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K的…梦男?-《跟踪十七次后,他终于肯咬我了》

  晋级任务终点 · 安全屋

  埃克斯将染血的军刺随意丢进水槽,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刃上的暗红。

  他靠在操作台边,胸口剧烈起伏,灰绿色的眼珠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疯狂和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空虚。

  通讯器发出特殊的嗡鸣,一份闪烁着暗金色徽章的加密文件传送进来——是“会议”的邀请函。

  “芜湖——!!”

  晓明几乎是扑过来的,兴奋地拉着埃克斯转了个圈,像庆祝一个精心策划的节日。

  她变魔术般掏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耳塞,不容置疑地塞进埃克斯的耳道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狂热:

  “直播频道已经设定好了,我会全程看着你!听着,埃克斯,为了你的x妈妈,也为了我这几年在你身上花的心血,会议上……你必须完全听我的指挥!一步都不能错!”

  她紧紧盯着埃克斯的眼睛,试图捕捉他任何一丝犹豫。

  埃克斯沉默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像一尊被精心雕琢却尚未点化的神像。

  几秒后,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晓明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催促他赶紧去洗澡,准备前往那个决定命运的场所。

  纪川的安全屋

  商时砚烦躁地将手里的工具扔在操作台上。

  整整七天,手机屏幕始终沉寂如死水。除了纪川偶尔回复的冰冷数字——或许是1,或许是2,再无任何回应。

  纪川仿佛从人间蒸发,既没有任何文字消息,也再没踏入安全屋半步。

  商时砚知道他在“内卷”,卷得昏天暗地,卷得其他杀手“没有发言权”,但这并不能缓解他独守空屋和一只嗷嗷待哺的黑猫的烦闷和思念。

  他面前是破解到一半的酒馆次级安保识别系统界面。

  为了能在“会议”直播当天混进那个鱼龙混杂又相对安全的情报集散地,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给自己伪造了一个经得起初步扫描的“b级杀手·沼泽”的身份。

  但这身份脆弱得像肥皂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组织更新的补丁戳破。

  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是纪川发来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

  去开会。完事回。

  商时砚的心脏猛地一跳!烦闷一扫而空,被兴奋和期待取代。

  时机到了!

  他终于能亲眼看看,在属于K的世界里,他的K先生是如何光芒万丈(或者冷若冰霜)地存在了!

  隐蔽入口 · 山区深处

  纪川驾驶着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左拐右绕,最终停在了一片漆黑的山壁前。

  车灯熄灭,四周只剩下虫鸣和风声。他推门下车,黑色风衣的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走到一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岩壁前,抬手在几个特定的位置快速敲击了几下。

  岩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入口。

  没有灯光,只有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纪川面无表情地步入黑暗。

  每个受邀者的进入点都不同,且只开放一次,组织的谨慎近乎病态。

  他一直觉得,既然最终要在内部频道直播,何必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可惜无人可吐槽。踏进通道的瞬间,他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商时砚……喂猫了吗?

  通道内壁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逐一亮起,惨白的光线勾勒出他挺拔而孤绝的身影。

  面部识别扫描仪的红光在他脸上扫过,冰冷的电子音确认身份:“代号K,身份验证通过。”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开启。

  门后站着两个全身包裹在纯黑色、连面部都覆盖着光滑面具制服里的人形。

  他们沉默无声,动作精准得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对纪川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纪川每次见到这种“黑面人”都会下意识地观察,他们明显是人,有呼吸有体温,却毫无情绪波动和交流欲望,像是被彻底抹去了灵魂的工具。

  档案里查不到他们的信息,而他们的来历与去向,也都没有任何记载。

  纪川得出的结论是:组织的手段,深不可测。

  他被引领着穿过几条同样冰冷、简洁的通道,最终停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黑面人无声地推开门,侧身让开。

  门内是一个长方形的会议室,风格冷硬,光线是毫无温度的冷白色。一张巨大的黑色会议桌占据中央,两边各有四个座位,每个座位隔得很远。

  里面已经有人了。

  A和b坐在长桌右边最靠里的两个位置,正低声交谈着什么。m则坐在左边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纪川的目光扫过全场,脚步停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

  他单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腹习惯性地摩挲着口袋里的p229枪柄,灰蓝色的眼眸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钉在了m身上。

  m瞬间感觉压力山大,冷汗几乎要浸透后颈。

  他读懂了纪川眼神里的意思——那个位置(靠门、角落、便于观察全局和撤退)是纪川习惯的位置。

  m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站起身,动作僵硬地让开了座位,眼神却带着强烈的恳求和提醒,无声地传递着上次在医疗中心重新制定的计划:按计划行事。

  纪川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点嘲讽的弧度。

  他从容地走过去,在m让出的、最合他心意的位置上落座。坐下后,他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m——坐到你哥那边去。

  m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内心哀嚎:报复!这绝对是报复!他憋屈地挪动脚步,在A旁边坐下。

