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傻柱回魂-《四合院:全都莫挨老子》

  1965年冬,四九城,红星轧钢厂。

  下班的工人已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

  一个拖在后面下班的工人,手上拎着个网兜从工厂往外走走。

  走着走着,这人突然一个踉跄,脚下一软,就一头撞在旁边水泥柱上了。

  他狼狈地扶着柱子,好像手上也无力支撑,就缓缓靠着柱子坐在那里了。

  他先是抱头摸了摸,随后闷哼了一声,就挺着腰用后脑朝柱子撞了起来,就像发了羊癫疯一样。

  有路过的里的工人看见,就远远的大声喊道:“嗨,傻柱,你这是怎么了?”

  那人没理,仍在那用后脑勺撞水泥柱。

  这个叫傻柱的工人,先前正悠哉地走在下班路上,脑子突然就晕了一下。

  然后脚下一滑,脑门就撞在了水泥路上,被撞了个天旋地转。

  靠着水泥柱坐下,刚想摸一下撞得生痛的脑门。

  就感觉脑子里凭空多出了一堆杂乱的记忆。

  忽而觉得,一瞬之间经历了三四十年的人生,并逐渐年老体衰,最后被继子继女们谋夺了家产。

  求助妻子、妹妹,她们避而不见。

  街道、公安见到房本名字,亦无能为力。

  最后,无处容身,在雪夜冻死在桥洞下。

  忽而又觉得,自己年轻力壮,都还没娶媳妇儿,怎么突然蹦出三个继子继女了?

  顿时只觉得,脑袋痛得像要裂开一样,只能拼命用后脑勺撞门柱缓解疼痛。

  后脑勺撞向水泥柱的闷响,混着轧钢厂下班的汽笛声,他只觉一股血腥味从鼻腔直窜到天灵盖。

  眼前闪过桥洞下冰凌倒挂的幻象,整个人被笼罩在一阵彻骨的冰寒之中。

  幻象之中还有,秦姐那如花的笑脸、一大爷那满脸的正气、妹妹撅嘴耍小性子,还有院里那些邻居……

  只是其中有个留着锅盖头的孩子。

  眼见着他慢慢长大,成了个小卷毛,但他那从小到大,一直都恨恨看向自己的眼神……

  他为什么那么恨?

  一时间这傻柱脑子乱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停下撞柱子的动作,额头上满是汗水,大喘着粗气靠在那里。

  路过的工人以为他发羊癫疯,小心走到近前,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要不要扶他去医院。

  傻柱抹了一把脸,看看手上没有摸到鼻血,便缓缓依着柱子站了起来。

  对着好心的工友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然后有点摇晃地抬步慢慢向外走。

  他无心和好心的工友多说什么,因为他此时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自己。

  说是吧,他觉得自己一瞬间多了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他就是那个冻死在桥洞下的傻柱。

  说不是吧,可现在的自己,和冻死在桥洞下的自己都是傻柱,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可能是两者本就同为一体,脑子没有什么兼容性的问题。

  也可能是冻饿而亡的体验太过刻骨铭心。

  再加上人生阅历的缘故,后来的人格轻易就占据了身体的主导。

  冻饿而亡,是一个残忍且持续时间很长的痛苦过程。

  尤其残酷的是,精神上还没失去意识,妄图自救,但身体上却僵硬地连手指都动不了。

  相比而言,砍头、枪毙,甚至上吊、溺亡,都是慈悲痛快的死法。

  经历了这么一回,他不想再来一次。

  他转了转脖子,感受到与衣领摩擦的刺痒。

  还隐约闻到了风中,有一丝烤鸡的焦香味。

  摸了摸脑门,老大一个包,痛得那么真切。

  这种五感复苏的体验,让他鼻子一阵发酸。

  所以,他虽然还没想清楚我是谁,但他坚定的认为,刚才那不是做梦,一定是死后回魂!

  他努力在工友面前装作没事,缓缓顺着之前的习惯往家走,

  又扯紧了脖子上的围巾,拢了一下身上的棉袄,感受到了切实的温暖,他终于相信自己又活了过来。

  抬起头望向天空,夕阳余晖洒在了脸上,

  他知道定是上辈子过得太惨,老天爷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

  又抬手看了看手中的网兜,一时居然想不起今天的日期。

  手指无意识摩挲饭盒边缘,每回给秦姐带菜,都是这么摩搓着饭盒,搓得铝皮都发亮了。

  看着眼熟的铝饭盒,思绪却又一下跳到了那满是冰凌的桥洞。

  他猛地想起来,谋夺自己财产的继子继女,可不正是棒梗、小当和槐花三个嘛!

  而他的妻子,竟然是秦淮茹那个寡妇。

  是了,这才说得通。

  若不是娶了个寡妇,怎么会有继子继女?

  若不是这个秦寡妇,自己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把家产都转给那三个白眼狼。

  他开始拼命的归拢,脑子突然多出的那些散乱的记忆。

  然而手上不知不觉的打开了饭盒,看到里面不是剩菜,而是半只鸡,他又想起来了。

  今天,是他成为偷鸡贼的那天!

  那么现在就是65年,一切还有机会。

  此时,他还没有被秦寡妇套牢!

  此时,他虽然经常帮助那一家孤儿寡母,虽然馋着寡妇的身子,却还没有深陷泥潭,仍然想找个媳妇儿过日子。

  此时,他对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易中海,虽然挺尊重,但还没到对他言听计从的地步,偶尔也会不给他面子。

  此时他依然爱护着亲手养大的妹妹何雨水。

  所以,他今天利用职务之便,截下了半只砂锅鸡,是要带回去给妹妹吃的。

  但从这一天开始,从这只鸡开始。

  为了不背上偷公家东西的罪名。

  也为了寡妇那求助的眼神。

  他认下了偷鸡罪名,替寡妇儿子背了黑锅。

  自此慢慢就陷入了寡妇的泥沼,做了一世拉磨的驴,至死也没爬出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充满了悔恨。

  “既然老天怜悯,那就千万不要重蹈覆辙了”

  攥着饭盒的手不受控地发抖,仿佛还是桥洞下僵硬的尸爪。

  多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再以怀疑审视的态度去回忆那些导致自己悲剧的原因。

  一个普通厨子的一生,没多少复杂的东西,虽然多出的记忆很杂乱,很多细节一时捋不清。

  但稍微一捋,就能轻易的总结出主要原因。

  就是自己蠢!自己贱!自己作!

  只要觉得对方是好人,那就对人没防备,太容易轻信别人,尤其是秦淮茹的眼泪和易中海的说教。

  馋寡妇身子,迟迟没得手不说,反被寡妇拿捏得心甘情愿供养了他们一辈子,直到死前那一刻,才知道悔!

  这种人,谁见了不得说一声活该呀?

  傻柱咬了咬牙。

  现在知道了时间节点,一切都还来得及!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件就是,许大茂丢鸡而引发的全院大会。

  所以只要不去背这口黑锅,就能踏出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想到就在不久前,发现棒梗偷酱油,自己那不疼不痒的喝止,简直跟玩笑一样,那哪是阻止,根本就是宠溺鼓励!

  再想到这小子溜门撬锁都是自己教的,以后还会教他打架,结果教出个白眼狼出来,他当场就给了自己一嘴巴。

  什么叫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