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连哄带骗-《回档2008,从草根到巨头》

  就在指挥中心因刘祥的分析而陷入沉重寂静时,南城分局局长肖万年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他之前一直在凝神倾听,见领导们面露难色,此刻提出了一个看似直接有效的方案:

  “王书记,刘局,我有个想法。”肖万年目光扫过众人,“资料显示,陈武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对他父亲陈志的感情极深。如果我们……放出消息,就说陈志伤势突然恶化,生命垂危。你们说,他会不会……”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利用陈武的孝心,以他父亲病危为诱饵,引诱他出山。

  肖万年似乎为了佐证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又补充道:“以前也用过类似的方法,抓捕过不少潜逃多年的重犯。那些人一个个在外面穷凶极恶,但一听说父母病重或者家里出了大事,很多都忍不住冒险露面,最终落网。亲情,往往是这些在逃人员最大的软肋。”

  这个建议一提出,指挥中心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异样。

  胡锐的眉头当即就紧紧皱了起来,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反感和抵触的情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强忍了下去,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王顺权和刘耀文。

  在他内心,将法律手段与亲情绑架如此直接地挂钩,即使目的是为了抓捕罪犯,也让他觉得有些逾越了某种底线,不够光明正大。

  而另一边,指导员刘祥和那四名战士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军人的荣誉感和对战友的情谊,让他们对这种利用人性弱点、尤其是利用孝心设局的手段感到本能的反感和愤怒。

  陈武的家庭已经如此悲惨,现在还要利用他垂危的父亲来做文章?

  这在他们看来,近乎一种侮辱。

  刘祥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眼神锐利地看向肖万年,虽然没有出声驳斥,但那无声的压力已然弥散开来。

  王顺权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同样感受到了这个提议带来的道德压力。

  作为代理书记,他既要考虑破案的效率,也要权衡手段的正当性和可能带来的舆论影响。

  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内心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权衡。

  最终,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无奈、决断和沉重责任的复杂表情,用一种仿佛被迫做出艰难选择的语气说道:

  “小肖的建议……虽然听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但就目前我们面临的严峻形势而言,或许是打破僵局、避免出现更大社会风险和潜在人员伤亡的一条可行路径。”

  他刻意回避了胡锐和刘祥等人眼中的不赞同,目光扫过全场,像是在说服别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陈武现在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他多在外面一天,对社会治安和民众心理的潜在威胁就多存在一天。我们必须尽快将他抓捕归案。为了降低社会影响,解除民众的恐慌,维护法律的尊严……唉,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

  他最终一锤定音:“就这么办吧。由市局统一部署,细节要到位,相关的医院和人员要协调好,布控更要做到万无一失!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抓捕,在这个过程中,要尽可能避免刺激到陈武,也要确保医护人员和其他无关人员的安全。”

  命令已下,尽管有人心中存有异议,但官大一级压死人。

  新的指令运转起来。

  一条针对陈武孝心编织的、充满争议的罗网,悄然撒开。

  ……

  数支由警察和地方干部组成的宣传小队,再次进入了山区。

  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进行密集搜索,而是选择了地势较高、声音能够传播较远的山头和垭口。

  他们架设起便携式的扩音设备,警方的谈判专家,或者特意找来的、声音沉稳富有感染力的当地干部,开始对着茫茫林海进行喊话:

  “陈武!陈武!听到请回答!我们是云海市警局的!”

  “陈武,你的父亲陈志病情突然恶化,生命垂危!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陈武,回来吧!看看你父亲!这是你作为儿子最后的机会了!”

  “我们承诺,只要你主动出来,保证你和你父亲见面的权利!重复,保证你们见面的权利!”

  宏亮而刻意带着紧迫感的声音,在山谷间一遍遍回荡,惊起飞鸟,也试图穿透茂密的植被,传入陈武耳中。

  这是一种心理战,利用最朴素的人伦情感,敲打着他坚硬的复仇外壳下最柔软的部分。

  与此同时,在市人民医院,另一场更为直接的“攻坚”也在同步进行。

  胡锐带着两名女警,以及一名街道办的干部,来到了吴惠的病房。

  陈文依旧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头上还缠着纱布,眼神空洞。

  “吴大姐,”一名女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富有同情心,“我们理解您的心情,家里接二连三出事,谁也承受不了。”

  吴惠不吭声。

  街道办的女干部接过话头,苦口婆心:“惠嫂子,我们知道你心疼小武。可是他现在走错了路,越走越远了啊!他杀了那么多人,这是重罪!他不能再错下去了!”

  另一名女警则试图从利害关系入手:“吴女士,陈武这样逃亡不是办法。他不可能躲一辈子,迟早会被抓住。而且,他现在背着通缉犯的身份,对他哥哥陈文将来也会有影响的啊!政审什么的,都会很麻烦……”

  这时,陈志老家的村支书和村长也被请了过来。他们都是本地有威望的长者,说的话在吴惠这里有一定分量。

  老支书坐在床边,握着吴惠颤抖的手,语重心长,话语却如同沉重的石头:

  “惠丫头啊,咱们是老乡亲,看着陈武长大的。这孩子以前是多好的一个娃啊!可现在……他犯的是国法!是天大的事!”

  “你得想清楚,这不光是陈武一个人的事。他这么闹下去,你们一家就真的毁了!小文以后怎么办?还在病床上的老陈怎么办?你们家在村里还怎么抬头?”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劝陈武回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这才是真正为他好,也是为你们这个家留一条后路啊!”

  村长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只有自首,才能争取从轻发落。他现在回来,算是有立功表现,要是被抓住,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判得更重,你们家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们的话,句句戳在吴惠的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