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海疆烽火,怒涛追魂-《我是纨绔世子,怎么就要造反了?》

  大乾,胶州湾。

  曾经繁华的港口城市,此刻已沦为一片狼藉的炼狱。

  断壁残垣间,浓烟滚滚,焦糊味与血腥味混杂,刺鼻难闻。码头栈桥被炸得粉碎,船只倾覆燃烧,沉入浑浊的海水。

  街道上,商铺被洗劫一空,门窗破碎,散落的货物与瓦砾间,夹杂着斑驳的血迹和倒毙的尸体。

  侥幸逃生的百姓蜷缩在废墟角落,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与茫然。

  “金狗!是金狗的海盗船!”

  一个满脸烟尘的老渔民指着海面上远去的、喷吐着黑烟的钢铁巨兽,声音嘶哑而绝望。

  “他们……他们从海上来的!炮火……像下雨一样!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完了……全完了……”

  这并非孤例。

  短短半月之内,从渤海之滨到东海之畔,大乾漫长的海岸线上,接连响起凄厉的警钟与绝望的哀嚎!

  完颜麟麾下的金国铁甲舰队,如同来自深海的幽灵巨鲨,在广袤的海疆肆意游弋!

  他们凭借蒸汽铁甲舰远超传统帆船的航速与机动性,神出鬼没!

  今日袭扰登州,明日炮轰宁波,后日劫掠泉州……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金国舰队战术极其狡诈狠辣!

  从不恋战,更不攻城掠地!

  目标明确——摧毁港口设施!

  焚毁船只!劫掠物资!屠杀军民!制造恐慌!

  每一次袭击,都如同锋利的剃刀,在大乾最脆弱的海防线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沿海州府疲于奔命,驻防兵力捉襟见肘,烽火台狼烟四起,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喷吐黑烟的钢铁巨兽,在炮火轰鸣与浓烟滚滚中扬长而去!

  临安,长乐宫。

  死寂笼罩着这座象征最高权力的宫殿。

  赵如烟端坐于凤榻之上,面前御案上堆积如山的,是来自沿海各州府的加急血书!

  字字泣血,句句惊心!

  “……登州港尽毁!军民死伤逾千!粮仓焚毁!战船沉没……”

  “……宁波府遭炮击!商船队覆灭!市舶司化为焦土!富商巨贾十室九空……”

  “……泉州告急!金舰封锁海路!商路断绝!民怨沸腾!恐生民变……”

  每一份奏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如烟的脸上!

  她脸色惨白如纸,凤眸中燃烧着屈辱、愤怒与……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海岸线……万里海疆……”

  赵如烟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颤抖。

  “竟……竟如不设防的后院!任金狗……来去自如!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视我大乾……如无物!”

  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心脏!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大乾的国门,会被敌人从海上如此轻易地洞开!

  她耗费心血打造的北境防线,在完颜麟的海上铁骑面前,形同虚设!

  她引以为傲的临安繁华,在金国的炮口之下,脆弱得不堪一击!

  “本宫……的错……”赵如烟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悔恨与自责。

  “海防……海防……本宫……竟从未真正重视过!”

  她想起了岭南沿海那些如同刺猬般、遍布巨型岸防炮的要塞,想起了叶凌云不惜巨资打造的铁甲舰队……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喉头。

  叶凌云……他早就看到了!

  他早就知道!未来的战场……在海上!而她……却固守着陆权的迷梦,将万里海疆……拱手让人!

  “长公主殿下!”

  李师宪跪伏在地,老泪纵横,“金狗凶残,海疆糜烂!沿海州府,十室九空!商路断绝,赋税锐减!民怨沸腾,恐……恐动摇国本啊!恳请殿下……速调北境精兵南下!加强海防!否则……否则……”

  “调兵?”

  赵如烟惨然一笑,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北境精兵?御金关外,完颜麟陆上大军虎视眈眈!

