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献城之书,潘凤之怒-《三国:耕耘一次,就能获取一百币》

  夜深。

  南皮府衙,一间偏僻的密室。

  烛火摇曳,将许攸和逢纪的影子在墙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

  刚刚还在大堂之上吵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此刻却相对而坐,脸上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心照不宣的默契。

  “元图兄,你我争斗半生,没想到最后是这般结局。”

  许攸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带着自嘲。

  逢纪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没有看他。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

  “有用。”

  许攸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你我都是聪明人,袁本初完了,南皮城也完了,这已是定局。”

  “你我为他卖命,他却连顿饱饭都舍不得给将士们吃,城外刘景军中肉香飘出十里,军心早就散了!”

  逢纪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军心,确实已经散了。

  许攸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添了一把火。

  “你我皆有家小,难道真要陪着这个冢中枯骨,一起化为灰烬吗?”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密室中踱步,语气愈发激昂。

  “如今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有何不可!”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逢纪内心最柔软也最恐惧的地方。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许攸。

  “你想如何?”

  许攸脸上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他重新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卷空白的绢布,铺在桌上。

  “很简单,你我联名,写一封降书。”

  “派心腹之人,今夜就送出城去,献给刘景!”

  “此为投名状,亦是你我二人及身后家族的活路!”

  逢纪看着那雪白的绢布,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挣扎了许久,最终,眼中的犹豫被求生的欲望所取代。

  他拿起笔,蘸满了墨。

  “写!”

  半个时辰后,一封用血按了手印的降书写成。

  许攸小心翼翼地将其卷起,塞入一个蜡丸之中,交给了自己最心腹的一名仆人。

  “快去!从北城墙用绳索缒下,务必亲手交到刘景军中主将手上!”

  “是!”

  那仆人将蜡丸揣入怀中,躬身一拜,迅速退入黑暗里。

  府衙的后院,寂静无声。

  那名心腹仆人猫着腰,贴着墙根,如同一只夜行的老鼠,朝着预定的地点快速移动。

  就在他即将绕过一处假山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毫无征兆地笼罩了他。

  仆人心中一惊,刚要开口呼喊。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从阴影中伸出,精准地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半点声响。

  随即,另一只手掌化作手刀,猛地砍在他的后颈。

  “呃……”

  仆人连哼都来不及哼,便双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潘凤高大的身影从假山后走出,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冰冷的杀意。

  他蹲下身,在那仆人怀中摸索片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温热的蜡丸。

  潘凤将其捏碎,取出里面的绢布,借着远处廊下的灯笼光芒,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当看到“献城”、“内应”、“共诛国贼”等字眼时,潘凤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双目因愤怒而变得赤红。

  “奸贼!恶贼!逆贼!”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将那封降书死死攥在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站起身,不再有任何隐藏,大步流星地朝着袁绍的卧房冲去。

  袁绍的卧房内。

  刚刚喝下一碗汤药的袁绍,脸色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

  “砰!”

  房门被一股巨力粗暴地撞开。

  潘凤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虎,浑身散发着骇人的煞气,闯了进来。

  “主公!”

  他几步冲到床前,将那团被攥得皱巴巴的降书,狠狠摔在袁绍面前的被子上。

  “你快看!许攸和逢纪那两个奸贼!他们要卖城求荣!”

  袁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他颤抖着手拿起那份绢布,艰难地展开。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苍白。

  越看,他的身体越是颤抖。

  当他看完最后一行字,看到那两个熟悉的名字和血红的手印时,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噗!”

  袁绍气得眼前发黑,喉头一甜,竟是喷出了一口血雾。

  “来人!来人啊!”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把许攸和逢纪那两个逆贼,给我绑过来!”

  很快,还在密室中等待消息的许攸和逢纪,就被如狼似虎的亲卫冲进来,五花大绑地押到了袁绍的卧房。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怒发冲冠的潘凤,以及他手中那封再熟悉不过的降书。

  一瞬间,两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完了!

  然而,许攸毕竟是许攸。

  在最初的惊骇过后,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袁绍愤怒的说:“许攸,逢纪我待你们不薄,为何叛我?”

  他猛地挣扎起来,对着床榻上的袁绍大喊。

  “主公!冤枉啊!”

  他扭头怒视潘凤,眼中迸发出怨毒。

  “潘凤!你血口喷人!这降书定是你伪造,意图构陷我等忠良!”

  “我伪造?”

  潘凤被气得怒极反笑,他指着许攸的鼻子,转向袁绍。

  “主公!你还信他吗?”

  “我早就说过,他之前那所谓的奇袭粮道之计,根本就是通敌之计!”

  “他就是故意要害死我军六万精锐,为刘景那厮扫清障碍!”

  潘凤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就是刘景安插在我军中的内奸!”

  许攸闻言,瞬间炸毛。

  “大胆!潘凤辱我!”

  他昂着头,对着袁绍声泪俱下地辩解。

  “主公!我许攸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潘凤此人,一介武夫,粗鄙无谋。”

  “他因之前兵败被主公责罚,便怀恨在心,如今伪造书信,就是为了报复!其心可诛啊!”

  许攸口才了得,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颠倒黑白。

  竟真的把一些被吓住的侍卫说得有些动摇了。

  潘凤是个粗人,哪里说得过他。

  被许攸一番抢白,驳斥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只能反复说着。

  “你……你胡说!你就是奸贼!”

  许攸见潘凤被自己说得毫无还手之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以为,自己这次又能像往常一样,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蒙混过关。

  然而,他低估了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武人的愤怒。

  就在许攸洋洋得意之时,潘凤突然停止了争辩。

  他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许攸,喉咙里发出一阵野兽般的低沉咆哮。

  “巧舌如簧的奸贼……”

  “老子今天,先宰了你!”

  话音未落,潘凤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潘凤!住……”

  床上的袁绍大惊失色,急忙开口阻止。

  但,一切都晚了。

  一道寒光闪过!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潘凤已经一个箭步冲到许攸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利剑,狠狠刺进了许攸的胸膛!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许攸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剑尖,嘴巴张了张,却只吐出一串血沫。

  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甚至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袁绍苍白的脸上。

  “啊!”

  一旁的逢纪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挣脱了押着他的卫兵,不顾一切地朝着卧房外冲去,想要趁乱逃跑。

  潘凤杀红了眼。

  他一把抽出插在许攸胸口的佩剑,看也不看软倒下去的许攸,转身盯住了逢纪逃窜的背影。

  “想跑?都给我死!”

  他怒吼着,手臂肌肉坟起,用尽全力,将手中沾满鲜血的佩剑,朝着逢纪的后心,猛地投掷了出去!

  利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

  “噗!”

  正冲到门口的逢纪,身体猛地一僵,被长剑贯穿了后背,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扑通”一声,死死地钉在了门框之上。

  双杀!

  整个卧房,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卫兵和侍女都惊呆了,看着那如同魔神一般的潘凤,大气都不敢出。

  袁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个重要谋士,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一个被刺穿胸膛,一个被钉死在门上。

  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想说什么。

  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噗——”

  一口比之前浓烈数倍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锦被。

  随即,他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主公!”

  “主公晕过去了!”

  卧房内外,看到这一幕的卫兵和侍女们,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