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婚礼进行曲-《青梅煮酒,沈先生请接招》

  正午的阳光刺眼,将码头旧仓库区锈蚀的钢铁和斑驳的水泥地面烤得滚烫。海风裹挟着咸腥和机油的气味,吹拂着死寂。b7仓库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匍匐在视野尽头,巨大的铁门虚掩着,透出内部深不见底的黑暗。这里曾是“晨曦科技”最早的临时堆场之一,如今只剩荒凉,仿佛一个轮回的终点。

  沈砚清的车队在距离仓库百米外停下。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温窈。她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衣裤,脸色苍白,但眼神异常冷静,紧握着那个装有母亲遗书、苏青手稿残页和关键证据的防水袋。他伸出手,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

  “跟紧我。”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无论发生什么。”

  温窈回望他,点了点头,没有抽回手。这一刻,无需言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也是走向最终审判的同行者。

  两人下车,留下保镖在外围策应,独自走向那座巨大的仓库。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在空旷的码头传出老远。每靠近一步,空气中的压力就增加一分。

  推开沉重的铁门,光线骤然暗淡。仓库内部空间极大,堆放着废弃的集装箱和机器残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阳光从高窗的破洞射下,形成一道道昏黄的光柱,尘埃在其中飞舞。仓库深处,隐约有一个人影坐在一个集装箱上,旁边似乎还瘫坐着另一个被束缚的身影。

  “欢迎光临,新郎新娘。”那个经过处理的、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从仓库四周隐藏的扬声器里传来,带着戏谑的回音,“婚礼场地简陋了些,不过……很适合演结局。”

  是“观众”!不,是苏青的女儿!

  沈砚清和温窈停下脚步,警惕地扫视四周。那个被束缚的身影,正是沈怀山!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嘴上贴着胶带,看到沈砚清,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恐和求救的光芒,呜呜地挣扎着。

  “东西带来了吗?”“观众”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窈举起手中的防水袋:“你要的都在这里。放人。”

  “呵呵……”电子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别急嘛。好戏才刚刚开始。先把东西放在你面前那个箱子上,然后,退后。”

  温窈看了一眼沈砚清,沈砚清微微颔首。她走上前,将防水袋放在指定的一个生锈的铁皮箱上,然后缓缓退回到沈砚清身边。

  “很好。”“观众”似乎很满意,“现在,让我们来玩个游戏。沈砚清,走到你父亲那边去。”

  沈砚清眉头紧锁,没有动。

  “怎么?不敢?还是舍不得你身边这位……新娘?”电子音充满嘲讽,“想想你父亲对你做过的事,想想他对温家、对苏青做过的孽!他现在就像一条瘸了腿的老狗,你不想亲手了结他吗?只要你走过去,我就把温窈母亲留下的真正‘钥匙’告诉她,那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关于‘源场共振’最终奥秘的钥匙!想想看,掌握了那个,沈氏就能真正超越时代!而你,也能彻底摆脱这个老东西的阴影!”

  她在试图离间!用权力和真相诱惑沈砚清!

  沈砚清站在原地,身体紧绷,目光死死盯着黑暗深处,声音冰冷:“收起你那套把戏。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放人!”

  “啧啧,真是情深义重啊。”电子音惋惜道,“可惜,温小姐,你猜,如果你的‘丈夫’在最后关头,还是选择了他父亲和沈家的利益,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站在这里?”

  温窈的心猛地一缩,但脸上不动声色:“少废话!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电子音陡然变得尖锐刺耳,“我想让你们也尝尝众叛亲离、在希望中绝望的滋味!就像我母亲当年那样!”话音未落,仓库高处突然亮起几盏强光探照灯,猛地打在温窈和沈砚清身上,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同时,一阵机括转动声响起,他们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几个暗格,伸出几道冰冷的金属锁扣,瞬间锁住了两人的脚踝!

  “小心!”沈砚清猛地将温窈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几乎在同一时间,“咻咻”几声轻响,几枚麻醉针射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中计了!这是个陷阱!

