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从第一秒，就出现了偏差。
来的人不是林耀辉。
是林归桥。
张勤的脚步没停，依旧一步一步，走向公园大门。
为什么换人？
是试探？还是觉得他更有把握？
她站定在林归桥十几米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警惕，没有再上前。
林归桥看见了她的戒备。
他脸上的笑容没变，只是站在原地，稍微提高了音量。
“是小勤表妹吗？”
他的普通话，标准得像播音员。
“你好，我是林归桥。”
张勤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父亲临时有个重要的会，实在走不开。他非常抱歉，所以让我代替他，务必把礼物送到你手上。”
他举了举手里的礼物盒，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张勤的目光从他脸上，落到那个精致的礼物盒上。
她这才慢慢地，带着几分不情愿，走了过去。
“你好。”她低声说，没看他。
“你好。”林归桥的笑容更深了，“你比照片上更好看。”
他把礼物盒递过来。
“这是二爷爷给你挑的，一支钢笔。希望你喜欢。”
张勤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
“谢谢。”
她把礼物抱在怀里。
“我们去亭子那边坐坐吧？那里安静。”林归桥提议。
“……嗯。”
两人并排，沿着湖边的小路，走向湖心亭。
林归桥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走着，目光落在湖面上。
他在等。
等张勤先开口。
但张勤，也在等。
她只是抱着礼物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走着。
终于，林归桥先笑了。
“在学校，是不是很辛苦？”他开口。
“还行。”
“我听说，你是‘栋梁班’的？北工大最顶尖的学生。”
“……嗯。”
“压力一定很大吧？”
“还好。”
一问一答，全是两个字。
林归桥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停下脚步，指着湖里的一群野鸭。
“你看它们。”
张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它们看起来自由自在，但实际上，它们的活动范围，也只有这个公园这么大。”
“它们以为这里就是全世界。”
“但它们不知道，公园外面，有更广阔的河流，有无垠的大海。”
来了。
她转过头，看着林归桥。
林归桥也正看着她，脸上还是那种温和的笑。
“小勤，你和它们，不一样。”
“你不该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池塘里。”
两人走进了湖心亭。
林归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张勤面前的石凳。
“坐吧。”
张勤坐了下来，把礼物盒放在石桌上。
林归桥坐在她对面。
“我刚去上学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他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但到了那边才发现，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你知道吗？在麻省理工，他们的实验室，经费是不设上限的。任何一个教授，只要有一个好的想法，学院就会立刻拨款，支持他去实现。”
“他们的本科生，从大二开始，就可以跟着导师，参与最前沿的项目。我们还在背诵理论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创造理论了。”
张勤的手指，在礼物盒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林归桥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
他知道，她听进去了。
“小勤。”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你父亲，你母亲，他们都是很善良，很朴实的人。”
“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过得好。”
“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看看他们每个月微薄的工资。”
“你忍心吗？”
张勤抱着礼物盒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你忍心让他们辛苦一辈子，到老了，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吗？”
“你忍心看着自己的才华，在这个论资排辈，处处受限的地方，慢慢被消磨掉吗？”
张勤的肩膀开始发抖，她抬起头，眼眶通红。
“别说了！”
林归桥心里狂喜，脸上却露出惊愕和心疼。
“对不起，小勤，我……”
“你说得对。”张勤打断了他。
林归桥愣住了。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
“我有很多想法，可是……他们不懂。”
“我做的东西，他们只会问，有什么用？能卖多少钱？”
“我爸妈……他们总说为我骄傲。可是，我连让他们搬出那个l老旧的家属院，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哽咽。
成功了。
林归桥在心里，为自己喝彩。
“小勤。”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手背，但手伸到一半，又很绅士地收了回去。
“我们可以帮你。”
“帮你实现所有的想法，也帮你……让你父母，过上最好的生活。”
张勤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苗。
“怎么帮？”她问。
林归桥笑了。
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信封，轻轻地，推到张勤面前。
“这个，是给你的邀请函。”
“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全额奖学金。”
“还有，这个。”
他又拿出另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展开。
是一张支票。
张勤的目光落在上面的数字上。
