可写着铁骨棉——平安共济,县城的大姑娘小媳妇,指不定比李主任还急!

  十辆驴车叮叮当当地出了屯。

  杨靖坐在头辆车上,缰绳在手里甩得噼啪响。

  车帮上的红漆字被雪水一冲,亮得能照见人影。

  路过晒谷场时,老烟袋柱着拐在石磨旁喊:我孙子考上县中,就穿这件上路!

  县城主街的雪还没扫净,驴车刚拐进去,就引来了一圈人。

  卖糖葫芦的老张头踮着脚看:这布咋还带名儿?

  铁骨棉?

  比供销社的灯芯绒还硬实?

  杨靖跳下车,展开一匹藏青布:试刮!

  试拉!

  试剪!他抄起老张头的糖葫芦签子往布上扎,布纹愣是没破。

  人群里突然窜出个小丫头,拽着杨靖衣角:我娘说我摔跤总磨破裤,能试试不?

  小金花娘挤进来,怀里抱着个穿补丁裤的小子:我家铁柱,让他摔!她扒下小子的外裤,露出里面崭新的铁骨棉裤,摔!

  往冰上摔!

  铁柱地摔在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腿——裤腿连个褶子都没有。

  人群炸了锅,有摸布的,有问价的,还有拽着王念慈问这布能做棉袄不的。

  百货大楼的李主任扒着窗户看了半天,刚要缩回去,被个举相机的小伙子拦住:老李,这布要是上了《松江日报》,你可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杨靖眼尖,认出是县广播站的陈记者。

  他立刻把布往李主任怀里塞:李主任您摸摸,这针脚密得能藏虱子。李主任被他说得直乐,捏着布角翻来覆去看,末了咬咬牙:试销五十匹!

  回程时天擦黑了。

  杨靖数着怀里的订单,心里像揣了个火炉。

  可当驴车拐上山路,他突然眯起眼——山洼里有团黑影晃了晃,是辆黑漆吉普车,车牌被雪糊得严严实实。

  老吴,赶驴车往林子里靠。杨靖低声对车把式说。

  十辆驴车慢悠悠拐进松树林,他借着树影回头望,见吉普车在路口停了会儿,副驾驶座上的人摇下车窗,拿本子记着什么。

  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外部监控,【联产网络】安全等级下降至橙色,建议启用分散交付模式。杨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订单,后颈泛起凉意——那本子上记的,怕不是驴车的车牌号?

  杨哥,到家啦!铁蛋扒着车帮喊。

  杨靖抬头,见屯口的路灯下,十辆驴车的车灯像十支火把,把夜雾照得透亮。

  王念慈从后面赶上来,手里攥着块热乎的烤红薯:冷不冷?

  杨靖咬了口红薯,甜得直烫嘴。

  他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屯子,又回头看了眼山路上那团渐远的黑影,把红薯皮揣进兜里——有些事,得连夜找刘会计、王念慈、铁蛋姑合计合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