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红雀,W-《跟踪十七次后,他终于肯咬我了》

  活人?主机?!

  纪川的瞳孔在昏黄的车灯下骤缩!

  组织的冰冷、高效、非人性化,其根源……竟然在于此!?

  他们效忠的,竟然是一个以活人作为核心运算单元的生物计算机?!

  这个念头如同荒诞却带着令人窒息的真实感砸了下来!他莫名想起审判庭深处那些如同幽灵般、带着金属面具、毫无生气的“黑面人”……

  难道那些……就是“主机”?!特征……确实像冰冷的机器!

  日记里,江鲶似乎经历了一番剧烈的情绪波动后,才勉强平静下来,继续用那种带着疲惫和嘲讽的笔调书写:

  组织的生物主机是有使用年限的。

  不同的人,不同的收集生物波长的时间长短和强度,会造成使用年限不同。所以组织会物色有能力的杀手来当‘载体’,收集他们的波长。

  对‘载体’特性的要求……我推测是:强意志(撑得久)、强身体(扛得住采集过程)、低羁绊(好控制,没牵挂,死了也没麻烦)?

  也有可能不是,我猜的。原因如下:

  记录显示,我,就是他们选中的‘载体’之一。组织已经秘密收集了好几年我的生物波长了!

  看记录,组织似乎一次只会集中收集一个人的波长?背后可能有什么技术限制?或者能量限制?不知道。也许又不是。

  不过,这个电子档的最新更新显示……组织似乎最新决定,暂停对我波长的采集了……?

  转换目标为——代号 w?

  w……她不是从代号晋级战上来的,是之后才加入字母的,以前的代号好像叫‘红雀’。

  她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独来独往,听说晚上都不和搭档睡一个安全屋,晚上就泡在酒馆里喝酒。踪迹很难找。能力不错。

  我推测,组织是发现了我和Z之间……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羁绊变深了?),觉得我不够‘纯粹’了,暂时放弃我,去找备选去了?

  不过……有可能等处理完w,或者w也不达标,他们还会回头来找我?把我变成‘主机’?不确定。

  以上,就是我推测‘载体’需要强意志、强身体、低羁绊的原因。有待考证。

  看到这里,纪川的眉头紧紧锁起。

  虽说这满纸满页写的都是不确定,但按江鲶说的那些特性来讲……

  自己岂不是也很有可能是组织的目标?!

  强意志?他自认有。强身体?毋庸置疑。低羁绊……在遇到商时砚之前,他确实完美符合!

  想到自己未来可能变成审判庭里那些冰冷麻木、毫无生气的“黑面人”,成为一台生物计算机的运算部件……纪川一阵强烈的生理性恶寒!

  可这恶寒还未散尽,思绪却猛地拐了个弯——他和商时砚那纠缠不清的关系,那越来越难以割舍的羁绊……是不是也早不符合“低羁绊”的要求了?

  组织,是不是也会因此放弃他?

  但话又说回来……这事组织不知道。

  算了……不过……红雀?

  纪川记住了这个名字。之后可以留意一下她的档案。一个晚上泡酒馆、踪迹难寻的女杀手?有点意思。

  他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继续往下看。江鲶的笔调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豁达:

  所以说,就算我按Z说的,什么都不做,当个乖乖的‘好杀手’,也照样会变成人机……这么看来,我搞这么一出,还挺机智的?至少死也死得明白点?哈哈……

  笑声在字里行间显得格外苦涩和悲凉。

  后来……Z以我‘背叛’他的原因(大概是指我打晕他潜入审判庭?),申请来追杀我。

  我们一路跑,一路打,真刀真枪都上了。

  我想停下来和他解释清楚——他tm用狙击枪!

  隔着几百米!

  我唱山歌他都不一定听得见!

  江鲶此时的字迹都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暴躁,仿佛被气的跳脚。

  字迹继续蔓延着:

  不过……嘿嘿,他每次都只打限制我行动的地方——打腿!打肩膀!打武器!就是不打要害!

  看来还是被我迷得死死的~舍不得下死手!

  这语气里,又带上了一点小得意。文字一笔一划似乎都更加轻松:

  有一次跑路的时候,定位装置发作了!

  好痛!痛得我直接从桥上掉河里了!

  结果……被他捞上来了。(丢脸!)

  趁着他捞我上来,我抓住机会,小小操作了一下……他终于肯放下枪,好好听我说话了!

  然后……解释清了。

  爽!

  那回我们在河边生了堆火,烤衣服,聊了多久?记不清了。

  反正很久。

  感觉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字迹在这里变得柔和了一些,仿佛带着一丝短暂的暖意:

  又一次定位发作的时候,我们决定行动了。不能再拖。

  我们去找了红雀(代号w)。他负责外围警戒和吸引火力,掩护我潜入。

  顶级杀手办事,只需小小操作——找到红雀在的酒馆内部人员休息区,潜入,在她倒酒的时候出现。

  结果……震惊我全家!

  红雀!那个传说中冷酷无情、晚上只泡酒馆的w!她居然是隐婚!孩子都有两个了!

  她丈夫是酒馆的技术人员!难怪她晚上不跟搭档睡一个安全屋!她要回家带孩子!

  组织……我说你还是回家吧……

  你这选‘低羁绊载体’的技术,一个字,烂。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红雀。红雀听完,那张冰山脸都裂了,说‘难以相信’。

  好吧,意料之中。苦恼。

  不过这时候,急匆匆跑进来个男的!黑发碧眼,外国人,气场很强,叫什么……泽克西斯?发音应该是这个。

  红雀看到他,立刻说‘可以信任’,把事情简略告诉他,问他什么看法。

  泽克西斯听完,表情很古怪,沉默了半天,说‘不知道’。

  好吧,我也没指望从这些‘圈外人’嘴里得到什么建设性意见了。

  Z、泽克西斯和红雀的爱人(那个技术男)聚到一边,去研究‘载体波长’相关的东西了,试图找对抗或者破坏的方法。

  纪川目光下移,陡然一顿。

  接着后面的笔记明显断过一阵,往后墨水颜色都变了。许是停了太久,字迹的线条也开始发颤:

  我和他们告别了。

  我要去启动我的n b了。

  我要去找江怜。

  把事情告诉她。因为她也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她有权知道真相。

  还有……就是……我要去和她告别。

  因为我感觉……再来几次那种定位剧痛,我就要被活活痛死,或者……被痛到忍不住自杀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

  最后几行字,笔迹剧烈地颤抖着,墨水被晕开,仿佛书写者当时的手也在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个字都浸透了绝望和赴死的决绝。

  纪川的目光沉重地落在这页日记的最后一行:

  我和Z说了。他同意我一个人去了。

  他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