  “砚清!”温窈惊呼,被他牢牢护在身下。

  “我没事!”沈砚清低吼,试图挣脱脚踝的锁扣,但那金属异常坚固!他迅速观察四周,寻找脱身之法。

  “别白费力气了。”电子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得意,“这些锁扣是特制的,没有钥匙,休想打开。现在,游戏进入第二阶段。温小姐,看看你左边第三个集装箱上面。”

  温窈艰难地抬头望去,只见那个集装箱顶棚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个投影仪,灯光亮起,在对面空白的墙壁上投映出一段模糊的、显然是多年前用隐藏摄像机拍摄的视频!

  视频背景是一个书房,正是沈家老宅!画面中,沈怀山面色阴沉地对着一个人吩咐着什么,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个背对镜头、恭敬聆听的人……那身形,那侧脸轮廓……温窈的血液瞬间冻结——是年轻许多的沈砚清!紧接着,画面切换,是沈砚清在指挥几个人,将一些文件放入碎纸机,而那些文件的封面……隐约能看到“温明远”、“风险评估”等字样!视频显然是剪辑过的,但极具误导性,将沈砚清描绘成沈怀山的忠实执行者和掩盖罪行的帮凶!

  “看见了吗?温窈!”“观众”的声音充满恶毒的快意,“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无辜的!他早就知道他父亲的勾当,甚至亲自参与其中!他接近你,保护你,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和……灭口!你竟然还傻乎乎地相信他?真是可笑!”

  温窈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下的沈砚清!视频里的画面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她刚刚有所松动的心防!难道……他一直在骗她?!

  “那不是真的!”沈砚清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愤怒,他对着虚空怒吼,“混蛋!你伪造视频!”

  “伪造?呵呵,你可以去查啊?看看你当年是不是销毁过那些文件?是不是在你父亲书房接过那些命令?”电子音冷笑,“温窈,醒醒吧!他们沈家父子,是一丘之貉!你母亲,你父亲,都是被他们合谋害死的!你现在还指望他为你报仇?他只是在演戏!”

  温窈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背叛感几乎将她吞噬。她看着沈砚清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曾经充满算计、后来变得复杂、此刻写满急切辩解的眼睛,让她感到一阵阵恶心和绝望。难道……一切真的是场骗局?

  “不……温窈,你听我解释!”沈砚清看着她眼中迅速熄灭的光和升起的冰冷恨意,心脏像被撕裂般疼痛,“那段视频是断章取义!我当时销毁的是集团内部有风险的非核心文件,根本不知道牵扯到温伯父!我父亲的书房,我确实常去,但从未参与过任何针对温家的阴谋!我发誓!”

  他的辩解在“观众”精心准备的“证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信任的堡垒,在即将建成之际,遭遇了最猛烈的炮火。

  “还在狡辩?”“观众”嗤笑,“看来不下点猛药,你是不会死心了。”投影仪上的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一段音频,背景嘈杂,但能清晰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男A(声音年轻,带着犹豫):“爸,温家那边……会不会闹得太大?毕竟温明远……”

  男b(沈怀山阴沉的声音):“怕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温明远自己贪心,怪不得别人!你按我说的做,把后续处理干净,别留下任何把柄。记住,你是我沈怀山的儿子,沈家的未来在你手上,有些脏活,必须做!”

  男A(沉默片刻):“……是,我知道了。”

  这段音频,虽然没有点名,但那个被称为“爸”的男b无疑是沈怀山,而那个年轻的男A……声音,竟然和年轻时的沈砚清有七八分相似!内容更是直指沈砚清知情甚至参与了对温家的迫害!

  “听见了吗?温窈!这就是你托付终身的男人!”“观众”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

  “啊啊啊——!”温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猛地推开沈砚清,眼中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疯狂!“沈砚清!我要杀了你!”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不顾脚踝的锁扣,拼命挣扎着扑向他!

  “温窈!那是假的!是合成的声音!”沈砚清死死抱住她,任由她的拳头和指甲落在自己身上,声音嘶哑绝望,“你冷静点!那是她的圈套!”

