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门外的回响-《崽崽助攻:爹地,妈咪又跑了!》

  长夜在辗转与警觉中流逝。当第一缕晨光吝啬地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几道苍白的光带时,林晚星已经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窗边站了许久。

  昨夜那细微的、不寻常的声响,如同鬼魅般萦绕不去。她无法确定那是希望的征兆,还是更深陷阱的前奏。沈确的纸条,镜中那令人不安的倒影,陆北辰长久的“消失”,所有的一切都像不断收紧的绞索,让她在寂静中几乎能听到自己神经崩断的声音。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响动,猝然打破了清晨的死寂。

  不是来自窗外,而是……来自她卧室的房门!

  林晚星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霍然转身,目光死死盯住那扇紧闭的、如同界碑般的房门。

  是钟管家来送早餐了吗?时间似乎比平时早了一些。还是……?

  门外没有任何脚步声,也没有钟管家惯常的、谨慎的敲门声。只有那一声“咔哒”之后,便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仿佛刚才那声响动,只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但她知道,不是。

  她屏住呼吸,赤着脚,像一只受惊的猫,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仔细聆听着。

  外面,一片死寂。

  一种荒谬而大胆的冲动,驱使着她伸出手,颤抖着,握住了冰凉的黄铜门把手。

  会锁着吗?如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她轻轻用力,试探性地……一拧。

  “咔。”

  门把手,转动了!

  林晚星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门……没有锁?!

  这怎么可能?!

  陆北辰撤掉了对她的禁足?为什么?是试探?是新的惩罚方式?还是……昨夜那细微声响所带来的、她无法理解的变故?

  无数个猜测如同沸腾的气泡,在她脑海中炸开。她紧紧握着门把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迟迟没有勇气将门拉开。

  门外是什么?

  是通往自由的第一步?还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请君入瓮的牢笼?

  她想起沈确纸条上的“静待时机”。现在,是“时机”吗?

  她想起陆北辰那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神。这会不会是他对她忍耐力的又一次考验?

  时间在犹豫和恐惧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最终,对现状的无法忍受,对星辰的思念,以及心底那丝被纸条点燃的、不肯熄灭的微光,压倒了一切谨慎。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攒了许久的勇气全部吸入肺中,然后,猛地用力,拉开了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

  晨光从尽头的窗户漫进来,将铺着昂贵地毯的走廊照得一片明亮。一切如常,仿佛那扇曾经紧闭的门,本就应该是打开的。

  没有陷阱?

  没有守卫?

  没有那个她预想中会站在门口、用冰冷目光审视她的男人?

  林晚星扶着门框,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和这超乎想象的平静而微微眯起了眼睛,心跳依旧快得如同擂鼓。

  她试探性地,迈出了一步。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站在门口,如同一个初次踏足陌生世界的探险者,警惕地环顾着四周。

  走廊寂静,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犹豫了一下,朝着楼梯口的方向,缓缓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小心,仿佛脚下不是地毯,而是布满尖刀的陷阱。她的感官被放大到极致,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波动。

  没有遇到任何人。钟管家,佣人,保镖……全都消失了?还是隐藏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

  她走到楼梯口,扶着冰凉的木质扶手,向下望去。

  客厅里同样空荡,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大片明亮的光斑,家具静静地陈列着,仿佛一座无人居住的、华丽的模型。

  这种彻底的、不正常的空寂,比之前的严密看守,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陆北辰到底想做什么?

  她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脚步虚浮,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来到客厅,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先投向儿童房的方向。门紧闭着。

  星辰……还在里面吗?他好不好?

  她强忍着立刻冲过去的冲动,强迫自己继续观察。她的目光扫过客厅,扫过餐厅,最后,落在了那扇通往书房的门上。

  书房的门,也紧闭着。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那个文件夹……那个她曾经拍下照片、导致万劫不复的《奥德赛计划》文件……还在那里吗?陆北辰会不会用它,布置了什么?

  她鬼使神差地,朝着书房走去。

  手放在书房冰凉的门把手上时,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再次深吸一口气,拧动了把手。

  门,应声而开。

  书房里,依旧是她那晚被抓获时的模样,甚至更加整洁。文件被归置得井井有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他的冷冽气息,仿佛他刚刚离开不久。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书桌——那个木质文件筐还在原处。

  里面,是空的。

  意料之中。

  她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目光继续游移,掠过书柜,掠过沙发,最后,定格在书桌的中央。

  那里,平放着一张白色的便签纸。纸上,压着一把她从未见过的、样式古朴的黄铜钥匙。

  便签纸上,是陆北辰那熟悉而凌厉的字迹,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像三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了她的眼底——

  **【游戏开始。】

  林晚星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游戏……开始?

  他把她这段时间的痛苦、挣扎、绝望,都看作是一场……游戏?!

  而现在,他单方面宣布,“游戏”进入了新的阶段?

  那这把钥匙……又是什么?是通往自由的钥匙?还是打开另一个潘多拉魔盒的诅咒?

  她看着那张便签,看着那把在晨光下反射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钥匙,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屈辱、愤怒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冰寒,瞬间席卷了她。

  原来,她的禁足被解除,并非宽容或转机,而是……新一轮“游戏”的序幕。

  他一直都在。

  他从未离开。

  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她的牢笼之外,冷眼旁观,并随时准备落下新的棋子。

  林晚星缓缓伸出手,拿起那张便签,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把黄铜钥匙上。

  她知道,从她拿起这把钥匙的那一刻起,她就正式接受了他的“游戏”规则。

  无论前方是更深的地狱,还是渺茫的生机。

  她已别无选择。

  门外的回响,并非救赎的钟声。

  而是宣告另一场残酷博弈,正式拉开的……冰冷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