  岳飞虽至,然金军主力未损!

  一旦北境有失,则中原门户洞开!

  调兵南下?谈何容易!杯水车薪!

  且……金狗铁甲舰,来去如风!陆上精兵……追得上吗?挡得住吗?”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仿佛看到大乾这艘千疮百孔的巨轮,正被来自海上的风暴,一点点撕成碎片!而她……这个掌舵者,却束手无策!

  岭南,江门港,“镇海”舰队旗舰“定远号”。

  海图室内,气氛凝重如铁。

  熊大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疤痕交错,如同盘踞的虬龙,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

  那是倭海血战留下的勋章。他粗壮的手指重重戳在海图上几个被朱砂圈定的沿海重镇,登州、宁波、泉州……

  “金狗!完颜麟!松平信纲!”

  熊大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老子还没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倒先蹦跶起来了!打家劫舍?骚扰沿海?呸!一群没卵子的孬种!”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虎目扫过肃立两旁的心腹将领:“查清楚了吗?金狗的下一个目标……是哪儿?!”

  “熊爷!”副将王铁柱上前一步,指着海图上泉州以南的一个点,“根据金狗舰队的活动规律、风向、洋流,以及……黑冰台密报!他们下一个目标,极可能是……漳州港!

  那里是大乾东南最大的丝绸、瓷器集散地!富得流油!金狗……绝不会放过!”

  “漳州?”熊大眼中精光爆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好!老子就在漳州……等他们!”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如洪钟:“传令!全舰队!一级战备!‘定远’、‘镇海’、‘伏波’三舰为先锋!‘飓风’、‘雷霆’等新锐炮艇随后!目标——漳州外海!全速前进!”

  “熊爷!”另一名将领有些迟疑,“金狗铁甲舰数量众多,火力凶猛……咱们……”

  “怕个鸟!”熊大眼一瞪,一股彪悍之气冲天而起,“老子等的就是他们!倭海的仇!老子要亲手讨回来!别忘了!咱们的船……换‘心’了!”

  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倭海惨败后,叶凌云震怒!

  格物院沈梦溪亲自挂帅,日夜攻关!终于将最新研制的“苍龙II型”大功率内燃机,成功移植到了岭南主力铁甲舰上!

  同时,舰炮也换装了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的线膛速射炮!这不再是复仇!这是……技术的碾压!

  “呜——!”

  低沉的汽笛长鸣!“定远号”巨大的烟囱喷吐出更加浓烈的黑烟!

  新型内燃机发出低沉而澎湃的咆哮,驱动着庞大的钢铁舰身,如同苏醒的巨兽,率先劈开波浪!

  紧随其后,整支岭南舰队如同离弦之箭,在新型内燃机澎湃动力的推动下,以远超以往的速度,划破蔚蓝的海面,朝着漳州方向,疾驰而去!

  漳州外海,月牙湾。

  风平浪静,碧波万顷。

  金国舰队旗舰“海狼王”号如同海上堡垒,静静锚泊。甲板上,松平信纲一身倭式铠甲,眺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漳州港轮廓,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芒。他身旁,金国舰队副将嘴角噙着冷酷的笑意。

  “松平君,此战之后,漳州富庶,尽归你我!”金将声音带着诱惑。

  “哼!钱财乃身外之物!”

  松平信纲眼中燃烧着怨毒,“本将……要的是血!是大乾人的血!是岭南人的血!尤其是……熊大的血!”

  倭海之败,伊豆之耻,如同毒蛇般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放心!”金将傲然道,“有我大金铁甲舰在,岭南水师……不过是土鸡瓦狗!熊大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

  “报——!”了望哨凄厉的嘶吼骤然打断了他的话,“东南方向!发现不明舰队!速度……速度极快!正朝我部冲来!”

  “什么?!”松平信纲和金将同时色变,猛地举起望远镜!

