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开学一周了，沈倩的爸爸才帮女儿办好转学申请，他有些愧疚的目送着女儿走进校园，才转头骑着电动车继续送外卖。
“老婆现在怀着孕，女儿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得加把劲了。”沈倩的爸爸咬牙想道。
做完自我介绍后，老师让沈倩找个位置坐下。她怯怯的目光搜寻了下，坐到了吴歌身边的位置。
“你好，很高兴跟你做同桌。”
“嗯。”
沈倩脸上善意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好像知道这个同学身边的位置为什么空着了。她偷偷瞄了眼对方的作业本，上面名字一栏写着两字“吴歌”。女孩儿眨了眨眼，默默记了下来。
毕竟落下了一周的课，沈倩跟起来有点吃力，特别是数学。放学的时候，她咬咬牙，朝利落收拾完书包就要走的吴歌问道：“同学，可以借一下你的笔记吗？我……”
出乎她意料的是，吴歌二话不说就把笔记都借给了她，也没听她后面的话转身就走了。
……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但不坏。
因为急着回家抄笔记，沈倩今天没有出去捡瓶子，直接回到了新租的家里。搬到这里也是因为这家房租出奇的便宜，她总生病出事，导致家里也没攒下什么钱，如今妈妈怀了孕，就更要节省开支。
吃饭的时候，她跟妈妈提起吴歌，没想到妈妈脸色一变：“倩倩，你说的这个同学好像就是妈妈看房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孩儿，现在一想，她当时穿的校服跟你一样。”
沈倩愣住了，妈妈口中的那个女孩儿据房东刘奶奶说是个混不吝的，擅长惹是生非，自幼没了父母，跟着一个神棍师父讨生活，到处招摇撞骗，命还硬，克得她师父都不敢跟她同住。因为就在他们家楼上，刘奶奶还特意叮嘱说不让跟她多言。
“我知道了妈妈。”沈倩低下头，嘴里的饭也没了滋味。
她吃完饭就回屋写作业，她的屋里有一盏红色的台灯，打开照得屋子红红的，她不喜欢。其实整个家都红红的，红色的窗帘，红色的柜子，她猜可能是刘奶奶偏爱红色，只是看起来太诡异了些，她每每从楼下往自家望去，就像望着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让她望而却步。
第二天她照常上学，本来还在想会不会碰上同样上学的吴歌，却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吴歌的作息好像跟她们不一样，接连两周除了在学校，她连她人影都没瞧见。
她跟吴歌有一点倒是挺像，就是都不合群，只不过她是融不进去，而吴歌是不想融。她好似在有意的离群，而离群索居者，不是神明，便是野兽。
凛冬将至，转眼间她已经搬到新家一个多月了，妈妈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撒了个谎，骗妈妈说放学去同学家写作业，其实她是去捡瓶子了，她想等妈妈生完弟弟或妹妹后，给她买她喜欢了好久的新裙子。
天真的越来越冷了，也黑得越来越早了，沈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算早些回家。就在这时，她看见街对面的草丛里有一个瓶子，想着这是最后一个，可她走过去刚要捡起，一阵风就把瓶子吹到了旁边的小胡同里。她追上去刚一弯腰，又是一阵突兀的风吹来，瓶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扇生锈的铁门前。
门是开着的，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仁爱医院”。沈倩从没跟人提起过，她对医院有种特殊的情感，因为她就是在医院与妈妈结缘的。
“倩倩……来……”
晚秋的风裹挟着一片枯叶从她眼前飞过，女孩儿的双眼忽然失去了神采，木讷的走进医院，走廊的墙壁已经剥落，露出暗黄色海绵，霉味儿与消毒水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香。
脚下的影子扭曲成他人形状，水蛇一样的长发疯长，她却对此毫无察觉，循声走进一间废弃产房，破碎的婴儿保温箱像一具小棺材。
“我知道你的恐惧，”脚下影子的声音温柔如水，“母亲三十八岁了，是高龄产妇，风险很大。而你父亲昨晚说——”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父亲的声音：”等儿子出生了，咱们得好好培养。”
“儿子？我们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那是他们不敢告诉你。”影子从地上站立起来，没有五官的脸继续柔声说道，“他们不需要你了倩倩，你只是个赝品，现在正品要来了。”
“不……”沈倩神情痛苦，无助的向后退去。
