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宁远侯沈毅-《出狱后,她成为权臣表哥的报应》

  他蹲下身,见她全身湿透,便知她落了水,立刻给她按压胸腔,直到她无意识的吐出一大滩水。

  想着崔昀野已经走了,沈瑜也不需再利用,他抱起沈瑜,准备带她回将军府医治。

  珹王世子瞥一眼抱着人往回走的赵祖昂,眼里闪过一丝不满。

  尤其是看到他怀里那人的面容,这般美艳的女子,又与崔昀野有交往,只怕不能随意放过。

  他们准备打道回府,可突然周围由远及近的包上来一队人马,瞧着不像禁军和周边的营兵。

  一支利箭盯在他脚下几寸的距离,赵祖昂猛的顿住脚步。

  前方的兵马如黑云压城般朝他们逼近,甲胄摩擦间带着嗜杀的血腥气。

  这是方才那几十艘装配火器的宝船,及畜养的州兵所远远不及的。

  前方兵马的动静不似冲锋,而是在压迫感十足的逼近。禁军和珹王军都握紧了武器,警惕的看着来人。

  赵祖昂被为首那人威武杀伐的气势怔住,又看那人身上铠甲的样式,竟是北疆边军的黑色铠甲。

  他凛目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宁远侯沈毅”

  …………

  潇湘馆。

  深秋的湘妃竹依旧挺拔翠绿,秋风吹过,竹叶在林中发出沙沙声响。

  本是与秋风谐和的意趣,却透过半开的窗棂,吵醒了屋内盖着薄被的人儿。

  守在脚榻上的丫鬟采荷看到小姐手指动了几下,瞬间抬起头,屏住呼吸的望着小姐苍白消瘦的小脸。

  只见她眉眼挣动了几下,而后抿嘴似痛苦的哼唧一声。

  丫鬟立马起身快步走到屋外,去到厢房找来这两天守在这里的张太医。

  张太医放下手中的医书,立马跟着丫鬟去到沈小姐的闺房。

  因着沈侯爱重女儿,嘱咐治伤为要,所以他直接上手给沈小姐把脉。

  见脉象强稳了不少,心里对自己研制的药方有了些赞许。而后又提笔写下新的药方,交代丫鬟配合外伤药一同使用。

  屋里早早的烧起了地龙,张太医很快便热出了细汗,交代完用药细节就出了闺房,去到厢房准备研究沈小姐后续的治理。

  他来到宁远侯府医治沈小姐,还是奉太后之命。

  四日前,沈侯突然回京,还在城外抱回重伤的沈小姐,第二日却没有入朝去面见圣上。

  太后得知沈小姐重伤,立马宣了他来侯府给小姐医治。

  如今小姐脱离了生命危险,他也就放下心了,这几日再精细些照料,便能好个大概。

  沈侯…也就不那么疯了吧?

  潇湘馆的丫鬟都是临时采买来的,暂时还没人教她们侯府的规矩,只在牙婆那学了如何伺候主子。

  因此贴身丫鬟采荷除了吃饭小解,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小姐的榻前。

  院子里还有五个一同采买来的丫鬟,做些粗活和日常吃食。

  给小姐重新上药后,内服的药也熬好了。

  外头丫鬟送进来,她接过后先放在床头矮桌上,给小姐喂了小半碗滋补的粥。

  喂完粥,药的温度也适口了,她又一勺一勺的给人喂下去。

  眼见着小姐在昏睡中也十分配合,她不由心里高兴。

  前几日,侯爷都是亲自守在屋里,只昨夜才离开,可见小姐有多得侯爷宠爱。

  现在小姐院丫鬟那么少,她伺候的好了,等小姐醒来,她也能得了青眼。

  ………

  第二日,金銮殿内。

  离权势滔天的崔昀野骤然落败,离开京城已有五日。按理说,其他党派的官员应该迫不及待的瓜分权柄。

  可原本镇守北疆的宁远侯,却突然回了京城。

  无诏入京不说,还至今未来上朝,也没有面见皇帝。

  换以前,言官早就弹劾其数项大罪了。可前段时日,皇帝和崔昀野斗法,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

  崔昀野离开京城时,还发生了兵变。若还要计较崔昀野的罪过,就得派人去陵州押解崔昀野。

  做不到不说,还将彻底动乱朝堂。反正高首辅力证崔昀野无罪,只是暂时外调出京,他们也就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而宁远侯这次进京,听说是为了女儿。

  他女儿在那日的兵变中,受了很严重的伤。本不干朝廷的事儿,可听说那沈家女受伤,跟皇帝有关。

  如今他那理直气壮的态度,明显就是在表明皇帝和朝廷亏欠了他。

  所以朝堂上这几日弹劾攻讦的奏疏都少了,只待宁远侯态度明了,或回了北疆再说。

  众臣工原以为皇帝还在养伤,他们都准备早早下朝了,可太监却是缓缓入殿,随即唱喝圣上驾到。

  正统帝刀伤未愈,本是要卧床静养的,但宁远侯无诏回京,朝臣也没个说法,他不得不“勤政”来上朝。

  高首辅目光忧虑望着皇帝,实在是怕他嫉恶如仇的问罪沈侯。

  昨日珹王世子辞行回西州,偏手下人暗察到沈侯也出了城。

  尚不知如今的沈侯是何心性,当以安抚为主,万不可再施威压人。

  要说为何要忌惮现在的沈侯,必是因为其掌了兵权,而朝廷如今既无世子在手,还伤了他的爱女。

  往重了说,朝廷已经是在逼人谋反了。

  沈侯即使只带了几千兵马,也未兵临城下,可要对付沈侯,已经不是把城门一关,将人控制住那么简单。

  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可回京城却不能父子同来。沈侯能不惧京城虎穴龙潭,是因着沈世子在外边儿掌握重兵,对京城虎视眈眈。

  珹王世子敢带兵进京,不惧意外,也是同样的道理。

  正统帝脸色虚弱的靠在龙椅上,沉冷的目光看向底下的官员。他们个个神色如常,一片祥和,早朝上了快一半,也无人出列弹劾沈毅或崔党羽翼。

  是真的风平浪静,海清河晏么?当然不是,他们是怕了,不敢出头。

  只待沈毅拿到自己想要的,拍拍屁股走人,他们才会想起自己的职责。

  该如何安抚沈毅,自己已经有了章程,左不过加官进爵,连带着他的女儿,不愿入宫便酌情封为郡主。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在按部就班陈述公务的朝堂上,异常明显。

  众臣工转身看去,只见沈毅一身染血甲胄,带剑上殿,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布袋。

  一路走来,淅淅沥沥的暗红血迹,滴落在金銮殿的金砖上。

  众人心里一紧,已经知晓他拿的是人头了。

  可惊骇之余,又好奇他拿的是谁的人头。

  正统帝的手指死死扣住龙椅扶手,眼底亦是震惊,沈毅竟敢如此猖狂!

  而他杀的人…

  他眼眶睁大,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高首辅死死的盯着那个包裹着人头的黑布,一股悲凉充斥他的胸膛,让他几乎摇摇欲坠。

  沈毅面色冷硬,抬眸望一眼上方的正统帝,而后将黑布扔到地上,用剑鞘挑开。

  珹王世子李宏的人头,就盛放在头盔里,如经历了一场大战般,被敌将枭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