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雷霆出手,男主护妻显威-《丫鬟带飞!主母和离嫁皇叔》

  沈悦坐在厅里,手边的胭脂盒已经被她推到桌角。

  她没再看它一眼。

  外头马蹄声早就没了,风也停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才敲了两下桌子,现在不敲了。

  她开口:“来人。”

  小丫鬟进来:“在。”

  “厨房那碗蛋羹好了没?”

  “刚端上来,怕凉了,搁小炉上温着。”

  “拿进来。”

  “是。”

  小丫鬟出去又进来,把碗放在桌上。沈悦没动勺,只看了眼。蛋羹颤巍巍的,虾仁在上面。

  她说:“换个新茶。”

  旁边老丫鬟一愣:“主子?”

  “换个人倒。”她说,“叫书诗来。”

  老丫鬟退下。

  没一会儿书诗来了,站门口:“主子找我?”

  沈悦指了指西角门方向:“那边门关了没?”

  “关了。我还让两个粗使婆子守着,没您手令,谁也不能放进来。”

  “好。”她说,“以后所有从侧门送东西的,先拦住,查清楚底细再说。”

  书诗点头:“明白。”

  沈悦这才拿起勺,舀了一小口蛋羹。嘴里尝着,心里没滋味。

  她不是怕毒。

  她并非畏惧毒物,只是烦透了这种暗中算计、躲躲藏藏的日子。

  她放下勺:“秦淮走多久了?”

  “快一个时辰了。”

  沈悦嗯了一声。

  她不信他会不管。

  但她也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就完。

  正想着,外面脚步响,知意进来了。

  她脸色有点紧:“出事了。”

  沈悦抬眼:“说。”

  “兵部连夜调了苏家历年账本,御史台今早弹劾苏父,罪名三条——偷税、瞒田、包庇逃役兵。皇上震怒,下旨彻查。”

  沈悦没动。

  知意接着说:“更狠的是,折子里提了一句‘余党藏匿京郊’,直接点了苏家别院。”

  沈悦嘴角动了一下。

  她明白了。

  秦淮根本没去抓人。

  他直接掀了桌子。

  她问:“苏婉柔呢?”

  “还没动静。但她爹被带走协查,府里乱成一团。”

  沈悦点点头:“让她乱着。”

  她终于把整碗蛋羹吃了。

  吃完擦嘴,站起来:“我要回房歇会儿。”

  书诗跟上:“要不要让人守着?”

  “不用。”她说,“现在没人敢来。”

  话音刚落,外头又有人跑进来。

  是个小厮,喘着气:“王妃,苏家来人了!送了封信!”

  沈悦停下脚步:“哪来的?”

  “正门登记进来的,说是苏大小姐亲笔。”

  沈悦看向书诗。

  书诗说:“这次守门的没收钱,对方主动登记,还亮了通行牌。”

  沈悦笑了下:“倒学会规矩了。”

  她没接信,只问:“人还在外面?”

  “在廊下等着回话。”

  沈悦走过去,在厅中站定。

  小厮将信递上,沈悦接过,并未拆开,只是用手指捏了捏,信很薄,想必不是求饶便是装可怜。

  她抬头对墨情说:“拿火盆来。”

  墨情一愣,马上转身去取。

  铜火盆搬来,炭火烧得正旺。

  沈悦拿着信,往火上一扔。

  火苗“呼”地窜起来。

  她看着信纸卷边、发黑、烧成灰。

  然后她说:“以后凡是苏家送来的东西,不用看,直接烧。”

  墨情应声:“是。”

  外面小厮吓傻了,连滚带爬跑了。

  沈悦站在火盆前,脸被火光映红一点,没笑也没生气,只是扔了个废纸。

  她转身欲走,知意低声问道:“真不给秦淮留句话?”沈悦停步,说道:“你去告诉他,谢了。”知意应声而去。

  沈悦沿着游廊往内院走。

  路上遇见几个小丫鬟,见了她都低头行礼。

  她没理。

  走到拐角,看见药房窗开着。

  墨情在里面收拾瓶子。

  她站了会儿,没进去。

  继续往前。

  风从回廊穿过来,吹起她袖子一角。

  她伸手按了按。

  走到自己院子门口,抬脚跨过门槛。

  屋里安静。

  床帐垂着。

  她走过去,坐下。

  枕头底下还藏着那个小本子。

  她拿出来,翻了一页。

  空白的。

  她合上,放回去。

  躺下,闭眼。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

  是书诗的声音:“主子睡了?”

  墨情低答:“刚躺下。”

  “别吵她。”书诗说,“让她好好歇会。”

  脚步远了。

  沈悦睁了会儿眼。

  然后又闭上。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谁把茶杯放下了。

  又像是一片叶子落在瓦上。

  她没动。

  也没睁眼。

  但她的手,慢慢伸到枕下,摸到了本子。

  握了一会儿。

  又松开。

  外面阳光斜进来,照在地毯上一块。

  她脚边有一道影。

  风吹进来,影子动了下。

  她抬起脚,踩了踩那块光。

  然后不动了。

  屋外,知意匆匆回来。

  她站在院门口,对书诗说:“王爷回话了。”

  书诗问:“说什么?”

  知意压低声音:“他说——‘知道了,剩下的交给我’。”

  书诗松口气:“总算……”

  知意摇头:“还不算完。我听说户部已经派人去查苏家田产,北城几个铺子也被封了。”

  书诗皱眉:“那她还能撑几天?”

  知意冷笑:“她现在连府门都不敢出。昨夜她娘哭晕了,太医去了一趟,说是急症。”

  两人说话时,屋里沈悦翻了个身。

  背对着门。

  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睡着了。

  或者说,假装睡着了。

  可她的手指,在被角上轻轻划了一下。

  像在记一笔账。

  又像在等一个结果。

  傍晚时候,天色暗下来。

  厨房送来晚膳。

  沈悦没吃多少。

  只喝了半碗粥。

  饭后她坐在檐下,看天一点点黑。

  书诗给她披了件外衣。

  她问:“今天有没有人再从西角门进来?”

  “没有。”书诗说,“我亲自查了登记簿,全天进出十七人,全有记录。”

  沈悦点头:“好。”

  她抬头看天。

  星星出来了。

  一颗,两颗。

  她说:“明天我想吃芝麻卷。”

  书诗笑:“早备好了,早上刚蒸的。”

  沈悦嗯了声。

  站起身,往屋里走。

  路过堂屋,看见桌上空了的蛋羹碗。

  她停了一下。

  说:“那个碗,洗了收起来吧。”

  书诗应下。

  她走进卧房,关门。

  灯点亮了。

  她坐到镜前。

  伸手解开发簪。

  头发落下来。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很久。

  然后吹灭灯。

  黑暗里,她躺在床上。

  听见远处打更。

  一更。

  她闭上眼。

  外面风大了些。

  窗棂响了一下。

  她没睁眼。

  但手又伸到了枕头底下。

  本子还在。

  她摸了摸。

  没拿出来。

  只是攥了一下。

  然后松开。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

  小丫鬟进来扫地。

  发现门缝底下塞了张纸条。

  她捡起来,交给书诗。

  书诗打开一看,脸色变了。

  纸上写着:

  “苏婉柔昨夜想出城,被巡防司拦下,现已被软禁家中。”

  书诗看完,把纸条揉成团,扔进火盆。

  火苗吞掉字迹。

  她转身走向沈悦的院子。

  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沈悦在说话。

  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但也清晰。

  她说:

  “下次送信,别走正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