  “放开我!你这个骗子!凶手!”温窈彻底崩溃,泪水混合着愤怒倾泻而下。母亲的信,父亲的冤屈,此刻仿佛都找到了最直接的宣泄口——就是这个一直欺骗她的男人!

  就在两人激烈纠缠、温窈几乎要咬上沈砚清脖子的时候,仓库深处,那个一直坐在集装箱上的“观众”身影,缓缓站了起来,似乎对这场自相残杀的好戏十分满意,甚至向前走了几步,露出了更多的轮廓——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形高挑纤细的女人,脸上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威尼斯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被绝望和愤怒吞噬的温窈,右手在挣扎中无意间摸到了腰间一个硬物——是之前沈砚清给她防身用的、一枚伪装成装饰品的微型电击棒!极度的恨意和求生本能让她想也没想,拔出电击棒,用尽全身力气,不是刺向沈砚清,而是猛地向侧后方、那个刚刚显露出更多身形的“观众”掷去!

  这个动作完全出乎意料!电击棒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精准地打在“观众”面具边缘的金属连接处!“噼啪!”一声轻微的电流爆响,面具的电子元件似乎受到干扰,发出一阵杂音,面具歪斜了一下,虽然没掉,但显然影响了她的视线和平衡!

  “你!”“观众”惊怒交加,下意识伸手去扶面具。

  就是这瞬间的干扰和迟滞!

  一直被沈砚清紧紧抱在怀里、看似疯狂挣扎的温窈,突然停止了动作,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速飞快说道:“右后方集装箱阴影,两点钟方向,有反光!狙击手!”

  沈砚清浑身剧震!他瞬间明白了!温窈刚才的崩溃和攻击,至少有一半是演给“观众”看的!她在制造混乱,寻找机会!而她也真的找到了狙击手的潜伏位置!

  没有时间犹豫!沈砚清猛地抬头,凭借温窈提示的方向和军人般的直觉,锁定了那片阴影!几乎同时,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机锁定而来!

  “趴下!”他狂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温窈死死压在自己身下,向侧面翻滚!

  “咻——噗!”

  一声极其轻微的、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声!子弹几乎是擦着沈砚清的后背射入地面,溅起火星!对方的目标是他!或者……是温窈!

  “观众”见狙击失败,彻底暴怒,也不再隐藏,用本音尖利地下令:“杀了他们!”

  更多的红外线瞄准点出现在两人周围!埋伏的枪手不止一个!

  “砰砰砰!”仓库外也突然传来激烈的交火声!是沈砚清布置的外围保镖和“观众”埋伏的人手交上火了!

  仓库内瞬间枪声大作!流弹横飞!沈砚清抱着温窈,利用废弃的机器和集装箱作为掩体,艰难地躲避着射击。脚踝的锁扣限制了移动,情况危急万分!

  “钥匙!锁扣的钥匙一定在控制锁扣的人身上!”温窈在枪声中大喊。

  沈砚清目光锐利地扫视,最终锁定仓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有着操作台和显示器的控制点!一个穿着工装、戴着耳机的人正在那里操作!

  “掩护我!”沈砚清对温窈喊了一声,猛地从掩体后跃出,以之字形路线冲向控制点!子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

  温窈捡起地上的一块碎铁皮,用力向相反方向扔去,吸引火力!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沈砚清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身影,那一刻,所有的猜疑和恨意都被一种更强大的、近乎本能的恐惧所取代——她怕他死!

  沈砚清冲到控制点,与那名操作员展开近身搏斗!对方身手不弱,但沈砚清显然更胜一筹,几招之内将其制服,迅速从他身上搜出一串钥匙!

  就在这时,“观众”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刺正在开锁的沈砚清后心!速度极快!

  “小心!”温窈失声尖叫!

  沈砚清仿佛背后长眼,侧身闪避,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直流!但他也趁此机会,用钥匙打开了温窈脚上的锁扣!

