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封印图谱初得手-《无限江湖我独行》

  子时三刻,幽音阁的更鼓声刚落,李云飞贴着影壁墙滑进后巷。

  他摸了摸怀中发烫的青竹笛,苏青竹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巡逻队换班间隔延长至半柱香,密库西侧的耳房有个通风口——老钟说过,那是二十年前修建时留下的暗道。”老钟是守夜人,白天李云飞用半块酱牛肉换他说了半宿江湖旧事,此刻那些碎碎念正变成刀尖上的助力。

  月光被云层遮了大半,李云飞屏息贴近墙根。

  灵音共鸣的“探测形态”在耳畔嗡鸣,像有千万根细针在刺探空气——左边三步外有脚步声,是音锁的徒弟,鞋底沾着松脂,每走十步会咳嗽一声;右边七步是寂音,他的呼吸太沉,像闷在瓮里的钟。

  李云飞屈指弹了下墙砖,松脂味的脚步声顿了顿,转向另一侧。

  密库通风口藏在苔痕里,他蜷着身子挤进去时,手肘擦到砖缝,火辣辣的疼。

  黑暗中突然有冷光扫过,是石壁上的夜明珠——原来密库根本没关,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的光像条毒蛇。

  “陷阱?”李云飞后背抵着墙,指尖掐住笛尾的“静”字。

  苏青竹急道:“不对,音图灵在里面!”

  他踮脚凑近门缝,看清了——密库中央悬浮着团银雾,雾里缠着金线,金线又织成图,正是九灵封印图谱!

  但银雾里还裹着张人脸,眉眼是音无命的轮廓,却没有瞳孔,只有两个黑洞洞的旋涡。

  “音图灵。”李云飞想起音无命提过的“灵体”,喉结动了动。

  他刚要跨进门,银雾突然翻涌,漩涡里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声音直接扎进太阳穴,他踉跄撞在门框上,青竹笛“当啷”掉在地上。

  “用笛音共鸣!”苏青竹的声音被尖啸撕成碎片,“它靠音波存活,你的笛音能唤醒它!”

  李云飞捡起笛子,指尖在孔眼上翻飞。

  《清商引》的调子刚起,银雾里的人脸突然扭曲,漩涡变成血盆大口,金线“嗤啦”绷断两根。

  他心头一凛,改吹《破阵曲》,笛声陡然拔高,音图灵的尖啸竟弱了几分——原来灵体也有喜恶,它怕激昂的调子!

  “青竹剑法第八式!”苏青竹吼道。

  李云飞手腕翻转,竹笛化剑,在半空划出半圆。

  笛声与剑风共振,空气中荡起涟漪,音图灵的银雾被震得七零八落。

  金线图谱趁机挣脱束缚,浮在两人中间,每道纹路都泛着幽蓝的光。

  李云飞屏住呼吸,灵音共鸣全力运转。

  他看见图谱里藏着字——“灵音归源,九灵齐鸣,开天地之锁”,后面还画着个青铜鼎,鼎身刻满和密库石壁一样的符文。

  “九音残盟要唤醒的……是鼎里的东西?”他额头沁出冷汗,终于明白音无命为何总盯着他的眼睛——灵音共鸣和“归源”太像了,像到能当钥匙。

  “啪!”

  密库外传来瓷片碎裂的脆响。

  李云飞猛地转头,看见门缝外映着火把的光,人影重重叠叠——是音无命,带着幽弦、寂音,还有二十多个灵音猎者。

  “小友看够了?”音无命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琴弦,“我早说过,密库的守卫换班,怎么会没留后手?那抱酒坛的守卫,是幽弦的人。”

  李云飞攥紧图谱残片,指节发白。

  音图灵的银雾突然重新凝聚,缠上他的脚踝——灵体在报复,要把他拖进雾里当养料!

  他咬着牙吹起《逍遥步》的调子,脚尖点地,借力跃上石壁。

  青竹笛在掌心发烫,“静”字的青光穿透皮肤,“灵音共鸣·隐匿形态第三层”!

  他的身形突然模糊,像被风吹散的雾。

  音无命的火把照过来,只照到面墙上的影子——那影子举着笛子,正往相反方向跑。

  “追!”幽弦挥剑劈向假影,假影“轰”地碎成音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李云飞顺着通风口往外爬,后背被音图灵的银雾撕出几道血痕。

  他听见身后传来音无命的怒吼:“别让他跑了!那图谱残片里,有归源咒的前半段!”

  出了幽音阁,他一头扎进乱葬岗。

  野狗的吠声远远传来,他靠着老槐树坐下,摸出怀里的残片——月光下,残片上的纹路竟在蠕动,像活过来的蛇。

  “九音残盟要归源,他们需要灵音共鸣当引子。”苏青竹的声音弱了些,“但音无命没杀你,说明他还不确定……”

  李云飞扯下衣角裹住伤口,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眯起眼,看见三盏红灯笼在夜色里摇晃——是幽音阁的方向,灯上绣着九音残盟的纹章。

  “他们追来了。”他把残片塞进贴身口袋,抄起青竹笛往林子里跑。

  风灌进笛孔,发出呜咽的调子,像在替他说那些没出口的话——九音残盟的局,才刚开了个头。

  而此刻的幽音阁内,音无命站在密库门口,指尖抚过石壁上被李云飞碰过的符文。

  银烛在他身侧燃着,烛泪滴在案上的请帖上——那是明日夜宴的帖子,写着“九灵盟主李云飞”的名字。

  “小友,”他对着空荡的密库轻笑,“明日席上,该让你尝尝‘怀疑’的滋味了。”

  青竹帘被夜风吹得簌簌响,烛火在鎏金灯盏里跳动,将九音残盟的玄鸟纹照得像活物般扑棱翅膀。

  李云飞站在夜宴厅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青竹笛,竹节上“静”字的刻痕硌得掌心发疼。

  “九灵盟主请。”音锁掀开帘子,阴鸷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音先生已等多时。”

  厅内二十余张檀木案几围成半圆,案上摆着琥珀酿、水晶脍,却没几人动筷。

  李云飞扫过席间——幽弦斜倚在左首,指尖转着银剑,发间的珊瑚珠随动作晃出红影;寂音垂手立在她身后,像尊石雕;右下首坐着个留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左手小指缺了半截,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正盯着他冷笑。

  “李盟主来得正好。”音无命坐在主位,月白锦袍上绣着九道音波纹,“听闻你前日独闯幽音阁密库,当真是艺高人胆大。”