  只见海天相接处,三艘造型流畅、线条凌厉的钢铁巨舰,正以惊人的速度破浪而来!

  舰艏犁开雪白的浪花,航迹笔直如刀!舰体黝黑,烟囱喷吐着淡淡的青烟,桅杆上……一面狰狞的“赤潮”骷髅旗,猎猎飞扬!

  “熊大?!赤潮?!”

  松平信纲失声惊呼,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与怨毒交织的火焰,“他……他竟然敢来送死?!传令!全舰队!迎敌!给本将……轰沉他!”

  金国舰队瞬间沸腾!数十艘铁甲舰纷纷起锚,蒸汽轮机轰鸣,喷吐出滚滚浓烟,笨拙地转向,试图抢占有利阵位。

  然而,让他们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岭南舰队……根本没有靠近的意思!

  在距离金国舰队主力尚有近十里的距离时,那三艘为首的巨舰竟缓缓减速,横过舰身!

  “他们想干什么?!”金将愕然。

  下一刻!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如同惊雷炸响!来自“定远号”等舰的线膛速射炮喷吐出炽烈的火舌!

  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如同精准的死神之镰,狠狠砸向金国舰队外围的警戒炮艇!

  “轰隆——!”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中,两艘躲闪不及的金国轻型炮艇瞬间被橘红色的火球吞噬!

  钢铁碎片混合着人体残肢冲天而起!浓烟滚滚!

  “射程?!怎么可能?!”

  金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射程……远超他们的舰炮!

  “散开!快散开!冲上去!拉近距离!”金将气急败坏地嘶吼!金国舰队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冒着炮火,拼命加速,试图冲入射程之内!

  然而,岭南舰队如同最狡猾的猎手!

  “转向!保持距离!全速机动!”

  熊大站在“定远号”舰桥上,声音冰冷如铁,“炮火延伸!目标——敌主力舰!给老子……狠狠地打!让他们尝尝……被风筝的滋味!”

  “定远号”庞大的舰身在新型内燃机澎湃动力的驱动下,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

  它如同海上芭蕾舞者,在海面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始终与拼命追赶的金国主力舰队保持着致命的安全距离!

  舰炮持续轰鸣,炮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落在金舰的甲板、炮塔、烟囱上!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

  金舰厚重的装甲虽能抵挡部分伤害,但上层建筑却被打得一片狼藉,人员伤亡惨重!

  “追!给老子追上去!”

  松平信纲在“海狼王”号上暴跳如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舰队如同笨拙的蛮牛,被对方灵巧地戏耍!

  对方的炮火如同鞭子,不断抽打在他们身上,而他们……却连对方的毛都摸不到!

  “将军!追不上啊!”舵手哭丧着脸,“他们的船……太快了!太灵活了!咱们……咱们的蒸汽机……跟不上!”

  “废物!都是废物!”

  松平信纲气得浑身发抖,拔出武士刀疯狂劈砍着栏杆!

  他眼睁睁看着岭南舰队如同幽灵般在远处游弋,每一次炮击都带走己方几条人命,摧毁几门火炮!

  而己方射出的炮弹,却只能徒劳地落在对方舰尾翻腾的浪花之中!

  憋屈!极致的憋屈!如同倭海之败的重演!只是这一次,角色彻底互换!攻守之势……已然逆转!

  “熊大!!”松平信纲的咆哮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看着远处那面迎风招展的骷髅旗,仿佛看到了熊大那张狞笑的脸!这哪里是海战?

  这分明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迟!一场用射程与速度编织的……死亡之舞!

  海风呼啸,炮声隆隆。

  金国庞大的钢铁舰队,在广袤的海面上,如同陷入蛛网的飞蛾,徒劳地挣扎着,承受着来自超视距外的、冰冷而精准的死亡洗礼!

  而岭南舰队,则如同最优雅也最致命的猎人,用钢铁与火焰,奏响了一曲……复仇的追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