  A看到弟弟坐过来,立刻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低声数落着他坐没坐相、脸色太差、伤没好透就乱跑……m痛苦地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冷光灯,感觉比挨枪子还难受。

  纪川看着m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心情似乎好了那么一丝丝。

  他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漠地扫视着空着的座位和会议室冰冷的陈设。

  每个座位之间都隔着相当宽的距离,显然是为了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触或冲突。

  但纪川刚才的行为,无疑是用无形的气场把m“赶”到了他哥的唠叨范围之内。

  报复心?顶级杀手K从不承认这个。他只是……比较注重位置带来的战术优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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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馆 · 直播之夜

  酒馆今晚气氛格外不同。

  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眼神锐利的守卫,扫描仪红光闪烁,严格核查着每一位进入者的身份。

  平日里喧闹的场所此刻显得相对安静,大部分杀手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中央悬挂的巨大投影屏幕——上面正在直播“字母级会议”的现场画面。

  晓明凭借自己S级杀手妲明的身份,顺利通过核查,早早占据了靠近吧台的一个好位置。

  她拒绝了泽塔的跟随,打发他继续去“精进”他那土的掉渣的搭讪技巧,避免泽塔在酒馆这种地方看到他本人已经“死亡”的消息。

  投影屏幕上,恰好播放到纪川进门,用眼神迫使m让座,自己从容落座角落的画面。

  “哇!”江魈捧着脸,眼睛发亮,忍不住低声惊呼,“太酷了K大人!一个眼神就把m赶跑了!这就是榜一的压迫感吗?帅炸了!”

  旁边的山鬼灌了口啤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榜一?那是上届的。这次还没出结果呢,说不定这回不是他?”

  江魈立刻瞪眼:“你懂什么!K大人这气场!这实力!舍他其谁?”

  她刚想继续反驳,吧台旁边一个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新人好奇和崇拜:

  “我觉得前辈说得对,K先生肯定还是榜一。”他顿了顿,语气笃定,“他最近任务完成得……简直卷上天了,别人根本没机会。”

  山鬼好奇地看了这个陌生面孔一眼,觉得有点道理,耸耸肩:“也是。反正跟咱们也没多大关系,看看热闹得了。”

  江魈立刻数落他:“山鬼你太颓废了!人家次次榜一,你就不能有点干劲?说不定哪天我们也有机会摸到那个门槛呢?”

  “你梦做得挺大。”山鬼嗤笑一声,显然不抱希望。

  那个的男人适时地插话,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腼腆:“前辈们好,我是新手,代号沼泽。K先生的大名在我们新人圈子里都传遍了,如雷贯耳。”

  他看向江魈,语气带着真诚的请教,“听前辈的口气,您对K先生很了解?”

  江魈被这声“前辈”叫得心花怒放,上下打量了“沼泽”一眼,先吐槽了一句:“最近新人真多。”

  随即得意地扬起下巴,“当然了解!我可是K大人的资深……呃,关注者!”她差点说出“粉丝”,觉得不够酷。

  “沼泽”立刻追问:“那前辈您……也是K先生的拥趸?”他故意用了点文绉绉的词。

  江魈用力点头:“当然!我超欣赏他的!”她像是找到了知音。

  “沼泽”却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微微欠身:“抱歉前辈,我拒同担,我是梦男。”

  “噗——!”江魈刚喝进去的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坦然说出“梦男”的“沼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表情复杂:“……那你……很勇敢。” 她憋了半天,只能挤出这么一句。

  山鬼在旁边已经笑得直拍桌子。

  “沼泽”,或者说商时砚毫不在意,趁热打铁,语气带着新人的谦逊和求知欲:“江魈前辈,我入行晚,对K先生的了解只停留在传说层面。您经验丰富,能不能……给我讲讲关于K先生的事?任何事都行!”

  他顺势向酒保示意,“前辈,我请您喝酒,就当……交个学费?”

  江魈看着这个坦诚得近乎奇葩、又大方请酒的“梦男”新人,再看看屏幕上纪川那冷峻完美的侧脸,他此刻正微微垂眸看着桌面,长睫在冷光下投出阴影,美得惊心动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她的瞬间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行!”江魈豪爽地一拍吧台,对酒保说,“大叔,来杯烈的!”

  她转向商时砚,脸上带着一种“你问对人了”的兴奋,“小子,那你可算找对人了!关于K大人的事,我能给你讲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看着眼前少女眼中燃烧的八卦之火,商时砚内心的小人跳起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计划顺利!

  他早已通过监听器历史录音摸清了江魈的性格:慕强、八卦、话多。

  还有山鬼的性格:随性、爱吐槽。

  今晚他来,一来是想亲眼看看K先生在会议上的风采——光是想想都让他心头发烫;二来便是特意设计这场偶遇,好套话、套取信息。

  酒保默默地将一杯琥珀色的烈酒推到江魈面前,眼神扫过那个自称“沼泽”、帽檐压得极低的新人,又瞥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端坐于会议室阴影处的银发身影。

  他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开始无声地擦拭,动作比平时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