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灰烬重生·双生咒解除-《诡语系统,逆命改写者》

  祭坛上的金纹又跳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谢无涯的手掌还悬在半空,指尖对着那道朝我们延伸的纹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很轻,但每一次都带着节奏,和地面上缓慢爬行的金线同步。

  我站在原地没动。左眼的银光已经沉下去了,不像之前那样灼得发烫。我试着调动诡语系统,耳边没有响起熟悉的提示音,也没有鬼怪回应。它们不在了,或者说,不再需要我命令。

  可我知道它们还在。阿絮说过,怨气不是债,是信。他们把信留在地底,埋进石缝,现在正顺着裂缝往上爬。

  谢无涯忽然低头,手指按住掌心。他皱了下眉,像是感觉到什么。我也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完好,什么都没有。但下一秒,一阵刺痒从掌心升起,像有细针在皮下划过。

  一道红痕浮现出来,弯弯曲曲,像烧过的锁链断开了一截。

  我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右手缓缓摊开。一模一样的痕迹,出现在他掌心。

  空气安静了几秒。

  “这是……”我开口,声音有点干。

  “双生咒解了。”他说,语气很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我没有接话。脑子里闪过很多事——谢无涯每次用禁术时楔子刺入更深的画面,他昏迷前抓着试卷的样子,还有阿絮最后一次替我写完物理作业后,在桌底用灰雾拼出的那句“下次换我”。

  风突然吹了起来。

  不是刚才那种死寂中的微颤,是真的风。带着地下祭坛特有的潮湿味,卷着碎石和黑灰,在脚边打了个旋。玄铁剑剩下的尘埃开始往下落,一片一片,像烧尽的纸灰。

  谢无涯慢慢站起身,动作还有些迟缓。他看了眼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原本浮着一个金色的“封”字,现在只剩下淡淡印痕,藏在皮肤底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它还在运行。”他说,“但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以前它是控制我。”他抬手摸了摸心口,“现在……是我控制它。”

  我没说话。这变化太大,大到我不敢立刻相信。双生咒绑定的是命途系统,一旦解除,意味着我和他不再是互相牵制的变量,而是独立存在。这意味着清剿程序不会再因为我改动规则而触发,也意味着他不必再用身体维持封印。

  可代价呢?

  我盯着那块正在崩解的祭坛石板。中央的双生石碑表面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上面刻着的名字开始褪色。墨迹像被水泡过,一点点模糊、剥落,随风飘走。

  云星月。谢无涯。

  两个名字同时消失。

  “你觉得……它还会回来吗?”我问。

  “哪个它?”

  “所有这些。”我指了指四周,“系统,规则,还有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你说代行许可的时候,不怕被清除?”

  “怕。”我说,“但我更怕来不及。”

  他点点头,像是听懂了。

  然后他抬起手,把掌心的疤痕对准天空,像在确认什么。阳光从头顶破开的穹顶洒下来,照在他手上,那道红痕微微发亮。

  “所以以后谁写作业?”他忽然说。

  我愣住。

  这话太轻了,轻得不像在这种地方该问的。可他说得认真,眼神也没躲。

  “你不是刚当上‘锁’?”我回他,“锁住你的懒筋不行?”

  “可阿絮临走前说了。”他声音低了些,“这次换他写作业。”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句话不该出现在这里。那是只有我记得的事——那天晚自习最后十分钟,我赶不完数学卷子,阿絮用灰影帮我抄到最后,笔尖停在最后一题时,留下的一句话。

  我没告诉任何人。

  我看向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痕迹。但他只是静静站着,目光坦然。

  “你怎么知道他说过这个?”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摸了摸右耳。那里空着,我的耳坠早在上一场战斗里碎了。可他却像是还能看见什么。

  “有些事,”他说,“系统忘了记录,但命途记得。”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风更大了,吹得碎石在地上滚动。祭坛边缘的一角轰然塌陷,露出下面漆黑的地洞。金纹已经停止蔓延,最后一条分支在我脚边三寸处停下,像是终于完成了使命。

  谢无涯往前走了两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

  “你知道吗?”他说,“我一直以为我是为了守住系统才活着。结果发现,我活着,系统才没崩。”

  “现在呢?”

  “现在我想试试。”他看向我,“为自己活一次。”

  我没动,也没说话。

  他笑了笑,伸出手:“拉我一把?”

  我看着他的掌心,那道疤痕还泛着红。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

  他的手很凉,但握得很稳。

  就在接触的瞬间,我左眼突然闪了一下。不是银光爆发,而是一种熟悉的波动——诡语系统重新连接了某个节点。不是命令,也不是警告,而是一段信息流。

  【累计怨气值:103点】

  【可兑换“逆命改写”×1次】

  【状态:待激活】

  我怔住。

  这不可能。逆命改写需要积满100点怨气值才能解锁,而且每次使用后都会重置。上次风暴中我已经用掉了全部额度,按理说应该归零。

  除非……

  除非鬼怪们没有真正离开。他们把怨气留了下来,不是为了任务报酬,而是作为信任的押金。

  谢无涯察觉到我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我把手抽回来,压下心头震动,“只是觉得……今天适合补作业。”

  他笑出声,肩膀微微抖了一下。

  “那你负责语文,我写数学。”

  “凭什么?”

  “凭我现在是‘封’。”他故意板起脸,“封你为终身作业合伙人。”

  我翻了个白眼:“做梦。”

  他没反驳,只是转头看向坍塌的祭坛深处。那里有一小片反光的东西露在碎石外,形状像一片叶子。

  我没动。他知道我在等什么。

  片刻后,他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东西。是一只断裂的耳坠,银杏叶造型,边缘焦黑,但核心还保留着一丝微弱的冷光。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递给我。

  我接过,指尖碰到金属的瞬间,一段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小月,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妈妈留下的楔子已经启动了。”

  是女人的声音,温柔,疲惫,又无比熟悉。

  我的呼吸停了一拍。

  谢无涯看着我:“怎么了?”

  我捏紧耳坠,指节发白。

  “我妈……”我说,“她还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