  “快走!”他对着温窈大喊,同时转身迎战“观众”。

  温窈脚下一松,却没有立刻逃跑,而是看向不远处依旧被绑着的、吓得缩成一团的沈怀山,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光芒。恨吗?当然恨!但此刻……

  她咬了咬牙,竟然朝着沈怀山的方向冲去!她要抓住这个罪魁祸首!不能让他再落入“观众”手中,或者趁机逃跑!

  “温窈!回来!”沈砚清见状大急,但被“观众”死死缠住!

  “观众”的格斗技巧出乎意料地强悍,招招致命!沈砚清手臂受伤,一时难以摆脱。而温窈刚冲到沈怀山身边,试图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观众”的手下,举枪对准了她!

  千钧一发之际!

  “砰!”一声枪响!不是来自那个手下,而是来自仓库入口方向!那名手下应声倒地!

  Lily姐带着一队精锐保镖冲破外围防线,杀了进来!“沈总!温小姐!”

  援兵到了!

  局势瞬间逆转!Lily姐的人迅速清剿残余枪手,控制了场面。沈砚清也终于找到机会,一记重手将“观众”击退,夺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面具滑落,露出一张苍白、美丽却因仇恨而扭曲的年轻女子的脸!她的眉眼,果然与资料中苏青的照片有几分相似!

  “苏……?”沈砚清瞳孔一缩。

  “是我!苏念青!”女子厉声尖叫,眼中是疯狂和绝望,“你们这些刽子手!都该死!”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遥控器状的东西!

  “不好!有炸弹!”沈砚清脸色大变,猛地扑向正在给沈怀山解绳子的温窈,将她连同沈怀山一起扑倒在地,用身体紧紧护住!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仓库深处响起!冲击波夹杂着火焰和碎屑席卷而来!整个仓库都在颤抖!

  沈砚清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温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感受到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清在消毒水的气味和全身散架般的疼痛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后背裹着厚厚的纱布。Lily姐守在床边,眼圈通红。

  “温窈呢?”他声音沙哑干涩,急切地问。

  “温小姐没事,只是轻微擦伤和惊吓过度,在隔壁房间休息。”Lily姐连忙道,“您背部被爆炸碎片击中,失血过多,昏迷了一天一夜。医生说……很危险,但幸好没伤到要害。”

  沈砚清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提了起来:“苏念青……和我父亲呢?”

  Lily姐神色一黯:“苏念青……在爆炸中身亡了。我们的人在现场找到了她的……残骸。沈老先生……他……”她顿了顿,声音低沉,“爆炸时,温小姐和您护住了他,他没受重伤,但是……警方赶到后,根据温小姐提供的证据……把他带走了。涉嫌……谋杀、商业欺诈等多重罪名。”

  沈砚清闭上眼,心中百味杂陈。父亲罪有应得,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而苏念青,那个被仇恨吞噬的可怜女子,也以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所有的恩怨,似乎都随着那场爆炸,化为了灰烬。

  “温小姐她……”Lily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她醒来后,很平静。把所有的证据都移交给了警方。她……来看过您几次,您都没醒。”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温窈站在门口,穿着病号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是一种经历过大悲大喜后的、异常的平静。她看着醒来的沈砚清,目光复杂,有担忧,有释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

  Lily姐识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许久,温窈缓缓走到床边,看着沈砚清苍白虚弱的脸,轻声开口,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沈砚清,那天在仓库,那个音频里年轻的声音……真的不是你,对吗?”

  沈砚清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坦然而坚定,一字一顿:“不是我。从未有过。”

  温窈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仿佛在确认他话中的每一个字。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俯下身,冰凉的唇,轻轻印在了他干裂的嘴唇上。一个短暂、轻微,却重若千钧的吻。

  一触即分。

  她直起身,眼中水光氤氲,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她看着他,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沈砚清,我们之间的债,算不清了。但我信你最后一次。”

  “等你能下床了……”

  “我们去把婚礼流程走完吧。”

  “这次,没有陷阱,没有观众。”

  “就你和我。”

  沈砚清怔怔地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疼痛、难以置信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喉头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力地、重重地点头。

  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经历了地狱般的轮回,沾染了血腥的婚礼进行曲,终于在废墟之上,奏响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微弱却坚定的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