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终极之味?-《一剑笑傲九重天》

  舰队如同惊弓之鸟,从混乱沸腾的噬味者母巢中狼狈冲出,再次没入那令人窒息的“无味之域”。身后,母巢入口在剧烈的能量失控中扭曲、坍塌,暂时阻断了追兵,但那片绝对的“无”中,仍有更多的阴影在汇聚。

  “快!离开这里!”凌九霄强忍着感官被剥夺的恶心感,全力催动舰队。手中的【鲜】、【源】符箓光芒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旧顽强地指引着一个方向——并非来时路,而是这片死亡国度的更深处。

  “还往深处走?!”楚逍遥的魂体惨叫道,“老爷子,符箓是不是被刚才那一下震坏了?这分明是往阎王爷的厨房里钻啊!”

  仙帝看着能量储备的红色警报,已经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符箓的指引异常坚定。众人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随。

  这一次的航行,似乎与之前不同。周围的“无”不再那么粘稠死寂,反而隐隐泛起一种奇特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片虚无的底层缓缓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再次出现了异常。

  那是一片无法用颜色形容的、缓缓旋转的巨大漩涡。漩涡中心并非空洞,而是沉淀着难以想象的、压缩到极致的混沌能量,其中似乎包含着无数宇宙破灭前的残响、法则崩坏后的碎片、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万物归一的“寂静”。

  而在那漩涡的边缘,竟然悬浮着一座极其古老、破损不堪的石台。石台的材质不属于任何已知宇宙,上面刻满了比味觉符文还要古老晦涩的纹路。

  符箓的光芒,正指向那座石台!

  更让人震惊的是,石台上,竟然盘膝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着破碎的厨袍,长发灰白,面容被混沌能量遮掩模糊,但那股熟悉的气息——正是失踪已久的祖师爷!(的本体?)

  他双目紧闭,仿佛与整个漩涡融为一体,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却又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宏大与古老。

  “祖师爷!”众人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祖师爷的本体竟然在这里?!

  舰队艰难地靠近石台,强大的混沌能量流让舰体咯吱作响。

  “祖师爷!您怎么了?”凌九霄试图用神念沟通。

  石台上的人影缓缓睁开眼,那双眼中竟仿佛蕴含着无数宇宙的生灭。他看向众人,露出一丝极度疲惫却又欣慰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比老夫预想的…更快…”他的声音直接响在众人识海,苍老而沙哑,仿佛承载着万古的重量。

  “祖师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至暗之味是什么?噬味者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叛徒…”凌九霄急切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祖师爷缓缓抬手,止住了他的问话,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在凌甜咸和辰儿手中的乳牙上停留了片刻。

  “时间…不多了…老夫借此地最后一丝‘奇点’之力…勉强压制着‘它’的完全苏醒…但快撑不住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长话短说…至暗之味…并非某种实体…而是‘味觉’这个概念…诞生之初…所必然伴随的…‘阴影’…是‘无味’的具象化…是味道的…反面…”

  “它本应沉寂于味觉法则的底层…但…有人…以难以想象的代价…在外宇宙…引动了‘虚无之影’…共鸣并强化了它…企图…掌控一切的‘味’…”

  众人屏息聆听,这真相远超他们的想象!

  “噬味者…不过是依附于‘虚无之影’的鬣狗…不足为虑…真正的敌人…是那个引动‘虚无之影’…并试图将‘至暗之味’化为己用的…幕后黑手…”

  “而你们…”祖师爷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你们一直追寻的‘终极之味’…并非某一种极致的美味…”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是…‘平衡’本身。”

  “是酸、甜、苦、辣、咸、乃至‘鲜’…所有味道和谐共存、相生相克、动态演化的…那个‘状态’!”

  “是生命对味道的感知、创造、享受的…那个‘过程’!”

  “而非…某个静止的、绝对的、可以被掌控的‘物体’!”

  “至暗之味想要吞噬一切味道,归于虚无;而那个幕后黑手,则想掌控所有味道,归于一元…两者看似对立,实则都是对‘味觉宇宙’生机与多样性的毁灭!”

  这番话语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众人心神摇曳!他们一直以为要寻找某种强大的味道来对抗至暗之味,没想到真正的答案早已在他们身边,在他们一路的经历之中!

  楚逍遥喃喃自语:“平衡…过程…怪不得老子觉得最好的火锅永远是下一锅…”

  仙帝若有所思:“动态平衡…可持续发展…这才是宇宙经济的真谛?!”

  凌九霄和白芷薇对视一眼,心中豁然开朗。辰儿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凌甜咸则咿呀一声,奶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似乎很认同这个说法。

  “那…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是前任大法官吗?”沐清歌问出了关键。

  祖师爷摇了摇头,身影又黯淡了几分:“他…只是被利用和侵蚀的棋子…可悲…真正的黑手…隐藏得更深…或许…就在…”

  他的话突然中断,整个混沌漩涡猛地剧烈震荡起来!石台剧烈晃动,祖师爷的身影变得明灭不定!

  “它…要醒了…‘虚无之影’的本体…被惊动了…”祖师爷艰难地维持着,“快走!带着…这个…”

  他用尽最后力气,抬手打出一道微弱的光芒,没入凌九霄手中的符箓。符箓上的【鲜】、【源】二字骤然融合,化作了一个全新的、不断流转变化的符号——【衡】!

  “去…‘味觉起源之井’…那里…是味觉法则诞生的地方…也是…最终战场…”

  “阻止他们…唤醒…真正的…‘味觉之灵’…”

  话音未落,整个混沌漩涡彻底暴走!无尽的“无”之力量从底部喷涌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足以捏碎星辰的阴影之手,抓向石台!

  “走!”祖师爷最后一声大喝,整个身体化作一道璀璨的光幕,暂时挡住了那只巨手!

  舰队不敢有丝毫迟疑,引擎过载,朝着符箓新指引的方向——那片混沌漩涡中刚刚被祖师爷力量撕开的一条极不稳定的通道——疯狂冲去!

  在没入通道的最后一瞬,他们回头看到,祖师爷化身的光幕在阴影巨手的碾压下寸寸碎裂…

  巨大的悲伤和紧迫感攥住了每个人的心。

  但他们没有时间哀悼。

  通道的尽头,等待他们的,将是味觉的起源,也是最终的决战之地。

  而那个隐藏在一切之后的黑手,似乎也即将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