一百万。
美元。
来的人不是林耀辉。
是林归桥。
张勤的脚步没停，依旧一步一步，走向公园大门。
为什么换人？
是试探？还是觉得他更有把握？
她站定在林归桥十几米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警惕，没有再上前。
林归桥看见了她的戒备。
他脸上的笑容没变，只是站在原地，稍微提高了音量。
“是小勤表妹吗？”
他的普通话，标准得像播音员。
“你好，我是林归桥。”
张勤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父亲临时有个重要的会，实在走不开。他非常抱歉，所以让我代替他，务必把礼物送到你手上。”
他举了举手里的礼物盒，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张勤的目光从他脸上，落到那个精致的礼物盒上。
她这才慢慢地，带着几分不情愿，走了过去。
“你好。”她低声说，没看他。
“你好。”林归桥的笑容更深了，“你比照片上更好看。”
他把礼物盒递过来。
“这是二爷爷给你挑的，一支钢笔。希望你喜欢。”
张勤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
“谢谢。”
她把礼物抱在怀里。
“我们去亭子那边坐坐吧？那里安静。”林归桥提议。
“……嗯。”
两人并排，沿着湖边的小路，走向湖心亭。
林归桥没有急着说话，只是走着，目光落在湖面上。
他在等。
等张勤先开口。
但张勤，也在等。
她只是抱着礼物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步一步走着。
终于，林归桥先笑了。
“在学校，是不是很辛苦？”他开口。
“还行。”
“我听说，你是‘栋梁班’的？北工大最顶尖的学生。”
“……嗯。”
“压力一定很大吧？”
“还好。”
一问一答，全是两个字。
林归桥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停下脚步，指着湖里的一群野鸭。
“你看它们。”
张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它们看起来自由自在，但实际上，它们的活动范围，也只有这个公园这么大。”
“它们以为这里就是全世界。”
“但它们不知道，公园外面，有更广阔的河流，有无垠的大海。”
来了。
她转过头，看着林归桥。
林归桥也正看着她，脸上还是那种温和的笑。
“小勤，你和它们，不一样。”
“你不该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池塘里。”
两人走进了湖心亭。
林归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张勤面前的石凳。
“坐吧。”
张勤坐了下来，把礼物盒放在石桌上。
林归桥坐在她对面。
“我刚去上学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他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但到了那边才发现，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
“你知道吗？在麻省理工，他们的实验室，经费是不设上限的。任何一个教授，只要有一个好的想法，学院就会立刻拨款，支持他去实现。”
“他们的本科生，从大二开始，就可以跟着导师，参与最前沿的项目。我们还在背诵理论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创造理论了。”
张勤的手指，在礼物盒上，无意识地划动着。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林归桥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深了一分。
他知道，她听进去了。
“小勤。”他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你父亲，你母亲，他们都是很善良，很朴实的人。”
“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过得好。”
“可是，你看看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看看他们每个月微薄的工资。”
“你忍心吗？”
张勤抱着礼物盒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你忍心让他们辛苦一辈子，到老了，连一套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吗？”
“你忍心看着自己的才华，在这个论资排辈，处处受限的地方，慢慢被消磨掉吗？”
张勤的肩膀开始发抖，她抬起头，眼眶通红。
“别说了！”
林归桥心里狂喜，脸上却露出惊愕和心疼。
“对不起，小勤，我……”
“你说得对。”张勤打断了他。
林归桥愣住了。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
“我有很多想法，可是……他们不懂。”
“我做的东西，他们只会问，有什么用？能卖多少钱？”
“我爸妈……他们总说为我骄傲。可是，我连让他们搬出那个l老旧的家属院，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哽咽。
成功了。
林归桥在心里，为自己喝彩。
“小勤。”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手背，但手伸到一半，又很绅士地收了回去。
“我们可以帮你。”
“帮你实现所有的想法，也帮你……让你父母，过上最好的生活。”
张勤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苗。
“怎么帮？”她问。
林归桥笑了。
他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信封，轻轻地，推到张勤面前。
“这个，是给你的邀请函。”
“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全额奖学金。”
“还有，这个。”
他又拿出另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展开。
是一张支票。
张勤的目光落在上面的数字上。
一百万。
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