“留下来吧，”影子伸出手，指尖开始渗出黑色的粘液，“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眼前闪过一幕幕父母陪着弟弟的幻象，沈倩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缓缓抬起手，想要握住那只苍白的手。
“你在这做什么？”
如石破天惊一般，眼前的影子又变回原样，一团黑色的粘稠物体从她的影子逃出去，悄无声息的藏进医院的某个角落。
沈倩惊出一身冷汗，转回身看见了吴歌。
“我……”
“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吴歌望着她身后的阴影，目光深邃。
沈倩身子抖了一下，低着头默默从她身边走过。
“我劝你赶紧搬走，你家租的房子有问题，刘老太前一阵子不知道发什么疯要给她儿子结阴婚，求到了我师父头上，他没答应，那老虔婆骂了好一通大街。”
沈倩满脸愕然：“怎么会？刘奶奶看起来很和蔼啊……”
吴歌冷笑一声：“她是不是一个劲的跟你妈妈献殷勤，总给她买补品？”
沈倩愣愣的点点头。
“傻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买的那些东西比房租都贵，你觉得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沈倩被问的哑口无言，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妈妈也怀疑过，还拒绝过，可是刘奶奶盛情难却……”
“哼！你以为她真是对你妈妈好？结阴婚找一个早亡的年轻女性就可以，问题不大，我师父拒绝她是因为她还想给儿子传宗接代，你妈妈怀着孕，到时候难产，正好一尸两命！”
沈倩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身子踉跄了一下，吴歌忙伸手扶住她，恰逢此时医院外传来无邪的呼唤。
“吴歌我知道你在这，我和你师父包了些饺子，我来接你去他家，你下来呀！”
“知道了！”
吴歌大声回道，搀着沈倩往医院外走：“还有一件事，刘老太肯定没告诉你她儿子是怎么死的。”
“告诉了，她说是为了救人出车祸死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强奸杀人，枪毙死的！”吴歌眉眼间杀气腾腾，沈倩闻听此言捂嘴惊呼了一声。无邪听到她们的对话有些无奈的看向吴歌：“什么死不死的，你都跟同学聊些什么啊！”
吴歌撇撇嘴，无邪见天色已晚，这地方有些偏不好打车，就打算带沈倩一起回家，吃完饭再给她送回去，但他今天骑的是电动车……
三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豪华电动车发出重负下的悲鸣。
交警叔叔也骑着警用摩托呜哇呜哇跟上来了。
最后因为超载和一人没带头盔罚了无邪250。
车不允许骑了，三人推着车走回去的。
路过的鬼都笑死了。
“老婆现在怀着孕，女儿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己得加把劲了。”沈倩的爸爸咬牙想道。
做完自我介绍后，老师让沈倩找个位置坐下。她怯怯的目光搜寻了下，坐到了吴歌身边的位置。
“你好，很高兴跟你做同桌。”
“嗯。”
沈倩脸上善意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好像知道这个同学身边的位置为什么空着了。她偷偷瞄了眼对方的作业本，上面名字一栏写着两字“吴歌”。女孩儿眨了眨眼，默默记了下来。
毕竟落下了一周的课，沈倩跟起来有点吃力，特别是数学。放学的时候，她咬咬牙，朝利落收拾完书包就要走的吴歌问道：“同学，可以借一下你的笔记吗？我……”
出乎她意料的是，吴歌二话不说就把笔记都借给了她，也没听她后面的话转身就走了。
……是个很奇怪的人呢。
但不坏。
因为急着回家抄笔记，沈倩今天没有出去捡瓶子，直接回到了新租的家里。搬到这里也是因为这家房租出奇的便宜，她总生病出事，导致家里也没攒下什么钱，如今妈妈怀了孕，就更要节省开支。
吃饭的时候，她跟妈妈提起吴歌，没想到妈妈脸色一变：“倩倩，你说的这个同学好像就是妈妈看房那天遇到的那个女孩儿，现在一想，她当时穿的校服跟你一样。”
沈倩愣住了，妈妈口中的那个女孩儿据房东刘奶奶说是个混不吝的，擅长惹是生非，自幼没了父母，跟着一个神棍师父讨生活，到处招摇撞骗，命还硬，克得她师父都不敢跟她同住。因为就在他们家楼上，刘奶奶还特意叮嘱说不让跟她多言。
“我知道了妈妈。”沈倩低下头，嘴里的饭也没了滋味。
她吃完饭就回屋写作业，她的屋里有一盏红色的台灯，打开照得屋子红红的，她不喜欢。其实整个家都红红的，红色的窗帘，红色的柜子，她猜可能是刘奶奶偏爱红色，只是看起来太诡异了些，她每每从楼下往自家望去，就像望着一个张开的血盆大口，让她望而却步。
第二天她照常上学，本来还在想会不会碰上同样上学的吴歌，却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吴歌的作息好像跟她们不一样，接连两周除了在学校，她连她人影都没瞧见。
她跟吴歌有一点倒是挺像，就是都不合群，只不过她是融不进去，而吴歌是不想融。她好似在有意的离群，而离群索居者，不是神明，便是野兽。
