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再遇任青衣-《身娇体弱菟丝花?黑莲花了解一下》

  灵舟划破云层,南疆那片曾孕育生机的雨林,如今在脚下已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死灰。

  山谷崩塌的余波,连同那一声声响彻三界的万鸟悲鸣,都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就在此时,雪倾腰间的一枚传讯玉简,忽然亮起微光,轻轻震动起来。

  她取下玉简,一道沉稳的声音随之在她识海中响起。

  是萧霁。

  “阿倾,我们在南疆边境,发现归墟教徒踪迹,情况有些棘手。”

  “你若事毕,速来。”

  雪倾收起玉简,看向裴玄度。

  裴玄度会意,灵舟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调转方向,朝着玉简指引的位置疾驰而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一片被浓郁秽瘴笼罩的战场便出现在二人眼下。

  下方,厮杀正酣。

  萧霁一身玄金劲装,手中千机伞开合之间,雷光电蛇狂舞,将数头形态狰狞的变异秽傀轰得连连后退。

  叶皎皎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人后的大小姐,她手持长剑,身法凌厉,与几名无赦堂的修士结成战阵,勉力抵挡着秽傀的冲击。

  但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这些秽傀,与雪倾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

  它们身上的骨刺更加粗壮,闪烁着不详的乌光,每一次挥击,都带着能撕裂法宝的锐利锋芒。

  更诡异的是,它们的嘶吼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噪音,而是凝聚成一股股神识冲击,不断侵扰着在场修士的灵台。

  一名无赦堂的修士稍有不慎,被那吼声震得身形一滞,便被一头豹形秽傀的骨爪撕裂了护身灵气,胸前顿时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稳住阵脚!不要被它们的声音影响!”

  萧霁冷喝一声,千机伞化作巨盾,硬生生抗住三头秽傀的合力一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脚下的地面都龟裂开来。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几十名归墟教的信徒,额间画着倒悬的黑火图腾,正站在战圈之外,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操控着这些二次变异的秽傀。

  而在他们身后,一群被绳索捆绑着的人,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起,显然是归墟教徒准备献祭的祭品。

  “阿倾,我去处理那些信徒。”裴玄度语调平淡,额间的太虚印已泛起银光。

  “不用。”

  雪倾轻轻按住他的手腕,迈步走到了灵舟边缘。

  “正好,试试新玩具。”

  她撤去裴玄度的结界,任由下方那股足以让元婴修士都头皮发麻的浓郁秽瘴,扑面而来。

  萧霁和叶皎皎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上方的动静,抬头看去,见到雪倾的身影,心中都是一松。

  可下一瞬,他们就看到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雪倾抬起手,掌心之中,那枚他们都见过的,漆黑诡异的玺印,静静悬浮。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玺印之上那几个原本空缺的凹槽,已经被三件形态各异的器物填满。

  嗡——

  雪倾催动鬼玺。

  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以雪倾为中心,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领域,骤然扩散开来!

  那不是灵力结界,也不是神识屏障。

  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抹除。

  领域所过之处,下方战场上那些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秽瘴黑雾,仿佛遇到了天敌,连被吸收的过程都没有,就那么凭空、彻底地、消失了。

  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这方天地间硬生生擦去了一样!

  一片直径百丈的绝对真空地带,瞬间形成。

  不过弹指之间,方圆数里的秽瘴,便被那小小的玺印吞噬得一干二净。

  阳光穿透稀疏的枝叶,洒了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清新得让人几乎要落下泪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

  无论是无赦堂的修士,还是那些额间画着倒悬黑火的归墟教徒,全都像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战场中央,一手托着鬼玺的女子。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能感觉到,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极致的恐惧。

  “吼!”

  一头体型最为庞大的熊形秽傀最先从震慑中反应过来,它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朝着雪倾猛冲而去。

  雪倾甚至没有看它一眼。

  她只是手腕一翻,将那枚吸饱了秽瘴,散发着幽幽红光的鬼玺,对准了前方。

  “去。”

  一个字,轻描淡写。

  嗡——

  鬼玺之上,红芒暴涨。

  刚刚被吞噬进去的庞大秽瘴,在这一刻,经过某种诡异的转化,又被尽数喷薄而出!

  这一次,它化作了一片由纯粹的恶意与毁灭之力凝聚而成的,密不透风的黑色骨林!

  嗖嗖嗖!

  无数黑色的骨矛拔地而起,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瞬间贯穿了那头熊形秽傀的身体,连带着它身后的一大片秽傀与归墟教徒,都被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些被骨矛刺中的生灵,身体迅速消融,化作一滩滩黑水,滋滋作响地渗入泥土之中。

  一击,清场。

  整个世界,一片死寂。

  雪倾收回鬼玺,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转过身,走向已经完全看傻了的萧霁和叶皎皎。

  “还好吗?”她问。

  “……”萧霁张了张嘴,看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没有去问那枚诡异的玺印是什么,只是走上前,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确认她没有受伤。

  “你……你这……”叶皎皎指着雪倾,又指了指那片还残留着恐怖气息的空地,舌头都有些打结,“你这是什么怪物法宝?”

  雪倾笑了笑,没有解释。

  “我们来南疆,本来是想接应你。”萧霁平复下心绪,沉声说道,“半路截获了归墟教的一批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绑了许多修士,正要押送去什么‘圣地’。”

  “我们救下了人,但归墟教的人发出了讯号,引来了这些东西。”

  雪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萧霁和叶皎皎对视了一眼,神情都变得有些复杂和古怪。

  “怎么了?”雪倾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叶皎皎叹了口气,领着她,朝后方那群被解救下来的修士走去。

  那些人大多带伤,或坐或躺,惊魂未定。

  而在那群狼狈不堪的人群中,有一个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即便衣衫破损,发髻散乱,满身尘土,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透着一股宁折不弯的孤傲。

  似乎是察觉到了雪倾的到来,那人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清冷如霜雪,却又无比熟悉的脸。

  雪倾的脚步,停住了。

  任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