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一种困是周景澄觉得你困-《离婚冷静期,直男老公突然开窍了》

  “我没有嫌你胖。陈佳怡,你嫁给我,我就有责任照顾你。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这无关胖瘦。我们结婚这么久,你还感觉不到吗?”

  他居然还委屈上了?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针一样扎人。

  他越是摆出这副真诚讲道理的姿态,陈佳怡就越是反感。

  “周景澄,”她声音低了下去,

  “你老实说,是不是在外头碰上什么事,不顺心了,回来才看我哪儿都不顺眼?”

  周景澄的喉结滚了半圈,又生生定住。

  那句“妈觉得我不行”在舌尖转了个弯,烫得他太阳穴直跳。

  这事儿没法说。

  难道要他跟陈佳怡汇报,你婆婆怀疑她儿子硬件故障,建议进场维修?

  他下颌线绷紧,所有难堪最终凝成一句硬邦邦的搪塞:

  “你不要没事找事,转移话题。这和外面有什么关系?”

  陈佳怡看着他骤然僵硬的侧脸和那块欲言又止的喉结,心里那点猜测像尘埃一样落定了。

  可他这副宁死不说的样子,比吵一架还让人无力。

  她目光扫过桌上那碗早已冷透,坨成一团的馄饨,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连带着那点追问的心思,也一起凉透了。

  算了?

  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的瞬间,一股更强烈的不甘又顶了上来。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是,”她再度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剩下一种疲惫的平静,

  “当初结婚,是意外,是突然,是我先招惹的你。但我也没敷衍,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告诉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所以我是鸡还是狗?”周景澄捕捉到字面意思,脱口而出。

  陈佳怡都懒得生气,这人脑回路就这样,仿佛天生自带一道能精准过滤情绪的屏障。

  “你就是这样。”她看着他,眼神空茫茫的,

  “你管我吃饭,管我睡觉,管头管脚,你觉得这是为我好,是负责。我虽然心里反感,也一直劝自己,这是你关心人的方式,我得接受。”

  周景澄听着,没搭话,像是在等待她的结论。

  “但周景澄,你知道有一种冷,是你妈妈觉得你冷吗?你现在就是,有一种好,是周景澄觉得你陈佳怡该这样好。你从来没问过我,我需不需要。”

  周景澄听到这里,似乎只捕捉到了“她知道我是为你好”这个他认同的点,立刻抓住,却完全忽略了她后面所有的情绪。

  “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为什么不舒服不早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不对?”

  陈佳怡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全是荒谬。

  “跟你说?你少pUA我。”

  “算了。”

  “我累了。”

  她推开椅子站起来。

  那碗冷透的馄饨令人毫无食欲。

  馋虫早就被这气氛噎死了。

  她没再看他,转身去了卧室。

  门砰的一声关上,果断地划下了一道休战符,

  虽然这场仗,好像只有陈佳怡一个人在打。

  她背对着门躺下,把自己缩成一只赌气的虾米。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耳朵却竖得像雷达,精准捕捉外面的动静,他沉重的脚步、浴室烦人的水声……

  一股混合了委屈、愤怒和巨大失落的粘稠潮水,不讲道理地漫上来,堵得她心口发疼。

  眼眶又热又胀,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细嫩的软肉,用清晰的痛感逼退了那股不争气的酸涩。

  凭什么啊?

  做错事、说错话的是他,凭什么要她流眼泪来惩罚自己?

  犯错的人心安理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被气死的人还得自己哄自己?

  周景澄你个王八蛋!

  脑残剧里都是高干大佬上位者低头,但到周景澄这就变成了一个木头。

  她恶狠狠地拽过被子蒙住头,在一种“迟早要被这根木头气出乳腺结节”的悲愤里,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身边床垫一陷。

  她立刻绷紧,结果那木头只是规规矩矩躺平,连呼吸都克制得像个模范室友。

  行,周景澄,你有种。

  ……

  第二天医院午休,陈佳怡饭还没扒拉两口,同事刘医生就端着没动过的咖啡凑了过来:

  “佳怡,我家娃高烧四十度,他一直哭着要我陪他,今晚能跟你换下值班吗?”

  “好的,没事,今天换我值班。”陈佳怡答应得比120出车还快。

  一种强烈的、想要立刻逃离现场的冲动,甚至压过了助人为乐的善意。

  也好,正好。

  正愁没地方躲清静!

  让那根木头自己在家好好参禅悟道吧!

  她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海蓝色头像,憋着一股我偏不让你好过的劲,用力戳进了对话框,学着周景澄发微信的语气:

  【帮刘医生值班,连值几天,不回家。】

  消息发出去,对话框死寂。

  几分钟后,屏幕亮起。

  【哦。】

  一个轻飘飘、沉甸甸的“哦”。

  陈佳怡差点把手机捏碎。

  哦?!哦你个锤子!

  陈佳怡一口气堵在胸口。

  她气得把手机狠狠塞回口袋。

  好得很。

  周景澄,你好得很。

  她扯出一个自嘲的冷笑,转身扎进了忙碌的病房走廊。

  也好,眼不见为净。

  ……

  接下来的几天,陈佳怡把自己彻底埋进了医院高速运转的齿轮里。

  门诊、病房、写病历、处理突发状况……忙得像一个被抽打的陀螺,

  只有在连轴转的间隙,她会下意识看一眼手机。

  聊天框安静得像块墓碑。

  他居然真的一条都没问!

  一条都没!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像在打一场一个人的空气战争,全力以赴,却连对手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种全力落空的失重感和自我怀疑,比轰轰烈烈吵一架更消耗人。

  而家里的周景澄,似乎并未接收到任何“战争”的信号。

  感觉这几天效率奇高。

  没人打扰,不用费心猜测她为什么又不高兴,不用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以免触发未知错误,工作报告写得飞快。

  他甚至觉得,婚姻生活要是总能这么安静高效,也挺好。

  一切,都在他掌控的轨道上平稳运行,非常好。

  ……

  连续几十个小时的轮轴转,抽空了最后一丝精力。

  周五大清早交完班,陈佳怡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挪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