凛冬将至，转眼间她已经搬到新家一个多月了，妈妈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撒了个谎，骗妈妈说放学去同学家写作业，其实她是去捡瓶子了，她想等妈妈生完弟弟或妹妹后，给她买她喜欢了好久的新裙子。
天真的越来越冷了，也黑得越来越早了，沈倩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打算早些回家。就在这时，她看见街对面的草丛里有一个瓶子，想着这是最后一个，可她走过去刚要捡起，一阵风就把瓶子吹到了旁边的小胡同里。她追上去刚一弯腰，又是一阵突兀的风吹来，瓶子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一扇生锈的铁门前。
门是开着的，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仁爱医院”。沈倩从没跟人提起过，她对医院有种特殊的情感，因为她就是在医院与妈妈结缘的。
“倩倩……来……”
晚秋的风裹挟着一片枯叶从她眼前飞过，女孩儿的双眼忽然失去了神采，木讷的走进医院，走廊的墙壁已经剥落，露出暗黄色海绵，霉味儿与消毒水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香。
脚下的影子扭曲成他人形状，水蛇一样的长发疯长，她却对此毫无察觉，循声走进一间废弃产房，破碎的婴儿保温箱像一具小棺材。
“我知道你的恐惧，”脚下影子的声音温柔如水，“母亲三十八岁了，是高龄产妇，风险很大。而你父亲昨晚说——”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父亲的声音：”等儿子出生了，咱们得好好培养。”
“儿子？我们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那是他们不敢告诉你。”影子从地上站立起来，没有五官的脸继续柔声说道，“他们不需要你了倩倩，你只是个赝品，现在正品要来了。”
“不……”沈倩神情痛苦，无助的向后退去。
“留下来吧，”影子伸出手，指尖开始渗出黑色的粘液，“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眼前闪过一幕幕父母陪着弟弟的幻象，沈倩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缓缓抬起手，想要握住那只苍白的手。
“你在这做什么？”
如石破天惊一般，眼前的影子又变回原样，一团黑色的粘稠物体从她的影子逃出去，悄无声息的藏进医院的某个角落。
沈倩惊出一身冷汗，转回身看见了吴歌。
“我……”
“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吴歌望着她身后的阴影，目光深邃。
沈倩身子抖了一下，低着头默默从她身边走过。
“我劝你赶紧搬走，你家租的房子有问题，刘老太前一阵子不知道发什么疯要给她儿子结阴婚，求到了我师父头上，他没答应，那老虔婆骂了好一通大街。”
沈倩满脸愕然：“怎么会？刘奶奶看起来很和蔼啊……”
吴歌冷笑一声：“她是不是一个劲的跟你妈妈献殷勤，总给她买补品？”
沈倩愣愣的点点头。
“傻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买的那些东西比房租都贵，你觉得她是脑子进水了吗？”
沈倩被问的哑口无言，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角：“妈妈也怀疑过，还拒绝过，可是刘奶奶盛情难却……”
“哼！你以为她真是对你妈妈好？结阴婚找一个早亡的年轻女性就可以，问题不大，我师父拒绝她是因为她还想给儿子传宗接代，你妈妈怀着孕，到时候难产，正好一尸两命！”
沈倩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身子踉跄了一下，吴歌忙伸手扶住她，恰逢此时医院外传来无邪的呼唤。
“吴歌我知道你在这，我和你师父包了些饺子，我来接你去他家，你下来呀！”
“知道了！”
吴歌大声回道，搀着沈倩往医院外走：“还有一件事，刘老太肯定没告诉你她儿子是怎么死的。”
“告诉了，她说是为了救人出车祸死的。”
“胡说八道，明明是强奸杀人，枪毙死的！”吴歌眉眼间杀气腾腾，沈倩闻听此言捂嘴惊呼了一声。无邪听到她们的对话有些无奈的看向吴歌：“什么死不死的，你都跟同学聊些什么啊！”
吴歌撇撇嘴，无邪见天色已晚，这地方有些偏不好打车，就打算带沈倩一起回家，吃完饭再给她送回去，但他今天骑的是电动车……
三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豪华电动车发出重负下的悲鸣。
交警叔叔也骑着警用摩托呜哇呜哇跟上来了。
最后因为超载和一人没带头盔罚了无邪250。
车不允许骑了，三人推着车走回去的。
路过的鬼都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