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皇帝的背书-《柴周神医:开局被退婚》

  陆明那番“以退为进”的表演,效果拔群。

  柴荣扶起他之后,不仅温言抚慰,还当场赏下两匹新进的蜀锦,说是给他“压惊”,顺便让他拿回去给符家小姐“裁几件新衣”。这看似随意的赏赐,背后传递的信号却再明确不过:朕不仅信你,还惦记着你的“个人问题”,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陆明自然是“感激涕零”地谢恩,抱着蜀锦,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偏殿。一转过宫墙,确认没人看见,他脸上那点沉痛瞬间烟消云散,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搞定!老板亲自下场辟谣,看你们这群跳梁小丑还能蹦跶几天。”

  他几乎能想象到,当柴荣明确表态的消息传开后,那些暗地里嚼舌根的家伙会是什么表情。尤其是那个上蹿下跳的张医官,估计脸都得绿了。

  果然,皇帝身边的“大喇叭”——孙太监,其工作效率绝非太医院的流言蜚语可比。陆明辞官被陛下严词拒绝、并获厚赏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宫门下钥前,就已经飞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宫外的相关衙门扩散。

  一时间,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甚至暗中窃喜,以为陆明要失势的人,全都傻了眼。

  “什么?陆明辞官?陛下没准?还赏了东西?”

  “嘶——这哪是辞官,这分明是表忠心表到陛下心坎里去了啊!”

  “完了完了,这下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反应最快的,是那些原本就与陆明交好,或者立场中立的官员。比如将作监的几位官员,立刻派人送来了慰问品(虽然陆明压根没“病”),言语间满是“陆大人受委屈了”、“清者自清”的力挺。连石守信都派人捎来口信,就一句话:“陆兄弟,挺住!哥哥信你!”

  而太医院里,气氛就更加微妙了。

  王太医第一时间把陆明请进自己的值房,关起门来,语气带着后怕和庆幸:“陆大人啊陆大人!你可真是……胆大包天!辞官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万一陛下顺水推舟……”

  陆明捧着王太医亲自沏的压惊茶,笑眯眯地说:“下官这不是赌对了嘛。再说,回太医院跟着王大人您潜心学问,也挺好。”

  王太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可不敢!可不敢!你这尊大佛,太医院这座小庙现在是容不下咯!经此一事,陛下对你更是信重有加,以后……唉,你好自为之,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啊!” 他反复叮嘱,是真怕陆明这“惹事”的体质再把太医院给点着了。

  至于张医官之流,则彻底陷入了恐慌。

  消息传来时,张医官正和几个臭味相投的同僚在角落里低声议论,唾沫横飞地分析陆明“失宠”的几种可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我看他这次怎么收场!年轻气盛,到底还是露了马脚!”

  “就是,陛下圣明,岂会一直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张兄,此番若能……日后太医院,还得靠您多提携啊!”

  几人正做着扳倒陆明、自己上位的美梦,一个小药童慌慌张张跑进来,气都没喘匀,就把听到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刹那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那几个刚才还奉承张医官的同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游移,不敢再看张医官。有人悄悄挪动脚步,试图离他远点。

  张医官本人,则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僵在原地,手里捏着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裤腿,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一片死灰。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辞官被拒?厚赏?陛下温言抚慰?

  这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他的老脸上,扇得他眼冒金星,魂飞魄散!

  他原本指望借着流言,就算不能一下子把陆明拉下马,至少也能让陛下心生芥蒂,慢慢疏远。可他万万没想到,陆明不但没辩解,反而直接来了个“以退为进”,更没想到陛下对陆明的信任竟然到了如此地步!非但没有丝毫怀疑,反而更加维护!

  “国士……陛下竟称他为‘国士’?!” 张医官脑子里回荡着这个小道消息里最刺耳的一个词,浑身冰凉。

  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陆明这一招,不仅化解了危机,反而进一步巩固了圣眷。而自己这个散布谣言的源头(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在皇帝和陆明那里,恐怕早已不是秘密),将会面临怎样的清算?

  张医官不敢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张……张兄,你没事吧?” 一个同僚勉强扶了他一把,声音发颤。

  张医官猛地甩开他的手,眼神空洞,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连地上的碎瓷片都顾不上躲,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心惊胆战的“前盟友”。

  然而,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真正的雷霆之怒,在第二天的小朝会上降临了。

  所谓小朝会,并非所有官员都有资格参加,通常是皇帝与几位核心近臣,如宰相、枢密使、三司使以及一些特定官员,商议军国要事的高级别会议。按理说,陆明这个级别的医官是没资格参与的,但柴荣特意下旨,让他列席。

  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强的信号。

  陆明穿着一身崭新的浅青色官袍(品级不够穿绯色,但他这身是宫里尚衣局赶制的新款,针脚细密,布料挺括,在一群紫绯高官中反而有点显眼),气定神闲地站在大殿末尾靠柱子的位置,低调,但不容忽视。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他。有好奇,有探究,有善意,当然,也有难以掩饰的嫉妒和……恐惧。

  柴荣今天的气场格外低沉。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几位大臣关于漕运、边关粮饷的汇报,手指偶尔在御座的扶手上轻轻敲击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敲得某些人心头发慌。

  轮到王朴汇报关于北伐军械筹备的进展时,他特意提到了将作监和科学院(陆明管辖范围)在弩机改良和“水泥”应用上的贡献,言语间对陆明颇多褒奖。

  柴荣这才微微颔首,脸上有了一丝暖意:“王卿与陆明,皆乃实干之臣。国之栋梁,正当如此。”

  这话一出,几个原本准备就“某些官员好大喜功、靡费国帑”话题发挥一下的御史,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缩着脖子不敢吭声了。

  眼看朝会就要在这种略显压抑但大体平稳的气氛中结束,柴荣却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站在柱子边的陆明身上。

  “陆明。”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知道重头戏来了!

  陆明赶紧出列,躬身行礼:“微臣在。”

  “朕昨日听闻,”柴荣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欲辞去近侍医官之职?”

  来了!殿中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耳朵竖得比兔子还直。

  “是……微臣惶恐。”陆明把头埋得更低,戏要做足。

  “为何?”柴荣明知故问。

  陆明便将昨天那番说辞,稍微精简了一下,再次复述了一遍,重点强调自己“资历浅薄”、“引发非议”、“恐扰圣听”,故而“恳请避位让贤”。

  他语气诚恳,姿态放得极低,与昨日在偏殿如出一辙。

  等他说完,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柴荣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却如同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突然,柴荣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呵。”

  这一声笑,让不少官员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资历浅薄?”柴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甘罗十二为相,霍去病十七封侯!古之贤才,岂是单以年齿论高低?!”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些平日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