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佛掌覆寰宇,如来临凡尘-《踏碎灵山:悟空以混沌重定天道!》

  九霄雷狱之内,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

  唯有那永恒不息、带着毁灭与镇压意志的雷霆轰鸣,以及缠绕周身、不断释放着麻痹与剧痛的雷霆锁链,是悟空残存意识所能感知到的全部。

  混沌之气被动削弱万法的特性,如同最细微的过滤器,勉强维系着他最后一点生机火种不灭,却也仅此而已。

  他如同沉沦在雷霆的海洋底部,承受着无边无际的压力与侵蚀,生命力依旧在不可逆转地缓缓流逝,走向那最终的寂灭。

  雷狱之外,联军已然开始庆祝胜利的喧嚣,隐约传来。

  闻仲指挥着雷部众神,维持着雷狱运转,同时开始准备后续的押解事宜。一切都似乎已成定局。

  然而,就在这看似尘埃落定的时刻——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越了雷霆轰鸣、超越了佛光梵唱、甚至超越了天地法则本身波动的“寂静”,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并非声音的消失,而是仿佛整个世界的“背景音”被瞬间抽离。

  风停了,云滞了,连那闪耀的星辉与奔腾的雷光,都仿佛被冻结在了琥珀之中。

  所有喧嚣、所有杀伐、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股浩瀚、圆满、慈悲、却又带着绝对威严与距离感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天幕,自那无穷高远的九天之上,缓缓垂落。

  天空,那被雷狱与阵法光芒映照得一片诡异的苍穹,仿佛变成了一面巨大无比的镜子。

  镜面之中,无尽的祥云瑞霭翻涌汇聚,演化出万千佛国虚影,有天龙环绕,有天女散花,有金刚怒目,有菩萨低眉……最终,所有这些异象都向内坍缩、凝聚!

  一道无法丈量其广大、无法直视其威严的巨佛法相,于苍穹之巅,缓缓显现!

  并非真身降临,而是意志与规则的显化!但其威能,已非在场任何仙神所能揣度!

  佛祖!如来佛祖!

  他端坐于虚空莲台之上,面容模糊在无尽的光辉之后,唯有那仿佛蕴含着过去现在未来一切智慧的双眸,平静地俯瞰着下方,目光穿透了层层雷狱,落在了血泊中、被万千雷霆锁链缠绕的悟空身上。

  没有言语,没有询问。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那只仿佛能覆盖整个寰宇的右手。

  掌纹清晰,如同沟壑纵横的山河大地,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金色的佛光,蕴含着无尽的佛法真意与时空法则。

  然后,这只巨掌,便向着下方,向着那座荒山,向着雷狱中的悟空,轻轻按下。

  不是擒拿,不是镇压。

  是——掌中佛国!炼化!

  巨掌之下,空间不再是空间,时间不再是时间。

  一切的物质、能量、法则,甚至包括那座闻仲引以为傲的九霄雷狱,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剥离了原有的属性,被纳入那掌心之中,开始向着一种纯粹的、佛国的、圆满的形态“转化”!

  悟空感觉自己所处的这片天地,正在被连根拔起!不是物理上的移动,而是存在层面的“搬迁”!

  他残破的躯壳,他微弱的神魂,他仅存的意识,连同缠绕他的雷霆锁链,脚下的荒山碎石,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变成了一幅画中的景物,而这只佛掌,便是要将这幅画,彻底揉碎、重塑,纳入其掌心佛国,化为其中一部分微不足道的“点缀”,被永恒的佛法所度化、炼化!

  浩瀚佛威笼罩而下,时空彻底凝固。

  悟空感到自身的“存在”,仿佛变成了一张单薄的纸,正在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现实的画卷上,一点点地……抹去!

  那种感觉,比肉身崩解、神魂撕裂更加恐怖,是源自根本的、对“自我”的否定与消除!

  意识,在这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大神通下,加速沉沦。

  那一点由混沌之气勉强护住的生机火种,在这佛光普照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露珠,飞速蒸发。

  要……结束了吗?

  就这样……被度化?被炼化?成为这佛国画卷里,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自我的……金色印记?

  不!

  一个源自灵魂最深处、超越了一切痛苦与绝望的呐喊,在他即将彻底消散的意志核心中,轰然炸响!

  就在那佛掌即将完全合拢,将这片区域彻底纳入掌中佛国的前一刻!

  悟空那布满裂痕、近乎彻底黯淡的额间,一点灰蒙蒙的、极其微弱的光点,竟顽强地、固执地,再次浮现!

  混沌阵眼!

  它没有力量去对抗这浩瀚佛威,甚至无法引动丝毫混沌之气。

  但它代表着悟空与生俱来的、源自混沌的本源印记,代表着那“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的桀骜与独立!

  此刻,在这绝对的、试图将其存在彻底“格式化”的佛法力量面前,这混沌阵眼,凭借着其最后的不屈意志,燃烧着自身最后的“存在感”,发出无声的抗议与拒绝!

  它无法破开佛国,无法撼动佛掌分毫。

  但它,如同一颗绝不溶于水的油滴,顽固地存在于那片即将被彻底佛光化的区域核心!

  它维持着悟空那最后一点濒临崩溃的清醒,让他清晰地感受到那抹除之力,让他保留着那“不愿被度化”的最终念头!

  正是这混沌阵眼在绝境中迸发出的、对“自我”的最终坚守,使得那掌中佛国的炼化之力,在触及悟空最核心的本质时,遇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滞涩”!

  仿佛那完美的、圆融的佛法画卷上,始终有一个微不足道、却无法被同化的“杂质”,在顽强地证明着“我”的存在!

  这滞涩,无法改变大局。

  佛掌依旧在缓缓合拢,炼化仍在继续。

  悟空的意识依旧在飞速消散,躯壳与神魂都在佛光中变得透明。

  但,正是这微不足道的“滞涩”,这源自混沌本源的、最后的“不屈”,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小,却终究……荡起了一圈涟漪。

  而这圈涟漪,在这凝固的时空与浩瀚的佛威之下,显得如此突兀,如此……不合时宜。

  它似乎在向这诸天仙佛,向那苍穹之巅的佛祖,宣告着:

  即便形神俱灭,亦不为尔等座下佛子!

  这最后的风骨,这混沌的傲气,不容度化!

  佛掌覆寰宇,如来临凡尘。

  炼化众生相,难磨一点真。

  这最终的抹杀,因这最后的倔强,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