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全村大撤离!-《抗战:我屡献毒计,老李劝我收手》

  天刚擦黑,北风就呜呜地刮了起来,吹得北疃村的土路直冒烟。

  赵刚领着几个民兵,一家家地砸门。那门敲得不快,可“咚咚”的声儿,一下下都砸在人心坎上。

  “乡亲们,开门!我是独立团的赵刚!”

  木门拉开条缝,露出一张张吓破了胆的脸。

  赵刚的嗓门不高,却能钻进每家人的耳朵里:

  “乡亲们,别慌!不是叫你们逃难,是跟着部队去打埋伏!咱们上后山瞧大戏去,看李团长怎么给小鬼子挖坑!”

  这话管用,屋里人的慌乱劲儿立马消了大半。

  一个老大爷拄着拐棍,死活堵着门不让路,嘴里一个劲儿念叨:“这老宅子是祖宗留下的,走了,家就没了,我不走!”

  赵刚冲民兵递了个眼色,自个儿上前,把老大爷拽到墙角,凑到他耳边,话跟冰碴子似的:

  “大爷,您就想眼睁睁瞅着您那还在吃奶的孙子,让鬼子的毒气给活活憋死在地洞里?”

  老大爷整个身子猛地一抖,一张老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皮子哆嗦着,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他回头瞅了一眼炕上睡得正香的小孙孙,啥话也不说了,抄起拐棍,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民兵的胳膊:“走!我走!这就走!”

  命令一下,整个村子都活了。

  各家各户就背上点贴身的干粮细软,灯一吹,跟着民兵就往村后头的山道上摸。

  一路上没人吭声,有孩子想哭,也被大人死死捂住了嘴,只剩下几声闷闷的呜咽。

  队伍走得飞快,除了脚底下沙沙的轻响,再没别的动静。

  一只野猫从房顶上蹿下来,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它支棱着耳朵,听到的只有风声。

  北疃村,成了一座死城。

  村子那头,却是另一番光景。

  段鹏正带着几个特战队员,按贾栩的吩咐,给这空城“拾掇”拾掇。

  他一脚踹开一户人家的门,抓起墙角半袋子小米,扬手就撒了一地。

  一个队员学着他的样,从炕上抓起一只虎头鞋扔在小米堆边上,又抬手把桌上的碗筷全扫到了地上。

  “参谋长的心眼儿比针尖还细,咱们的活儿可不能糙!”

  段鹏边干边骂,

  “得让鬼子觉着,这村里头的人,都是一群吓破了胆的兔子!”

  李云龙也亲自下场了,他嫌队员们弄得还不够劲。

  他抢过一把带血的刺刀,对着个地道口的门框,

  “噗噗噗”就是十几个窟窿,又在旁边的墙上胡乱划拉了好几刀。

  “他娘的,光跑路哪成,得有拼过命的样子!”李云龙干上了头,又叫人抬来几桶刚杀猪的热血。

  他自个儿拎起一桶,“哗”地一下,把猪血从门框到墙根浇了个遍,

  “就得让鬼子闻着这股腥味进来!一闻到血,这帮畜生的脑子就不转了!”

  地道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

  王承柱光着膀子,浑身湿透了,汗水混着煤灰直往下淌。

  他正吼着嗓子指挥工兵排,把一袋袋生石灰沿着主道两边码好,再划开袋子,让白花花的粉末铺满一地。

  “快!都他娘的快点!鬼子不给咱们等人的工夫!”王承柱的嗓子已经劈了。

  突然,地道边上传来“咔嚓”一声,紧跟着就是一阵哗啦啦的落土声。

  “塌方了!”一个战士扯着嗓子喊。

  “都他娘的别嚷嚷!”王承柱一嗓子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伤着人没有?”

  “报告排长!没人伤着!就是道给堵了半拉!”

  “那就给老子挖!赶紧挖开!耽误了参谋长的事,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王承柱骂着,抓起一把工兵锹第一个冲了上去。

  小状况很快就平息了。

  几个战士把改装过的手摇鼓风机,死死地固定在贾栩图纸上标出的几个通风口底下。

  王承柱亲自爬过去,把连着鼓风机的铁皮管子摸了一遍又一遍,确保里头装满了贾栩交代的“一号混合料”。

  检查完了,他跑到另一个口子边,贾栩正在那儿摆弄线路。

  “参谋长,我合计了一下。”王承柱指着图纸,

  “这几个雷管的线可以并一块儿,从一个地儿接出去,一个开关就全炸了。这样稳当,保准一块儿响!”

  贾栩放下手里的活,瞅了瞅王承柱指的地儿,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线,点了下头。

  他亲自动手,按王承柱说的法子,把几根线重新接好,再把改好的引爆装置,轻手轻脚地埋进干粉里。

  “老王,你这脑子是越来越活泛了。”贾栩拍了拍王承柱的肩膀,拍下来一片灰。

  王承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还不是跟参谋长学的,净是这些弯弯绕。”

  贾栩的脸又板了起来。

  “记住了,引爆信号是三短一长,我亲自在步话机里下令。信号不对,天王老子来了也别给老子按!”

  “得令!”王承柱使劲点了下头。

  在地道最里头的主入口,段鹏装了个怪东西。

  一个木头铁片做的土风车,固定在通风口上。

  外头的风一灌进来,风车就转,带着一根木片,一下没一下地刮着一面羊皮鼓。

  那“呜……呜……”的声音,不高不低,飘飘忽忽,顺着地道传出去老远,听得人心里发毛。

  独立团外围,孔捷和丁伟的部队也没闲着。

  枪炮声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把日军的侦察兵耍得晕头转向,给北疃村这边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村里头,收尾的活也差不多了。

  所有多余的地道口和通气孔,全从里头用石头湿泥堵了个严实。

  如今,整个地道就剩下贾栩设计的那几个“阎王口”,跟一只大蝎子似的,张着看不见的钳子。

  李云龙叉着腰站在村口,瞅着自个儿泼的猪血和一地乱七八糟,挺得意。

  他扭头对贾栩说:“老贾,咱这服务可以吧?保管让小鬼子来了就不想走。”

  贾栩没理他,带着通讯兵上了村外一个土坡。

  这儿是总指挥点,能把整个北疃村尽收眼底。

  贾栩举起望远镜,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舞台”。

  每个伪装,每个坑,每个犄角旮旯,都在他眼里过了一遍。

  他放下望远镜,对通讯兵下令:

  “通知下去,鬼子进村前,所有人保持静默。频道里只准有我一个人的声音,谁敢乱插嘴,军法处置。”

  “是!”

  通讯兵刚喊完,赵刚就从后山摸了回来,跑得气喘吁吁。

  “报告参谋长,乡亲们都安全转到二号基地了,没人掉队,没人受伤。”

  贾栩点点头,把自己脖子上另一个望远镜递给他。

  “老赵,辛苦了。来,看看咱们给小鬼子准备的‘安息地’。”

  赵刚接过望远镜。

  望远镜里,熟悉的村子静得吓人。那几缕没散尽的炊烟,瞅着就不是什么好兆头;那一扇扇黑洞洞敞开的门,活脱脱就是等人进的坟。

  他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有难受,有憋屈,但更多的是一种冷冰冰的盼头。

  夜,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把整个晋西北都吞了进去。

  就在这时,远处黑漆漆的地平线上,亮起了一串车灯。

  光点越来越多,连成了一条扭动的火蛇,直直地朝着北疃村爬过来。

  李云龙也趴在贾栩旁边,举着望远镜。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车灯,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压得极低,对趴在身边的战士们说:

  “都给老子把眼珠子瞪圆了,大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