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刚正奇才,沮授举贤-《三国:耕耘一次,就能获取一百币》

  刘景见沮授那副欲言又止,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纠结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致。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笑着问道:“公与,但说无妨。”

  “是何方高人,竟让你如此为难?”

  能让沮授都露出这般神情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高顺和贾诩的目光,也齐齐汇聚到了沮授身上。

  沮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神色变得无比郑重。

  他拱手道:“此人姓田,名丰,字元皓,乃我冀州巨鹿人士。”

  “黄巾之乱时,此人尚在乡里,便已展露出非凡之才。”

  “他协助县令,出谋划策,数次以少胜多,镇压黄巾乱匪,其智谋之深,授亦自愧不如。”

  “后来,其才名远播,被朝廷征辟入洛阳,官拜六百石的御史台。”

  “御史台?”

  一直沉默的高顺没开口,旁边的张飞却忍不住瞪大了环眼,插了一嘴。

  “那可是个不小的官啊!”

  “俺在洛阳的时候听说过,这官专门弹劾百官,权力大得很!这种人物,咋会让你来举荐?”

  张飞虽然性子直,但跟着刘景久了,也知道些朝堂上的门道。

  沮授闻言,脸上那抹为难之色更浓,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四将军有所不知,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

  “田丰此人,为人太过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沮授的语气沉重了几分,像是在回忆一件令人扼腕叹息的往事。

  “他在洛阳,手持弹劾之权,简直就是一根捅了马蜂窝的棍子。”

  “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官郡守,只要被他抓到把柄,管你是谁的亲戚,管你背后站着谁,一封奏章就递到陛下面前!”

  “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多到数不清。”

  “最终,他看透了朝廷的腐朽与黑暗,心灰意冷之下,竟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决定。”

  “他愤而辞官,将御史台的印绶挂在府门上,扬长而去,回乡隐居了。”

  此言一出,书房内一片寂静。

  连张飞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么刚的吗?

  这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啊!

  不,比石头还硬!

  贾诩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似乎对田丰此人,早有耳闻。

  沮授看着刘景,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主公,此人有王佐之才,谋略不在授之下。”

  “但他的性子,太直,太刚!”

  “刚烈易折。”

  “他说话,从不给人留半分情面,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与人相处,极易产生矛盾。”

  “若要用他,主公必须要有容纳惊涛骇浪的胸襟,要有听得进逆耳忠言的气度!”

  “否则,强行招揽,于主公,于他,皆是祸非福!”

  这番话,已经不是举荐了。

  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高顺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然而,刘景听完,非但没有半分退缩和犹豫,眼中反而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光彩!

  “哈哈哈哈!”

  他猛地一拍大腿,抚掌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畅快与欣赏。

  “好!”

  “好一个刚正不阿的田元皓!”

  “我正需要这样敢说真话,敢办实事的硬骨头!”

  刘景站起身,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声音激昂。

  “朝堂之上,阿谀奉承之辈还少吗?只会拍马屁的软骨头还缺吗?”

  “我刘景的征北将军府,不养闲人,更不养懦夫!”

  “一个连真话都不敢说的人,我留着他何用?”

  “一个连权贵都畏惧的人,我指望他匡扶汉室?”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电,扫过众人。

  “我常山缺的不是人才,缺的是能撑起脊梁的国士!”

  “这田丰,就是我要找的人!”

  这番话掷地有声,震得在场几人心神激荡。

  沮授看着刘景,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欣慰。

  他赌对了!

  主公的胸襟与气魄,远超他的想象!

  贾诩则是微微低头,掩去了眼中的那一抹异色,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刘景当机立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拍板。

  “这种大才,岂能让他埋没于乡野之间,明珠蒙尘!”

  “公与,你立刻去库房,备上厚礼!黄金百金,锦缎百匹!”

  “我明日,便亲自登门,去巨鹿请他出山!”

  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充满了求贤若渴的诚意。

  然而,沮授一听,脸色却瞬间变了。

  他连忙上前一步,急声劝阻道:“主公,万万不可!”

  刘景一愣:“为何不可?”

  沮授急得额头都见了汗,赶忙解释道:

  “主公啊!您是没跟这类名士打过交道!”

  “田丰此人,性情孤高,最是厌恶权贵做派!”

  “他连御史台的官都说不要就不要了,会在乎区区百斤黄金、百匹锦缎?”

  “您若是这般大张旗鼓,带着重礼前去,在他眼中,这不叫礼贤下士,这叫收买!是侮辱!”

  “他不但不会开门,恐怕还会将您带来的礼物,连同您的人,一并扔出大门外!”

  “到那时,反而弄巧成拙,再无转圜余地了!”

  刘景听完,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征北将军、常山太守,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妥妥的权贵。

  以田丰那种脾气,自己这么上门,确实是上赶着去碰钉子。

  书房里,气氛再次凝固。

  张飞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人咋这么麻烦?干脆俺带一队人,直接把他绑来得了!”

  “胡闹!”

  刘景和沮授异口同声地喝道。

  刘景瞪了张飞一眼:

  “我要的是心悦诚服的王佐之才,不是一个满腹怨气的阶下囚!再敢胡说,军法处置!”

  张飞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

  刘景在原地踱了几步,大脑飞速运转。

  忽然,他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道亮色。

  他有了主意。

  刘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向沮授和张飞。

  “好,既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去,那咱们就微服简行!”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飞和沮授。

  “翼德,你换下甲胄,收起你的丈八蛇矛,扮作我的护卫家丁。”

  “公与,你对巨鹿熟悉,便为我引路。”

  “我嘛,就扮作一个游学的普通士子。”

  “咱们不谈公事,不亮身份,就以士子之名,去拜访一下这位隐居的高人,去会一会这位刚正不阿的田元皓!”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怎样一个奇人!”

  这个计划,让沮授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主公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既不显得唐突,又能先行试探其心意,实在是高!”

  张飞一听有热闹可凑,不用打仗,而是要去演戏,顿时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好嘞大哥!这事儿俺在行!保证扮得比真的还真!”

  高顺看着自家大哥这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眼中也充满了信任与崇拜,重重点了点头。

  唯有角落里的贾诩,在所有人都兴奋期待的时候,眼底却掠过一抹深思。

  他那双洞悉人性的眸子微微眯起。

  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